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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看清波院

  和威遠侯說話,丹竹自然不合適,也不夠分量。

  顧芳華接過來,笑侃道“看威遠侯的年紀,莫非個個兒子都未成親”

  威遠侯一愣,回答道“當然不是,除了老三和蕭遙,都已成婚,我孫子也有兩人。”

  顧芳華故意驚詫的睜大了眼睛,嘖嘖稱奇的圍著岳氏走了一圈。

  在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疑惑中,神色夸張,驚訝開口道“本宮以前聽太后外祖母說,威遠侯府已有上百年,乃是京城老牌世家,家教森嚴。想不到,家里有夫人、少夫人在,竟然會是個姨娘當家”

  在遼東,嘲諷威遠侯府嫡庶不分,姨娘當家的人不少,可真當著威遠侯面前說的,顧芳華是第一個。

  威遠侯想開口解釋,岳氏是不同的,可話到嘴邊。看見顧芳華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竟然開不了口。

  性情使然,他只能強硬道“這是我家事,明珠郡主未免管得太寬。”

  “威遠侯,俗話說得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連主次嫡庶都分不清楚,本宮很是懷疑,你如此感情用事,戰場上又會不會如此”

  顧芳華絲毫不退,一點也沒有被威遠侯的氣勢所壓。

其他的調侃,威遠侯可以忍,但他自覺對大周忠心耿耿。怎么能忍受,顧芳華對他領兵打仗指手畫腳,對他的忠心指指點點  威遠侯臉色一沉,威嚴道“郡主慎言”

  燕少洵一邊感概,顧芳華懟天懟地,口無遮攔的性格。

  一邊馬上助攻道“威遠侯不必動怒,明珠表妹向來直率。她不是說威遠侯鎮守山海關無功,而且覺得后院如此行事,有點不合禮法而已。”

  顧世年也笑道“蕭遙,還是先帶我們去看看你的院子。”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遙,深深看了顧芳華一眼。以他的聰慧,不難猜出顧芳華初到沈州,就這樣迫不及待下馬威,是為自己鳴不平、立威。

  可他一想到,接下來會有更多不堪,出現在顧芳華面前時,他突然有點想躲起來。

  不愿看見,顧芳華憐憫他的樣子。

  蕭遙沉默幾息,伸手道“五皇子,明珠郡主,大家請,歡迎來到我家。”

  眼看一行人昂首挺胸的走進正門,岳氏氣的要死,卻又無可奈何。方氏都快哭了,可以想象一下,等蕭遙帶五皇子他們,看見清波院時,會是何等神情。

  “母親,都是你,偏偏要刻薄蕭遙,要是到時候連累了夫君,我也不活了,一家人一起去死好了”

  方氏突然爆發,怒喝起來,周氏卻只會垂頭拭淚,這次真完了。

  岳氏看顧芳華他們已經走遠,這才敢罵罵咧咧個不停,婆媳三人和蕭磊兄弟,一起回了鎏英院。

  反正現在修葺清波院也來不及了,到時候就說清華院就是翻新的清波院。

  蕭遙帶著大家往清波院而去,路上經過幾個院子,都是花團錦簇。樓臺亭閣雖然不似京城的宅子奢華,也別有一番講究。

  等遠遠看見一個破敗的院子時,蕭遙停了下來。

  顧芳華從他身后繞出來,看著斑駁的墻體,破爛的墻頭。還有走近一些,能清晰看到布滿蛛絲的大門時,臉色沉了下來。

  鐘子斌平日和蕭遙相得,兩人又同時參加過擂臺比拼,感情自然不同。

  率先開口嘲諷道“蕭遙,你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的清波院你沒有送信回來,說你要回家嗎這破地方,是侯府公子的住所嗎怕是連下人房也不如吧”

  蕭遙只轉身,看著墻頭一截枯死的薔薇,并不說話。

  威遠侯看著這一幕,只感覺到臉上,就像被人連抽十個巴掌,火辣辣的疼。

  蕭遙的信,十多日前就到了,自己也說了讓人安排打掃清波院。沒想到岳氏陽奉陰違,竟然是一點沒有打掃。

  顧芳華走到蕭遙面前,同他一起看著那枯黃老朽的枝條。

  然后轉身看著羞怒難當的威遠侯,冷冷道“修身齊家平天下,威遠侯府這姨娘當家的氣勢,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如此嫡庶不分,是非不明,家宅不寧,威遠侯怕不是一句家事,就可以搪塞的”

  顧芳華字字帶刺,句句如刀,威遠侯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還是魏嬤嬤挺身解圍,行禮道“明珠郡主息怒,老夫人說了,這后宅之事,同侯爺無關,是她疏于管教。要是郡主不嫌棄,不如移駕康寧堂,那里還有兩個空院子,奴婢們天天打掃,倒還干凈得好。”

  眼看魏嬤嬤解圍,顧芳華也不乘勝追擊,轉而看向燕少洵。

  燕少洵看顧芳華見好就收,也順坡下驢道“能和福靈姑奶奶親近,自然是好的,那有請魏嬤嬤領路。”

  魏嬤嬤對著燕少洵,又行了一禮,起身轉而對威遠侯道“侯爺公務繁忙,帶路這等些許小事,就不勞侯爺費心。奴婢自會帶郡主她們過去,侯爺留步。”

  眾目睽睽之下,威遠侯再厚的臉皮,也做不出跟上的事情。

  勉強對燕少洵和顧芳華行禮后,匆匆去了鎏英院。

  一進門,他還沒有發火,就聽見岳氏的喝罵聲“哭哭哭,你們哭什么嚎喪啊不就是個外姓郡主嗎就把你們嚇成這樣”

  蕭磊隱忍的聲音響起“娘親我和父親、二弟常年在軍營,這家里的事,你就交給方佩打理。四弟再怎么說,也是父親的骨肉,你也不至于一個院子都容不下。”

  “臭小子,你胳膊肘往外拐啊老娘白生養你一場了,蕭遙算個什么東西,孽種而已”

  岳氏的喝罵,越來越不堪入耳,仿佛剛才在大門口受的氣,要全部宣泄出來。

  威遠侯又累,又惱怒,又心灰意冷,也許,自己真的錯了。當年那個羞澀、大方、豪爽,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早就不在了,是自己被過往的美好困住了。

  他緩緩一步步走進去,里面吵的面紅耳赤的人,馬上住口。

  岳氏尖叫著沖過來,抓住威遠侯的袖子,撒潑道“阿靖你說過不會讓人欺負我的那明珠郡主羞辱我,你要為我啊”

大熊貓文學    一顧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