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樂只是喜歡蕭遙的好皮囊,而柳側妃則要考慮其他方方面面。比如女兒嫁過去,能不能掌中饋,上面婆婆好不好相處,威遠侯府人員如何。
母女兩個坐在一起竊竊私語時,陳留王和世子燕長棠快步走過來。
“長樂,你還在這里?還不重新梳洗了進宮請罪?”
燕長樂本來還準備對父王撒嬌,突然聽父王這樣厲聲質問,愕然道:“父王!我為什么要進宮請罪?”
陳留王聽燕長棠說過今日渭河邊的事之后,就知道這回要遭。長樂愛捉弄人的事他也知道,以往還一笑而過,只是沒想到她膽大包天,連太后的掌上明珠也敢捉弄。
心急火燎趕過來,想先進宮請罪保住這個不孝女,沒想到她竟然還根本不知道錯!
“長樂!你今日是不是準備用起紅疹的藥粉對付顧明珠?”
陳留王的問話,燕長樂是不認的,昂首道:“沒有!我只打算對付鐘桃嬌,沒打算對付顧明珠。”
“沒有?那顧明珠怎么發現了?白錦瑟為什么會起一臉紅疹?顧明珠為什么不要她走?就算是鐘家丫頭,也是你能捉弄的嗎?”
陳留王簡直是痛心疾首,別看鐘太后如今在慈寧宮萬事不管。可她當年的鐵血手段,陳留王還記憶猶新。
燕長樂還不服氣,徑直道:“父王,她們又沒事,我請什么罪?都是白錦瑟的錯,她臉上也是咎由自取,管我什么事?”
旁邊的柳側妃,美艷的臉上掛著嬌媚的笑,道:“王爺,長樂又沒有出手,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小事,沒必要弄大。倒是那個蕭…”
柳側妃還沒有說完,就被陳留王劈頭蓋臉罵下來道:“你知道什么?頭發長,見識短!要是顧明珠執意要把事情鬧大,長樂的郡主之位保不保得住,還說不準!”
這說到郡主爵位,燕長樂終于有所害怕,驚惶道:“父王,我可是郡主,我是正宗燕家女啊!”
陳留王正準備好好和女兒說說厲害關系,王府大管家牛軻廉匆匆趕過來。
“王爺,三爺被人打了,剛剛被送回來,還說有要事要稟王爺。”
陳留王驚怒交加,暴躁道:“誰打的?人呢!帶路!”
牛軻廉忙帶路,陳留王快步跟上,燕長棠也緊跟上去。燕長尹和燕長樂皆是一母同胞,聞訊也趕緊跟上。
等來到燕長尹的院子,看見鼻青臉腫的兒子,陳留王卻突然冷靜下來。打人不打臉,敢打自己兒子臉,還打得這樣毫不留情的,不是皇子就是外地來的蠢蛋。
皺眉道:“長尹,怎么回事?”
柳側妃可管不了這么多,眼看兒子被打得這樣慘,早撲上去嚎道:“我的兒,誰這樣大的膽子,敢把你打成這樣!”
燕長尹沒想到側母妃和妹妹也來了,有點尷尬小聲回道:“父王,是五皇子和六皇子。”
鐘子斌動手打的都是姜勇,燕長尹想賴鐘子斌,也不好說出口。
柳側妃聽說是五皇子和六皇子,抽噎了一聲,停頓了一下哭道:“都是龍子龍孫,也不能打人打臉啊!王爺!”
陳留王聽得煩躁,吼道:“閉嘴!要哭外面哭去!”
轉而又對燕長尹道:“長尹,究竟怎么回事?你動手沒有?五皇子和六皇子傷到沒有?”
燕長尹不敢隱瞞,把今兒醉月樓上的事情全部交代,眼看著父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忙解釋道:“父王,這些話可都是姜勇說的,和我無關啊!”
“你個逆子!皇子們都要討好的顧明珠,你們竟然敢在醉月樓大放厥詞!姜勇是姜皇后的侄子,他為姜雅萱抱不平是為了九皇子妃之位,關你什么事?”
陳留王一通咆哮,還不解氣,又罵道:“再怎么說,明珠也算是你表妹。姜勇這么說你不幫忙出頭就算了,還幫著起哄找茬,你要氣死我!我怎么生了你這么蠢的兒子!”
燕長尹被罵得灰頭土臉,柳側妃縮在旁邊也不敢再說話,只能期待的看向燕長樂。
燕長樂收到柳側妃的求救眼神,堆出一個笑臉,上前道:“父王,三哥已經被打成這樣了,您就別再罵了。”
原本燕長樂以為,能像以往一樣順利過關,沒想到父王轉而罵道:“還有你,快換身素凈點的衣裳,進宮請罪!紹棠,快去請你母妃出來,讓她帶長樂進宮。”
燕長棠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馬上道:“是,父王。還請柳側妃快帶長樂回去換衣裳,一刻鐘后在門口見。父王,不如我們把三弟也帶上,到時候也讓皇上瞧瞧三弟的傷勢。聽三弟的口氣,姜勇想賴到我們頭上,我們可不能背這鍋。”
看大兒子還有條不紊,陳留王十分欣慰,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小兔崽子,要是這次沒把鍋甩掉,老子就把你扔到雁門關喂狼!”
燕長尹苦著臉,也不敢搽藥,忍著痛爬起來,跟在陳留王后面,準備進宮。
這邊顧芳華她們的馬車,已經到了神武門。
燕容凌下馬走過來,想要叮囑顧芳華幾句,卻驚訝的發現顧芳華明亮水靈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看起來凄慘無比觸目驚心。
“明珠表妹?”
顧芳華燦然一笑,低聲道:“我不過是把吃了鹵味的手,在眼睛上揉了揉,效果不錯吧?”
燕容凌忍住笑,一本正經道:“那還需要擦擦嘴,你嘴里還有。”
燕少洵走過來,也嚇一跳,不過很快明白過來,知道顧芳華要用苦肉計。笑道:“明珠表妹,你也用不著這么拼吧?你這樣子,還不心疼死皇祖母了?”
顧芳華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抽出帕子半捂著臉,在丫環們的擁簇下,往慈寧宮而去。
“六弟,那我們?”
燕少洵拿不定主意,是該去慈寧宮還是御書房。
燕容凌嘴里微翹,笑道:“我們還是去向皇祖母請罪吧,很快父皇就會過來的。”
燕少洵恨恨道:“姜家欺人太甚,這一次就是皇后娘娘也保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