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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好大的膽

  “詢問懸賞的是有不少人。”

  翁康還以為周恒是在怪罪自己,是在覺得他都已經致信了宗門求助,居然還掛著懸賞是對宗門的不信任,連忙道:“師叔,我這就把懸賞撤掉,還請莫怪。”

  “莫要多想,只是問你一些情況。”周恒看出了翁康的心思,走向內堂,坐下來問道:“這些來問懸賞的人是男的多還是女的多?”

  翁康也跟了過來,同時回答道:“男的要多一些,畢竟都是行走江湖的武者,自然是…”

  他正說著,聲音忽然戛然而止,似是意識到了什么,頓時瞪大眼睛,“師叔,您的意思是,是我這懸賞引來了大量男子武者,更順了那邪道妖人的心意?”

  “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周恒輕輕頜首,道:“從你先前的講述來看,就是發布懸賞之后,被害的男子才增多的,是吧?”

  “似乎,似乎的確是這樣。”翁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灰白,整個人又憔悴了幾分,苦澀道:“是我害了這些苦苦奔波的江湖武者啊。”

  江湖武者其實就是無門無派,又過了三十歲才到九品的武者,他們大多出身于武館,沒有拜入宗門的資格,只能游歷江湖尋找更近一步的機緣。

  這些人其實才是江湖武林真正的主體。

  翁康曾經也是這樣的江湖武者,后來機緣巧合之下才被純陽宮看中,收為外門弟子。

  因此他現在深感愧疚。

  “翁掌柜不必愧疚,要怪也應該怪那邪道妖人。”周恒沉聲道:“不過,這也讓我看到了一條線索,被害的人其實大多是從安禾府外面來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翁掌柜,你是否想過,為什么在外面的武者來之前,遇害的人又少又慢,可外面的武者來了之后,就忽然加快了呢?”

  “這,這…難道是邪道妖人對安禾府城之外的人無所顧忌?”翁康有些不可置信,疑惑道:“可這是為什么?”

  “還有一件事情。”周恒道:“昨晚有一個紅花宮的秘六品高手化身來找我。”

  “什么?!”翁康聞言頓時站了起來,擔憂道:“師叔,您沒事吧,那人最后如何了?”

  “無事,那化身被我一劍斬殺。”周輕輕擺手,站了起來,望向外面,“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如這般層次的事件,明顯已經涉及到了中三品的邪道高手,安禾府主有出手嗎?”

  在大齊,除了少部分的府主是由武功不高的文官擔任外,府城之主通常是由秘六品的武者擔任,為的就是應對高層次武者作亂的情況。

  如今安禾府城里人心惶惶,更有七品武者被害,既有可能是秘六品的邪道高手所為,府主理應已經出手了才對。

  可是通過和翁康的一些交談,周恒發現府城衙門居然只是安排了衙役和捕頭調查。

  府主從始至終都未曾露面。

  這明顯不太正常。

  而且,他來安禾府城從未告訴旁人,除了翁康,就只有守城的士卒知曉,可那個邪道妖女卻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

  這不得不讓周恒對府城衙門感到懷疑。

  當然,他也有認真審視翁康,但暫時并沒有發現什么破綻。

  “府主大人他…”翁康聞言陷入思忖,半晌后才道:“府主大人從去年的時候開始就深入簡出,少有露面了。

  “過年的時候我按照慣例過去拜訪,卻被拒之門外,連面都沒見到,師叔,您難道是在懷疑府主大人?”

  “起碼這位府主是有嫌疑的。”周恒輕輕頜首,同時他望向外面的目光微微瞇起,道:“有人來了,似乎是府城衙門的差役。”

  “啊?”翁康驚訝道:“他們來做什么?”

  “應是來請我過去的吧。”周恒微笑道。

  “師叔,您不會有什么事吧。”翁康有些擔憂。

  “放心便是。”周恒輕輕搖頭。

  不一會兒,一名捕頭打扮的中年人帶著三名差役走進了玉華寶鋪。

  為首的這人目光看向周恒,微微拱手,道:“鄙人安禾府總捕頭曲泰,這位想必就是紫電劍仙周恒,周先生吧。可否隨我們去一趟府城衙門?”

  “誰的意思?”周恒淡淡道。

  “是我們府主大人邀請。”曲泰的態度很恭敬。

  “好。”周恒輕輕頜首。

  玉華寶鋪距離府城衙門還有一段距離。

  這一路上周恒和曲泰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很快就聊到了關于府主聶裕的方面。

  不過,曲泰這個安禾府總捕頭很有分寸,任由周恒怎么套話,都沒問出什么很有價值的東西。

  只知道這位聶裕府主除正妻外有三房小妾,卻沒有一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被視為掌上明珠。

  似乎,也能算是一個有價值的線索。

  府城衙門,后院。

  大齊府城的府主府邸通常就是和衙門相連的,要么是隔壁,要么是直接修建在后院。

  這是一座頗為雅致的園林,山水俱全,頗有幾分自然風味。

  聶裕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若白玉,容貌俊朗,穿著書生裝,戴著書生帽,留著細長的胡須,手里搖著折扇,頗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味道。

  哪怕是年紀大了些,對很多女子來說,依然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難怪有三房小妾。

  聶裕見周恒過來,急忙收起折扇迎了上去,滿臉歡喜道:“周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幾個月前聽聞的時候,你還是人榜俊杰,沒想到如今就已不在人榜之列了啊。”

  “些許薄命,不足掛齒。”周恒微笑著擺手,隨即開門見山道:“聶大人邀我來這里,不知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最近這安禾府有些不太平,周先生你也是知道的。”聶裕臉上的歡喜收斂,苦笑道:“我的意思是說,您能不能先不要管此事?”

  “什么事?”周恒明知故問。

  “唉,您非要我說明白嗎?”聶裕輕輕嘆了口氣,道:“周先生,希望您不要管最近安禾府城的事情,不要管翁康家的事情。”

  “聶裕…”周恒的眼睛瞇了起來,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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