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丹?”周恒聞言疑惑道:“你壽元無多?”
“不,是為了家中長輩。”房宿輕輕搖頭,道:“我幼時,這位長輩待我極好,現在她老去,壽元將盡,我想先為她延壽,而后再尋更多生機。”
“不能許愿?”周恒道。
“許愿所需善功更多。”房宿無奈道:“按照許愿池的標準,十年以下每延壽一年需要一千善功,超過十年每年需要一萬善功。
“左垣大人的延壽丹可活命二十年,只要一萬善功,為此我已經找其他人借了三千,再加上自己原有的六千,還是差一千。”
“如此一來,先服用延壽丹再進行許愿倒也不錯。”周恒微笑道:“一千善功不是問題,只要定好歸還的期限還有數額,我可以借給你。”
區區一千善功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很大的數量,多殺幾個鬼物和邪物就賺回來了,相比起來他更在意房宿這個能鑄器煉寶的高手。
一位能鑄造寶兵的中三品高手十分稀少,就算是純陽宮那樣的頂尖武道大宗里也會有不低的地位。
與之交好絕無壞處。
畢竟,鑄造寶兵的過程極其繁瑣復雜。
正常來講,天人之下,縱然是四品絕頂的大宗師,若是不精通鑄兵之法,也未必能制作出一件最普通的寶兵。
哪怕是最普通最初級的寶兵,至少也相當于一位秘六品高手,效用極大。
七品頂峰的武者若能持有一件,哪怕無法完全發揮其全部威能,卻也可以獲得了能與秘六品先天相抗衡的力量。
不至于被徹底碾壓。
對于中三品的高手來說,寶器更是能夠大幅提示實力的寶物,沒有誰會拒絕。
周恒現在也缺少一件趁手的寶兵,用來施展一些特定的道法。
房宿答應幫他鑄造一件趁手的寶兵,就算材料需要他自己準備,也是一種極大的報酬了。
“多謝星主大人,萬分感謝!”房宿激動不已,連忙行禮道謝,“一年內我會奉還一千三百善功,不知星主需要什么類型的寶兵?”
“你會煉制法寶嗎?”周恒忽然詢問道,法寶的層次與寶兵等同,只是用途有些區別。
鑄兵煉寶的法門雖然有部分相通,但還是有許多不同之處的。
因此通常而言,鑄兵師和煉寶師,都會分開來說。
不過,法寶適用的是道法和部分特殊武功。
現如今道法已經是極其罕見的手段了,連用法寶的人都極少,更不用說是煉寶師了。
若非剛才房宿說自己擅長鑄器煉寶,似有兼任兩者的意思,周恒也不會這樣問。
“會。”房宿點頭,隨后她又解釋道:“不過我煉制法寶的機會很少,還是家中長輩更擅長一些。
“當然,星主大人您不必擔心,待家中長輩延壽成功,我會和她老人家一同為您煉制一件趁手的法寶。”
“那便多謝了。”周恒微笑道:“我需要一柄蘊含雷霆之力的飛劍,你做好煉寶方案之后,告訴我需要什么材料,我自己會準備。
“對了,其實我這里也有一顆延壽丹,但只能延壽五年,若是最后煉制出來的飛劍我比較滿意,這枚延壽丹就送你。”
雖然無償煉制法寶這件事情是房宿的承諾,但周恒很清楚,就算是承諾,是否有額外收獲,最后的成果肯定是有區別的。
哪怕不是有意為之,在潛意識里也會有區別。
他現在有五十年的可分配壽命,反正也是閑置,送出去五年,換一把更好更趁手的飛劍,并不吃虧。
“您也有延壽丹?!”房宿眼睛一亮,聞言驚喜不已,可隨即她又有些擔憂地道:“左垣大人的那顆延壽丹是‘七花還命丸’,是最常見的延壽丹,您這個也是么?”
延壽丹只是一個統稱,實際上由于丹方和煉制方式的區別,是有很多種的,七花返命丸就是相對來說材料比較好找,也更容易煉制的一種延壽丹。
若已經服用過一種延壽丹藥,第二次再服用同樣的丹藥,效果就會大減,十不存一,只有服用其他類型的延壽丹才能發揮全部供銷。
而且,由于同一種延壽丹藥受到藥材、火候、運氣等因素的影響,可延長的壽命各不相同,因此房宿擔心周恒這顆能延長五年壽命的丹藥也是七花返命丸,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這延壽丹叫做‘八卦紫金丹’,是我偶然從一處古代遺府中所得。”周恒睜著眼說瞎話,臉都不紅一下,微笑道:“你不必擔心效果減弱。”
實際上,他哪有什么丹藥?只能隨便弄一個普通丹丸,然后再把五年的可分配壽命,分配給需要延壽的人。
境界修為達到中三品之后,便可準確感知自己還剩多少年壽命,周恒也不用擔心自己因丹丸過于普通而被當成騙子。
房宿這一聽,徹底激動了,連連道謝:“萬謝星主大人,萬謝星主大人,不過,這枚延壽丹我不能白要。屆時,我,我出五千善功買下它如何?”
“左垣大人延壽二十年的七花返命丸也只要一萬,我這才五年,你就要給五千?”周恒輕笑道:“何以如此?”
“星主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房宿解釋道:“雖然延壽丹被分作很多種,可實際上大家能接觸到的也就只有七花返命丸和三脈續命丹等四五種延壽丹。
“其中除了最常見的七花返命丸,其余幾種更加珍惜難得,正常情況下,能服用三顆不同的延壽丹都可以算作是大機緣了。
“而星主您這顆八卦紫金丹我聞所未聞,多半是早已失傳的丹藥,不用擔心效果被其他延壽丹藥減弱,等同于憑空多出來了五年,自然更加寶貝。”
“既然如此,那我便靜候佳音了。”周恒微笑道。
“星主大恩,沒齒難忘。”房宿畢恭畢敬地道謝,心里充滿感激。
離開紫微宮所在的世界之后,周恒轉道去了方州郡城。
相比起府城,郡城里無疑繁華的多。
城更大,人也更多,街道寬廣,行人如織。
且方州郡城坐落在一條大江旁,水路暢通,水運發達,城內也流淌不少河流,因此船坊、船樓頗多,經營各種業務。
當然,對于周恒來說,來這里最重要的還是打探消息。
這里是一州核心,中樞之地,有全州各地乃至其他州郡過來的江湖人士,消息流傳眾多,方便他打聽瘟皇宗,已經其他邪派的信息。
方州地處大齊西北,再往北邊直走十萬里,過遂州和袁州便是大齊與大周的邊界。
因此這里也魚龍混雜,常有一些北周的高手來此游歷,也帶來了不少北周的美食。
周恒來到這里之后,尋了一家人多的特色美食樓船,上去品嘗方州本體以及一些北周過來的特色美食。
雖然這樣的花費比較貴,人均十兩銀子,但對于現在身上有幾千兩閑錢的周恒來說,已經不算什么高消費了。
貧窮的日子似乎一去不返了。
當然,周恒覺得自己來這里,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打探消息。
畢竟能來這里的人普遍有些身份,接觸到了信息也就更廣更全面,更有打探的價值。
吃美食什么的,都只是附帶體驗。
周恒在這座三層樓船最大也是最熱鬧的第一層要了個單桌,叫了幾道特色菜。
蔥燒蹄筋、糖醋鯉魚、油爆蝦、香酥雞、紅燒大腸、黑魚蛋湯…倒也頗貼合他前世在地球時的口味。
周恒夾了一口蹄筋,啃了一口雞肉,再喝一口湯,唇齒溢香回味無窮。
同時他也注意到,不遠處一桌上的三個年輕人,似乎正在談論要不要去剿滅一個邪道小派的事情。
從這三人都是二十多歲模樣,兩男一女。
從談話內容來看,他們都是出身于“自然派”的弟子,剛剛出來游歷江湖,一心想要有所建樹,就想著去滅掉個為禍一方的邪道門派,以此揚名。
可他們又擔心那邪派勢力強大,以他們三個未必是對手,于是又在商量,要不要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過去?
自然派是方州本土的一個宗門,乃是七百年前的一位絕頂大宗師所建,實力不弱,在方州乃至附近州郡都有不低的名望,
可那位大宗師至今沒有窺得天人門徑,壽元已經所剩無幾,其弟子最強的也只是五品宗師,可想而知這家宗門以后沒落應是必然。
周恒又側耳聽了聽,大致了解了這三人是想去找一個叫‘神藥門’的邪派麻煩。
關于這神藥門在什么地方,做過什么事情,他們也都有提到。
周恒就都暗自記在心里。
打算吃完之后,直接過去滅了那個邪派。
不過,這三人就這般在人如此多的地方明目張膽討論,就不怕被人通風報信嗎?
就在這個時候,樓船外面的甲板上忽然傳來了騷亂聲,似乎是有不少人在驚呼。
這一層臨近門口的位置都有不少人站了起來,神色慌亂,想要往外跑。
只聽一聲悶響,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壯漢倒飛了進來,撞翻了不少桌位,讓一群食客驚慌逃竄,最后這壯漢撞在了周恒的桌位上。
周恒準備留在最后吃的紅燒大腸掉在了地上,不能吃了。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這一層外的甲板傳來,隨即就見一個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眼若銅鈴,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走了進來。
這大漢怒目圓睜,兇神惡煞,眼睛掃過這一層的眾人,冷笑道:“媽的,是誰想要殺老子,滅老子的門派?
“我就是神藥門魯藥師,誰要殺我?有卵子的就給老子滾出來,敢說敢想,難道還不敢站出來嗎?”
果然,那三名自然派弟子的話,早就被人聽到,并且去通風報信了。
周恒掃了一眼那三人,卻見他們三個全都低著頭,不敢說話,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那魯藥師。
于是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紅燒大腸,才又看向魯藥師,笑道:“是我要殺你。”
“好!那我就先殺你!”魯藥師沒有求證的想法,直接快步踏出,揮動雙拳,猶如金剛搗捶,向周恒砸了過去。
同時他厲聲喝道:
“我拳下不殺無名之輩,在你死前,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