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看到了你,我實在高興的很。”
劉燕芝繼續往下講:“我那個時候就想圍著你的身子打轉,哪也不想去了,卻未曾想到,同我纏在一起的紫色燈芯好像是被什么物事吸引住,發了瘋一樣要往西走。
我那時還控制不了她,只好忍痛跟你告別,跟著她去了西邊。
我們倆走啊走,飛啊飛,一路飛到了那個叫作鄠縣的地方。”
舞馬一聽,愣住了,“鄠縣,那不就是李紅玉起兵的地方么?”
“對,就是那里啊,”
劉燕芝說道:“到了鄠縣,那紫色燈芯就像是被一根繩子牽著一樣,一路往鄠縣的深山里鉆,一直鉆到那個叫李紅玉的女人身體里才算罷了。”
舞馬吞了吞喉嚨。
“鉆進李紅玉身子以后,那根紫色燈芯就跟李紅玉的魂魄合二為一了。哇,我真是服氣了,她們兩個融合的一點阻礙都沒有,特別順暢,就感覺她們兩個本來就是一起的。不對,本來就是一個人。
這么一來,我就尷尬了。我當然想去找你,但她們兩個融合到了一起以后魂力就更強大了,我根本打不過,身子就不由我說了算了。
那段時間里面,我誰也不認識,被困在李紅玉的識海里哪也去不了,可麻煩了。
哈,老天還是愛我的。正當我又苦又悶的時候,你竟然來投奔李紅玉…哈哈,一看到你我可就精神了,魂力也很快漲了起來。
你來找李紅玉的當天晚上,我趁著她倆睡著的時候一把就將身子搶了過來,連夜光著腳就去你帳篷找你了,剩下的事情…我,”
劉燕芝說到這里,撓了撓頭,腦袋低下去,臉一紅,“剩下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說,”舞馬眼睛瞪了老大,“我剛去鄠縣的時候那個李紅玉其實是你…不對,是你控制的李紅玉?”
“你就當是我好了嘛。”
“可我不知道啊,”舞馬無語了,“你那時為什么不告訴我?”
“不敢嘛,我怕你知道我搶了人家的身體會生氣嘛,”劉燕芝一挺胸脯:“再說了,我那時候告訴你我是劉燕芝的話,你,你…你會和我那樣嗎?”
舞馬鄭重搖頭:“當然不會。”
說實話,舞馬十分清楚自己在感情方面實質是個渣男。
雖然主觀上他未必想去做渣男,但渣男的人設已成事實,無可改變。但好歹他始終堅守著一絲底線,既然人家姑娘不愿意,或者不能控制自個兒的身子,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呢,簡直下作。
“就是說嘛,”劉燕芝道:“我知道咱們舞郎人品端正,絕不會干那等事的,只好出此下策咯。再者說,”
她眨了眨眼睛,“你不覺得那樣更刺激嗎?
我呢,知道你不知道我。
你呢,不知道為啥半夜有一個頂漂亮的大姑娘會來找你。
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們那些日子,是不是經歷過那么多那么多愉快又刺激、溫馨又瘋狂的晚上?”
“打住,打住,”
舞馬的腦袋有些大,瞬間升起了對紅玉將軍的無盡罪惡感,抱著劉燕芝的手松了松。畢竟,眼前這位姑娘長得可是和李紅玉一模一樣的臉,
“哎…接著往下說罷,后來你是不是又不能控制她的身體了?”
“那還不是全都怪你,”
劉燕芝在舞馬胸口輕輕錘了一拳,
“咱們兩個本來相處挺愉快的,我正琢磨著怎么把柴紹休掉再跟你成一次親來著,結果你突然告訴我,你要南下幫阿雪姐姐復仇…把阿雪姐姐復仇我倒是不反對,但你總不能丟下我不管罷?
那個時候,李淵正逼著我和柴紹和好呢。更何況,楊廣是那么好對付的么,我那時早就知道了,楊廣是天底下頂尖的武道高手,手底下又有幾十萬的軍隊,你們兩個怎么會是楊廣的對手嘛。”
舞馬道:“那我還不是幫她好好的報仇了。”
“我就知道舞郎你最靠譜的,”劉燕芝嘻嘻道:“我早就想知道你和阿雪姐姐報仇的經過了,可惜那時身子不由我控制了。那李紅玉也是奇怪,這么大一件事,愣是沒問過你一嘴。”
“報仇的事以后再說,你接著往下講。”
“我被你氣壞了,”
劉燕芝撅了噘嘴,
“那個時候心神便有些失守,被李紅玉鉆了空子又奪回了身體。
再往后的事情你都曉得了,你從江都回來以后,那個李紅玉對你不冷不淡的,假客氣,假熱情,假禮貌,看得我別扭死。
她莫名其妙追著你去了高墌城,談了一晚上的話,快給我氣炸了。
要不是后來李淵李智云為難你,她那般使勁兒出力,我早就跟她拼了命啦。
昨天晚上,她又來找你,我一看你要走,就著急了,那時候也不知怎么的就在那一瞬間,我重新控制了身子,哦對了,好像那一瞬間,李紅玉的心門也失手了,我就連忙抓住你的袖子不放。
唉,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間。
再往后,李紅玉又把身子搶回去了。
再往后…就不知怎么回事,我又回到這個世界里來了,哈哈,好在舞郎你也來了…唉,可惜,回到這里之后,我也沒能徹底搶回這具身體,白天歸她的,晚上歸我的,還是不痛快。”
舞馬被劉燕芝這一系列復雜又曲折的經歷震住了。
他終于明白了李紅玉在高墌城外的那個晚上所說的“長安的李紅玉不是關中的李紅玉”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又感動又心疼,又生氣又好笑,又頭大又無語,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該做什么的好。
倒是劉燕芝的腦袋很清楚,她說道:“舞郎,我已將和你分別后的這些事情合盤告訴給你了,你可不許生我半點氣。還有,最重要的是,”
劉燕芝將他緊緊抱住,“你得幫我。”
“怎么幫?”
劉燕芝指了指自己腦袋識海的位置,“消滅李紅玉,這樣一來,咱們兩個就能永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