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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講個故事

  李欒毫不客氣,指鼻子罵道:“游天行!我知道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所謂‘大俠’看不起咱們這些旁門左道,今兒雜家就跟你比劃比劃,我倒要看看你這‘天下第一刀’到底有多了不起!”

  尖銳的嗓音如同雞叫,刺得大廳內眾人的耳膜生疼。

  太慧大師眉頭一蹙,沉聲念了一聲佛號道:“游大俠!此處乃是郝劍前輩的靈堂,動武乃是對死者不敬,況且李門主早已被郭玄武感化,‘天殘門’也已改邪歸正,與‘飛仙宮’合為了一家,門中弟子都以保鏢行業為生,并不是什么邪派,你這么說,豈不是將郭玄武說成是邪派的首領了?”

  游天行眼珠來回轉了兩圈,一臉不甘心的說道:“其實我神刀門副門主的位子也是留給小武的,好吧!今天就看在小武的面子上,不與你們計較了!但太慧大師你可得說一句公道話才行!”

  太慧大師就是一愣,不解的問道:“請游大俠指教!”

  “如果一個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是否遁入空門就可以既往不咎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些被郭彬害死的無數忠良之后,又該如何處之?難道就這么算了?”

  不知何時,小銀鈴和董纓以及飛仙宮的幾名姐妹們已經進了靈堂,在一旁靜靜的觀望著。

  太慧大師雙手十道:“阿彌陀佛!世間最重的就是‘殺孽’,一個人犯了錯,當然要受到懲罰,并非遁入空門就可以逃避一切!所謂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以后輪回轉世,都會受到善業、惡業的無形擺布,就連神佛菩薩也無能為力,只有靠自己頓悟才是唯一的解脫之道!”

  游天行嗤之以鼻道:“太慧大師,你不要避重就輕,說一些晦澀難懂的佛理,這也說明你有心袒護郭彬!你現在雖然可以不回答我,但將來總是要表明態度的!”

  太慧聽出他話里有話,緊接著問道:“游大俠!那你打算如何?”

  “游某打算在兩個月后的今天,在天刀山舉行‘神刀門’開派大典,同時召開武林大會,郭彬與李欒二人就由天下的武林同道進行公審,我看到時候恐怕就連郭玄武也會大義滅親吧!”

  太慧眉頭一皺,脫口道:“‘安讓’已經喪失了記憶,何來公審之說?他又如何能認罪?你又何苦逼小武去做這種殘忍的選擇?善惡終有頭,讓他們隨業得報不就好了?”

  游天行仰頭長嘆了一聲道:“唉!屆時游某自然也會盡力幫忙,哪怕是得罪天下武林,也要留住郭彬與李欒的性命,將他們二人終生囚禁‘神刀門’,也算對小武有個交待了!”

  這話說的,事情明明是他挑起來的,卻又好像是仁至義盡,義薄云天的樣子。

  他轉身走到了小銀鈴的身邊,冷聲道:“蓉兒,咱們走吧!此地已經不歡迎我們了!”

  話完大步走出了靈堂。

  小銀鈴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了郭彬的面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道:“我老…夫君郭玄武是您一手扶養長大的,養育之恩重如山,媳婦這里有一瓶‘生肌還顏膏’,能令您的容貌恢復如初,是媳婦的一點心意。”

  郭彬并沒有顯得激動,而是露出了慈祥的目光,淡淡的說道:“二十幾年來,‘郭玄武’這三個字,確實讓貧僧有過一段時間的歡笑與痛苦,并且常在午夜夢回,揮之不去!但如今,這個名字在貧僧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眾生平等,任何人在貧僧心中都沒有任何的分別!”

  他一拂衣抽,發出了一道柔和的真氣,扶起了小銀鈴。

  “女檀越,你的這瓶‘生肌還顏膏’對老納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一副臭皮囊而已,都是有無皆非,往昔皆空罷了!”

  “阿彌陀佛!”

  太慧大師贊許的點了點頭,將小銀鈴手中的瓷瓶接了過去,躬身合十道:“女檀越的一番心意,老納代安讓收下了!”

  他又轉身對著郭彬贊許道:“安讓,你的禪境已到了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層次,若能更上一層樓,便可達到心離塵,而非身離塵的境界!佛法云:‘無人相、無我相、無壽者相、直至無法相,到了諸相無相的心境,便可堪照如來了!”

  安讓微微一震,像是若有所悟一般,微閉起了雙目,體表竟然隱隱間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看得周圍的人訝異不已。

  “曾經的郭彬陰險毒辣,在朝廷呼風喚雨三十余載,死在他手里的冤魂無法計數,失憶后的他竟然開始精研佛法,如今如脫胎換骨一般判若兩人,儼然一派得道高僧的風范!但蒼天有眼,會放過這個曾經的惡魔嗎?就算他得了道又能如何?”

  大家的心里都是這么想的。

  李欒晃動著腰肢,踏著碎步走到了小銀鈴的跟前,握著她的纖纖玉手,就像是娘親般的呵護道:“蓉兒啊!既然你已經嫁給了小武,就應該嫁夫隨夫,為什么不夫唱婦陪在他的身邊?跟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游天行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我看你干脆就留在這里得了,大家一齊等小武回來,到時候一家團聚該有多好!”

  小銀鈴心中一聲長嘆,強顏歡笑道:“義父待我恩重如山,他剛開始開山立派,事務繁忙,不幫忙怎么行?一切都等武哥回來再說吧!”

  “說的也是!誰讓你是人家的干女兒呢?”李欒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就不再挽留她了。

  小銀鈴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有意無意的對著太慧大師和郭彬兩人瞥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郁郁寡歡的離開了。

  天殘門總堂密室內。

  諸葛云、邱開與太慧大師圍坐在桌前,三人全都是臉色凝重,安靜異常。

  邱開的性子最急,在沉寂了一會兒后,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小云!我好歹也是你師父!兇手到底是誰,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諸葛云微皺著眉頭,依然是默然不語。

  太慧大師思忖著說道:“諸葛先生,你若是有難言之隱,老納自是不會勉強,老衲想給二位講個故事,不知…”

  “大師!這都什么節骨眼兒了,你還有心情講故事?”

  邱開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繼而又沖著諸葛云瞪眼道:“小云!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兩個還是怎么滴?就憑我們兩人的能耐,你也瞧不上眼兒?”

  諸葛云一看師伯快要發火了,趕緊岔開了話題道:“大師!您要講什么故事?晚輩洗耳恭聽。”

  太慧大師點點頭,便把發生在沙漠里的那件慘案簡要的說了一遍,并指明了兇手的樣子與游天行非常的相像。

  當諸葛云一聽他講出“游天行”這三個字時,眼睛頓時一亮,隨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邱開實在是受不了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沖著諸葛云揮舞著拳頭威脅道:“你個小兔崽子!還真是不點不亮!面前的兩尊大神你不拜,非要等到小武回來才肯說?信不信我…”

  太慧大師趕緊起身按住了邱開的肩膀,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心平氣和的說道:“老前輩,千萬不要動怒!諸葛先生心思沉穩,先謀而后動,他不說自是有他的顧慮,我們慢慢聽他說明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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