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彬見狀驚駭欲絕,根本來不及搶救,只有慘叫了一聲“小武!”
郭玄武眼看著就要得手了,猛然間頭頂上空變得漆黑一片,他頓時感到了一股死亡的恐懼,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尼瑪!原來他是在釣魚!”
郭玄武根本來不及思考,腳下一個急剎,身子不由地就是一歪,這個姿勢恰好對應上了飄靈步法中的一式,他想也不想,將手中劍一丟,順勢展開了飄靈步法,如同鬼魅一般,險之又險的緊貼著石墩滑向了一側,就像條泥鰍一般從宋貢的腋下鉆了過去。
“轟!轟!”
說時遲那時快,從宋貢飛出石墩到轉身砸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只聽兩聲巨響,郭彬身后的一間塌了屋頂的房屋轟然倒塌,而宋貢身前的地面也是一陣塵土飛揚,彌漫了方圓十米的范圍,就連大地都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煙塵散盡,只見宋貢蹲在地上,手里還緊緊地握著石墩,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半徑兩米的土坑,土坑的邊緣向外輻射出十幾條裂紋,可見這一擊的力量有多大,郭玄武要是被砸中,估計連骨頭渣都剩不下,全都變成肉泥了。
郭玄武站在他的右側十米處,小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著,雙手緊緊的握著逐鹿刃,眼中全是驚駭的目光,看樣子還在驚魂未定之中。郭彬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在看清郭玄武沒事后,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宋貢一臉猙獰的盯著郭玄武,心中冷笑不已:“畢竟還是個孩子,長劍沒了,竟然拿一把匕首代替,真是好笑,估計是用匕首嚇唬小孩子用習慣了吧?”
“我看你這次怎么躲!”
宋貢的策略不變,還是先殺小的,只聽他一聲爆喝,手中的石墩呼的掄起,掛著風聲飛了出去,目標竟然是身后的郭彬!
郭彬剛想要移動到郭玄武的身邊,石墩子就飛了過來,由于過于突然,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向后一倒,使了個鐵板橋,石墩子緊貼著鼻尖飛了過去,“轟”的一聲巨響,又是一間房屋塌了下去。
就在脫手飛出石墩的同時,宋貢動了!
只見他身形一晃便到了郭玄武的面前,腳尖一勾,地上一塊重達百斤的巨石被他勾起在了空中,緊接著雙手接住,高高地舉了起來!
“你給我在這兒吧!”宋貢暴喝了一聲。
“唰!”
空中銀芒一閃!
一切都安靜了。
宋貢仍然高舉著石塊,卻是沒有砸下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
“嘀嗒,嘀嗒…”
鮮紅的血珠順著他的鼻梁滑落了下來!
只見他圓睜著驚駭的雙眼,額頭上插著一支閃亮的刀刃,鮮血緩緩的流過鼻梁,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條紅線!
“竟然是…暗器…”
“噗通!”
宋貢那魁梧的身軀帶著巨大的石塊轟然倒地,滾滾煙塵四下里散開,寂然不動了。
郭玄武和郭彬雖然勝了,卻是沒有勝利的喜悅,全都站在原地大口的喘著氣,兩人汗流浹背,看著宋貢的尸體心有余悸,剛才的那一仗實在是太過兇險了,只要稍有疏忽,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兩個。
過了老半晌兒,郭玄武才回過了神來,他先是收回了逐鹿刃的刃身,安裝了回去,然后又將那裝有五千兩金票的布包拾起跨在了肩上,又拿回了那把窄劍,沖著郭彬揮了揮,嘿嘿的笑了起來。
“小武知道下一站去哪里!阿爹推車跟著來嘍!”
郭彬轉身走進了一間破屋內,推出了板車,難得的嘴角一顫,莞爾一笑,跟著郭玄武而去,消失在了荒蕪街道的盡頭。
靈河,是雷月河最大的一條分支河流,也是江華州與月湖州的分界線。
從江華州進入月湖州地界最快也是唯一的官道捷徑,便是渡過江城南邊的“人蟲灘”,可直達風揚城。
“人蟲灘”是當年開國皇帝孫澈帶領大軍南下時,為了能夠快速通過,命十萬士兵搬石頭投入河中,形成了一處人造的淺灘,當年數十萬大軍相擁過河,遠遠看去就如同蟲子一般密密麻麻,人蟲灘因此而得名。
時過境遷,一晃百余年過去了,河水潮漲潮落,永無休止的沖刷著河床底下的亂石,以至于亂石被沖的到處都是,有的地方亂石堆砌,水淺地硬,而有的地方則是一個個深坑,水底盡是恐怖的漩渦,因此很難以船渡河。
江華州和月湖州也都曾出資修建過橋梁,可是每當雨季到來,河水猛漲,修建的橋梁無一例外,全都被洪水沖毀了,因此人蟲灘便沿用傳統的渡河挑夫方法過河。
挑夫又俗稱“人蟲”,身份十分的卑賤,一年四季除了冬天河面結冰之外,其余季節里都是赤身裸體,只穿一條褲衩,然后在腰間圍一圈布片遮擋一下,他們頭頂包袱或肩扛著客人過河,或者四人一組,挑著“板船”過河。
這些“人蟲”分成了一個個的小組,沿河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各管各的地盤,每天早晨開始工作時,每組先由一人持著長木棍走上一個來回,探測一下河水的深度和路況,在熟悉水道之后,這才開始一天的工作。
而那名探路之人,就是這組“人蟲”的老大,俗稱“河棍”。
四人肩挑的“板船”也并非是真的船,它是由竹子編制而成的長方形竹筐,深約一米半,客人盤腿坐在里面,挑夫將其扛在肩上過河,一次最多可承載四人。
再高級一點的“板船”上面還搭有遮陽板,是專供富商及達官貴人渡河用的,當然費用也是想當的不菲,是普通板船的五倍。
由于身處在河中,客人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任人蟲們擺布,因此他們經常互相呼應,強要小費,有時還會趁機揩女性的油,令過河的百姓們厭惡之極,如無必要,一般寧可繞遠道,也不會選擇打此過河。
駐守在兩岸的關卡小吏們時常會接到百姓的投訴,然而卻是相互推諉敷衍了事,因為等到了雨季河水暴漲的時候,還需要靠這群“人蟲”冒著大雨在急流中搶灘,以確保貴重物資過河的安全,因此時間一長,“人蟲灘”的惡名便人盡皆知了。
這日清晨,想要渡河的百姓們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南北岸邊等候著,由于昨夜下了一場大雨,河水變得十分的湍急。
“河棍”探測完了水道后,便上岸各自招攬著渡河的客人,成群列隊的“人蟲”們也開始馱貨的馱貨、載人的載人,在湍流的河水中來回穿梭起來,人蟲灘上一派忙碌的景象。
時間不大,北岸左側約百米的蘆葦叢中走出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人,正是郭彬和郭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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