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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 不當人

第067 不當人  三百人團總計有十名覺醒者。

  賀路千調整任務分配,臨時騰出五個出行名額。

  除了吳瓊月和她的小跟班周園玉,賀路千又挑選了兩名能力差卻識大體的覺醒者同行。

  五名覺醒者最差也有四顆白星級實力,無論他們主攻武學體系,還是主攻法術、異術體系,都已初步擁有跋山涉水本領。遇到叢林坑溝,施展輕功,一掠而過;遇到河流沼澤,丟幾根木條墊腳,大家也能輕松跳躍前進。

  越過音譯為“雞丁白河”的大河,五名覺醒者遙遙望見一座土著村落。

  吳瓊月在輔腦小群里分享一副路線圖,并提出建議:“微型飛行器在縣城西南角發現一處棄嬰塔,我們不如越過這些小村莊、小城鎮,直接去比較繁華的縣城轉一圈。遇見有人遺棄嬰兒,我們便把他們帶回朱日城。”

  與吳瓊月想法相同時,賀路千不介意把主動權讓給她,維護雙方友好合作氣氛。

  但底限不能突破,賀路千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權到被吳瓊月牽著鼻子走。

  彼此想法不同時,賀路千果斷第一時間駁回吳瓊月的提議:“先去前面的村莊轉一轉吧。”

  吳瓊月:“小村莊有什么好看的。”

  “微型機械都已經查探清楚了。這些小村莊都信仰須菩提尊者,沒有武僧、牧師駐守,也沒有煉氣士借住,可謂毫無價值。”

  賀路千堅持己見:“調查樣本嘛,總歸越全面越好。”

  吳瓊月心里不以為然。

  但吳瓊月發自內心敬服賀路千的實力和潛力,不愿在這種芝麻小事兒上發生爭執。覺察賀路千態度堅定,吳瓊月理智選擇了妥協:“好吧。”

  此時是農閑時節,田地里的農作物生長旺盛,農夫寥寥無幾。

  行至村頭,五名覺醒者才驟然看見三五成群聚集起來閑侃的農夫、農婦。

  內力加持下,賀路千目光銳利,遠遠看清楚了無數細節。

  第一眼,賀路千看見了貧窮。

  村子里的房屋普遍低矮破舊,有些房屋以夯土為墻,稻草為瓦,感覺一場雨就能淋塌它;有些房屋以木為墻,看起來也破破爛爛,腐爛痕跡非常明顯。農夫、農婦們身上的衣服,不僅看起來質量低劣,而且色彩非常單調。

  不是白衣,就是灰衣。

  襯托得整個畫面都灰蒙蒙的,那樣壓抑、那樣無趣、那樣原始。

  第二眼,賀路千看到了骯臟。

  這些農夫、農婦,衣服臟兮兮的,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頸、面孔也臟兮兮的,頭發更是油膩到數米外都想讓人下意識掩鼻遮擋。

  不是因為懶惰。

  他們其實非常勤勞,即使聚集在村頭歇息閑侃,也不忘趁機忙碌一些瑣碎活計。

  他們只是缺乏地球二十一世紀和主世界的衛生習慣,也缺乏相應的衛生條件。

  當彼此距離拉近。

  吳瓊月、周園玉等四名覺醒者,條件反射捂住了口鼻:“味兒好沖。”

  農夫農婦們則沒有因為吳瓊月等人的嫌棄而稍稍憤怒,紛紛誠惶誠恐跪地請安:“少爺、小姐,愿須菩提保佑你們。”

  沒有誰質問賀路千等人從哪里來,欲往哪里去。

  原因很簡單,在農夫農婦們的眼里,五名覺醒者的干凈衣裳、俊秀面貌,都是無需置疑的貴族特征。

  賤民哪有資格質問貴族。

  賀路千早已加載當地語言知識包,能聽懂這群農夫農婦的話,也能說他們的話。賀路千和藹招呼眾人起身,試著想與他們促膝交談,但農夫農婦們出乎意料地全都怯懦失語,啃啃巴巴說不出賀路千想要了解的實際內容。

  輔腦網絡里,吳瓊月無情勸止賀路千:“校尉,他們就是一群愚昧無知的盲流,沒有什么好問的。”

  賀路千暗自搖頭。

  主世界的種種苛刻,不是批判天同會的理由。

  戰時狀態下,無論是誰執政,想來都會千方百計壓榨出麾下百姓的戰爭潛力。

  可到了遠離四大戰場的神國小世界,再這樣高高在上傲慢輕賤當地土著,就沒有道理了。天同會積年累月宣傳功勛至上,指控圣祖會以血脈為尊、高高在上欺壓百姓,結果就是這樣人人平等的?

  賀路千不由得搖頭:“難怪朱總督說他討厭喊口號、唱高調。”

  天同會宣傳的再好,一群多元宇宙戰士做不到也是白搭。

  吳瓊月敏銳感知到了賀路千的情緒變化,尷尬苦笑搖頭:“校尉覺得我們冷漠?”

  “其實,真心不是我們冷漠。”

  “而是有些東西,哪怕擁有與我們一模一樣的外型、比肩我們的智慧,也沒有必要把他們當成人。”

  “就像智能機械,如果行星總督府全面解除限制,再套上碳基細胞皮膚外衣,它們的智慧足以逼真到絕大多數普通百姓都分辨不出來真假。但是,智能機械是人嗎,我們有必要把它們當成人嗎?”

  “輪回小世界也是這般道理。”

  “校尉上次旅行的朱羽小世界,每隔十四年輪回一次,當地土著再逼真、再智慧,有意義嗎?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超級文明的玩物、器具,本質與智能機械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神國小世界也每隔十四年輪回一次,這些人必將永遠沉睡于貧窮輪回循環噩夢。我們或許可以救得他們一時,但能救他們一世嗎?”

  “奪取神國小世界最終控制權之前,或者說有能力中斷世界輪回之前,任何憐憫都是毫無意義的。”

  解釋為何冷血完畢,吳瓊月又悵然回顧以往:“我剛位面旅行時,心腸比校尉還軟,見不得任何悲劇,看不得任何慘劇。”

  “某次旅行,我曾經不管不顧,無論如何也要救一對母女。可旅行次數多了,特別是無奈看到那對母女一次又一次走向宿命輪回時,我遲遲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絕望,什么叫做你的憐憫和正義毫無意義。”

  “校尉,我們若想解救他們,惟一辦法只能是晉階、晉階,不斷晉階。”

  “晉階到黑星級,晉階到黃星級,晉階到蟻王還強,晉階到比神國小世界制造者還強。到了那時候,我們才能奪回神國小世界的控制權,真正解救這些可悲的智慧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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