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充滿敵意的死靈法師,薛定惡只是輕飄飄地說道。
“一斤奧鋼。”
“哼,我現在殺了你一樣能拿到。”瓦吉迪回以冷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所有東西都保存在那個有著儲物功能的竹簡之內。”
“四斤奧鋼。”
“別以為這就能彌補我的損失,你可知道我之前所持有的‘迷失之鏡’在黑市上價值幾何?”
“二十七斤奧鋼。”
“你休想拿這些俗物來侮辱我的人格!”
“二百五十六斤奧鋼”
“…”
“八噸奧鋼。”
“你…你真有那么多奧鋼?奧鋼難道不是價值連城的夢幻金屬?”死靈法師哂笑道,“我不相信!若你真有這等家產,別說是你主動給我,哪怕分文不取天下也有數不清的人自甘為你鞍前馬后,問題是你有嗎?”
聽到這種白癡般的問題,薛定惡沉默良久,隨后取出了自己的竹簡。
瓦吉迪感覺自己的呼吸越發局促,甚至連心跳仿佛都隨著對方的舉動而劇烈起來。
但薛定惡卻并沒有取出哪怕半克奧鋼,而是大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還會有那種價值連城的寶物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再說也不拿你的鏡子照照自己,一個隱姓埋名謀劃幾十年到最后因為一點小事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廢物也配從我這里拿好處嗎?不,你不配。”
說罷,他便從竹簡中抽出長刀,大踏一步向前斬去。
瓦吉迪不躲不閃被迎面劈中一分為二,下一瞬間化作光粒四散而去。
“幻影?糟了!”
半身人見狀眉頭一皺,連忙看向哨塔之外,果不其然,數十名干練強盜已然將他們重重包圍。
而瓦吉迪正站在強盜之中被嚴格地保護著,手持一柄頂端鑲嵌著人類頭骨的權杖,一臉平靜地看著哨塔之內的二人。
“放信號彈。”
卡儂聞言點頭,將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發射器高舉,啟動裝置,很快一枚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煙花便升上了夜空。
“沒用的,等我殺了你之后就帶著你的儲物袋離開,沒有人能救下你們。”就仿佛之前被嘲諷的不是自己一般,瓦吉迪面色平靜地說道,“養了你們十幾年,現在是回報我的時間了,現在,開始儀式的最后一步。”
在此之前,瓦吉迪就已經準備命一眾強盜做好隱秘之神維克托教會高級儀式的準備,只為了在此一舉將據說正面打敗了騎士呂戈的薛定惡擊斃!
看著強盜們不假思索地進行儀式最后一步——以儀式器具將自身變成殘疾人,薛定惡不禁高聲笑道:“現在是庫里伯的劇透時間!你們所效忠的老人名叫瓦吉迪爾特·莫里,是一位專攻專精死靈師、修道牧師后在真死靈師這一道上前進的4階法師,他所信仰的神祇是失去了左眼左手的殘疾、隱秘與巫妖之神!”
瓦吉迪沒來由的心中一慌,連忙喊道:“住口!快!快點剜下左眼或砍掉左手!這樣你們就能獲得不遜于獸人戰士的強大力量!”
而薛定惡則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無知愚者因欺瞞而心甘情愿犧牲自己,成為效仿殘疾之神的拙劣贗品,沒錯,這儀式的名字就叫做‘被欺瞞者的獻身’。”
“那又如何!我們本就無家可歸,是瓦吉迪大人重新給了我們一切,我們自甘為他犧牲一切!”
強盜中的一人高聲喊道,狠心將自己的左眼左手全部用儀式器具剝除,隨后便呆滯在原地,不住地渾身顫抖——就仿佛是有什么在他身體里馬上將要破體而出一樣!
“不,你們什么都不懂,這個儀式最重要的一點并非‘自愿’這一元素,而是與那個神祇神職相關的殘疾與隱秘。”薛定惡卻是搖了搖頭,“現在我說出了儀式的真相,它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難道你們能立刻就忘記我剛剛所說的話嗎?順便一提,這個儀式的作用并非是單純為你們提升力量,而是將儀式的舉行著轉變為不死的怪物!”
至此,薛定惡已然將儀式的全部重點公之于眾,所有的身處儀式中的強盜縱使不愿也只得聽了個一清二楚,儀式所要求的“隱秘”要素算是被徹底破除。
被欺瞞者的獻身這一儀式因要素不足而被無法繼續,雖然也有半數強盜已經將自己變為殘疾完成了最后一步,但終究因得知了真相而最大幅度削減了儀式的效果。
他們已經失去了被轉化為高階不死生物的可能。
“不,這不可能!為什么你會對我、對我的儀式了解的一清二楚!這是連普照者教會中都無人知曉的絕密中的絕密!”慘遭泄密的瓦吉迪幾近瘋狂地喊道,“快殺了他!把他和哨塔一起毀掉!”
因獲悉真相而遭到震懾的強盜稍微遲疑了片刻,但畢竟是被瓦吉迪刻意培養了十幾年的棋子,所有人都依然對他懷著絕對的忠心,于是果斷地沖向了哨塔。
“卡儂,你最好抓緊我。”
“什么!?”
還不等卡儂反應過來,薛定惡一把抓起半身人,雙腿發力直接從窗口跳出哨塔。
下一秒哨塔便被劇烈的爆炸摧毀,接連不斷的爆破聲響徹了哨站,就連因看到照明彈而按照計劃前來的剩下四人也為之一驚——軍方之外的人手中竟然也會有這種威力驚人的爆炸性煉金試劑!
“那是最受到嚴格管制的莫里家族煉金炸彈!”被爆炸扯動心弦的麥爾文加緊了腳步,“如果不是店長帶過去的,他們這下可就危險了,我們靠近時務必小心!”
眾人聞言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哨站中接連的殉爆,心中越發感到自己這一次任務背后所牽扯到的內幕極多。
“店長和半身人還活著,我聽到他們的聲音了。”得益于雙眼長久無法使用,聽覺變得更加靈敏地緹娜聽到了遠處的交戰聲。
得知自稱“因貿然靠近太過危險應當先避免沖突潛入調查”的兩人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其余三人的內心漸漸鎮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