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惡能給人看病?
這當然不可能,在火星時他都沒有行醫執照,穿越之后又怎可能突然掌握如此高難度的技巧。
但唯獨藥是他最不缺的東西之一,無論是血瓶藍瓶也好,屬性、抗力合劑也罷,亦或是用于解除特定等級以下異常狀態的萬能藥在他那賬號倉庫中都至少存了3組。
雖然直接拿出來稍嫌有些引人注目,但只要偽裝足夠便不至于引起過多不必要的注意。
將薛定惡帶到住宅內后,馬塞洛囑咐道:“這就是家母的房間了,她現在身體極端虛弱,整日都要躺在床上休息。在看病期間我會在這里盯著你,不要驚擾到她。”
薛定惡點了點頭,走進房間內后環顧四周,一眼將屋內的事物查看了個大概。
這是很尋常的婦人房間,裝飾也頗為古樸華貴,但室內點起的不知名熏香讓薛定惡這具身體的鼻子很是難受。
片刻之后,他自然地捋著胡須嘆息:“唉——也難怪你請了那么多藥劑師都沒能治好她的怪病,這病癥只不過是一種表象,真正使得你母親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原因是基于魔法的詛咒!”
馬塞洛聞言呼吸緊促了起來,連忙下意識反駁:“詛…詛咒?你可不要胡說,有誰會敢詛咒…有誰會…”
然而說到最后,馬塞洛的反駁聲卻是越發沒有自信。
有誰會敢詛咒一個和平民沒太大區別的前朝貴族?
真要是細究起來,恐怕幾乎誰都敢吧。
博爾東家族已經失勢了幾十年,權力喪失殆盡的他們卻有著超乎尋常人的家產,有太多人都在覬覦他們這點祖產——只不過是不想做的太難看因此才緩緩圖之罷了。
至于仇人…舊貴族的仇人可太多了,不細想都能找出來不下一二十個。
馬塞洛越想越覺得薛定惡說得有理!
“是誰?究竟是誰在用魔法詛咒家母?這又是什么詛咒?”青年低聲詢問,握緊的雙拳顫抖著,仿佛燃起了無盡的怒火。
“你難道還指望我從這點魔法痕跡中看出一切?”薛定惡緩緩抬起頭,“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博爾東家族有什么仇人?你母親死去誰會感到喜悅?你賣掉房子誰會收益?有沒有誰對你母親的關注不太自然?”
說完這番話,薛定惡便背負雙手在房間中走動起來,仿佛在認真調查魔法詛咒所殘留下來的痕跡。
而馬塞洛則一聲不吭地站定在原地,開始思索究竟誰才是詛咒的實施者,誰又會是這個詛咒的獲利者。
德爾塔悻悻然退出了這個房間,他有些擔心這所謂的詛咒同樣會影響到自己。
“管家?”從房間退出來的德爾塔被默默站在屋外的管家嚇了一跳。
管家晃了晃手中托舉著的茶水:“是,客人,我為你們準備了開水沏茶。”
值得一提的是,高盧帝國等級制度極端森嚴,禁止任何人在任何方面進行越權行為。
其中有一條便是限制只有男爵以上的貴族階級才可以雇傭仆從、傭人,因此許多地主、富豪通常是以“雇長工”的形式繞開這一規定。
博爾東家的管家蘭頓就是他們雇傭的長工,一人就身兼了多個職務,之前在門口替德爾塔傳訊的守衛也同樣是他。
“辛苦你了,我先來一杯…這水溫度適中,正適合在暮冬時節喝,就是不太適合沏茶。”
“是我老糊涂了,我這就去重新燒開水。”
蘭頓說罷鞠躬退卻,只留下德爾塔在住宅的走道內無所事事。
“不對…”德爾塔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虎人和戶主沒用錢就完成了交易,鍛冶師工會該怎么替他出錢得到奧金?”
這獸人演他!
說什么不付錢,說什么拿奧金抵賬…他一分錢都沒想過要出!
想到這里德爾塔推開房門,對著里面的兩人告辭:“兩位,你們先慢慢談吧,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打算回去和會長請示一下。”
薛定惡笑道:“哦,你隨便吧。”
德爾塔連忙往回趕,他需要趕快把這件事告知工會,對于奧金工會是志在必得,他們必須盡快想出一個合適的方法把它拿到手——一旦這件事傳開后他們再想合法得到奧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更高了。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出住宅大門時,卻又看到了蘭頓的身影——這身兼多職的管家著實敬業。
“熱水還正在燒著呢,客人你怎能這么急著走?”管家攔下德爾塔說道,“請你還是留下來,品一品老爺從莫里家買來的上等紅茶吧。”
“不了不了,我一粗人可喝不慣什么上等紅茶。”
鐵匠學徒連連擺手,比起紅茶,還是麥酒更對他的胃口。
推理的起因源于謊言,過程純屬虛構,一般來說結果自然不會反映出真相,但偶爾一種名為“巧合”的因素也會令推理者強行得出某種接近真相的結果。
轉悠膩了的薛定惡懶得繼續把“大師”這個角色演下去了,隨便找個椅子坐了下去,向著沉浸在思索真兇身份的馬塞洛問道:“你家管家挺忙啊,干這么多活工資肯定不低吧?”
“蘭頓…”
咔嚓。
還不等馬塞洛回答薛定惡的問題,一道響聲就從后者處傳來,某個人把椅子給坐壞了。
“不…不是我胖啊,只是我的靈魂比較有內涵,不對,我的意思是你家椅子質量不行。”薛定惡語氣中充滿了尷尬。
馬塞洛沉默良久,移開視線后解釋道:“蘭頓叔叔的父親在當年羅米阿斯破城時舍棄性命從獸人手中救下了我的祖父,所以博爾東家族就替他父親把蘭頓叔叔撫養了下來,原本他沒必要當什么長工的…可不管我怎么說他就是不聽。”
薛定惡聽完點了點頭,無所事事地看向了窗外,順便從懷中掏出那冊竹簡開始翻看。
沒過一會蘭頓就托著茶水來到房間:“老爺、客人,喝杯紅茶暖暖身子吧。”
“這紅茶不能喝,你還是先給馬塞洛講講你都做了些什么吧,我很感興趣為何你會這么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