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自己等人這么大這個歲數的孩子,無論出身什么樣的大家庭,自己經歷的事情總歸是不多的,尤其如項家這般,有父母撐著,有家族靠山,總是會被保護得太好太好。
雖然好像什么都懂,但自己不曾親自經歷,確實是難以不會運用。
即便是自己,如果沒有那五年的堅持不懈,磨礪了求進之心,沒有父親左長路不斷的發過來信息,教導自己要自己怎么做事的話,也未必怎樣。
很多話看一遍,再看一遍,再看一遍…看三遍,能有不同的感悟。
然后自己親身見到別人經歷的時候,又有不同的感悟。
猶記得父親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或者有新的感悟的時候,不要管對錯。給我發過來我看看。
而就算當真發過去,父親也不會做任何評價。
但是隨著一次次的發送,這些看過聽過經歷過的東西,就這么奇妙的變成了自己的!
深入心靈,變成自身的經驗閱歷!
又如李成龍,李成龍的際遇未必比初初左小多好,始終的武士班吊車尾,更兼身有異狀,早早就將自己給定位了。
卻也因為這樣的際遇,造成了心性的早早成熟,審時度勢,法度自具,事事謀定而后動,計算之深遠,猶在左小多之上,一朝風云化龍,便即立足人前,非是大智慧,大毅力難以成就。
教育,果然是不同的!
左小多在想這個問題,湊巧文行天也在想這個問題。
對于今天這件事情的應對處理方式,左小多與項沖項冰兄妹的表現,堪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是黃金,另一個連糞土都算不上,完全不具備可比性,差天共地都不足以形容!
“孩子們缺的是江湖,少的是危機,現在一個個全都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幼苗,不堪摧折!”
文行天嘆口氣。
以項沖和項冰的本身實力,又有事前準備,本不應該這么不濟的,他們合該有更好地反應,最起碼,拖延個幾分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而在之前變故中的一分半分,足堪改寫狀況,讓局勢更傾向于彼方,可是他們的無作為,乃至負作為,幾乎令局勢失衡!
如果最后一名黑衣人不維持初衷,直接一巴掌拍死項冰呢?當時項冰可是落在其手中實實在在的一小段時間!
雖然沒有原定計劃的震撼,但目的仍舊是達到了,縱然時候文行天趕過來,仍舊于事無補,已成定局!
“看來是有需要在這方面加強一下了。”
文行天不由的想起展小飛回來提議的:學生們缺乏社會的毒打!
現在,文行天對這句話,真的是無限認同,乃至想要盡快付諸行動!
保護的太好的一群雛鳥,一旦放飛出去,損失是必然慘重的。
“還有…雖然是控制了嬰變以上無法進入,進則有感,但是…這五個人就這么溜進來,而且還是臨時起意安插進來的…這說明…學校中,這二十四位班主任之中,還有內奸存在!”
“最少一個!”
文行天的眼神,閃過至極的痛苦之色。
二十四位班主任,哪一個與自己不是有過命之交?
如果真的是他們之一出了問題…
“兄弟們啊,戰場上的生死險阻都闖過來了,等于一個個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怎么能在這種時候,還能栽了跟頭?還能改變?”
文行天想不通個中關竅。
但之前的那一點仍舊是肯定的,內奸,必有!
要不然,這五個人決計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試煉場地中!
哪怕這個場地再大一倍,憑二十四位班主任的聯手之能,也能守護得天衣無縫!
“現在,只希望是當地招聘的那些班主任之中出問題,千萬不要是你們!”
文行天閉上眼睛,心里在祈禱。
一個小時后,項狂人的身影出現在文行天面前。
文行天并無廢話,接過滅空塔身子就化作了無形煙霧,向著項沖項冰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直到成功將這兩兄妹裝進滅空塔里面,文行天才稍稍放心。
隨即招手將左小多叫了過來。
文行天開始一步步的推算制定后續計劃,卻打算讓左小多做個參謀,完善計劃。
因為文行天發現,左小多在這種事情上的老辣程度,起碼要比項狂人想的更遠。
單就內奸問題,在文行天說完之后,左小多就即時給出了一個不一樣的參考方向。
“內奸問題未必就一定出在二十四位班主任之一的身上,因為此次試煉的事情,早早就放出風聲的,只要提前安插人埋伏試煉區域內中,確保事前沒發現就成了。”
“就算是臨時起意,這種手段仍舊來得及實施,須知我們離開學校,一路來到這里,中間足足有半小時的間隔。
這還沒算上項副校長講話的那十幾分鐘,然后才是老師學員進入試煉區域,然后才是你們著手布控。這其中,起碼有一個小時的緩沖時間可以用來運作此事。”
左小多道:“基于這個理由,就沒必要先懷疑自己,預設立場,預設身份,當前一切,還是應該以口供為準,審問完畢才能有所定論。”
對于左小多的說法,文行天深以為然。
至于將計就計的問題,項沖項冰裝進滅空塔,然后放消息的做法,左小多反而不以為然。
“要論演戲…我覺得你們根本演不過人家。與其演戲,還不如直接就跟項家說,這兄妹二人已經死了。
最好是讓項家人也這樣以為,最好是項副校長出面大鬧一場,把場面搞大,這樣才真,才會引動對方的后續動作,對方之立意本就是一石二鳥,正期待項副校長鬧起來呢!”
文行天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這么做的話…項家那一家子霸王脾氣,可是真的能鬧出大事兒來的…
“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不能太想當然。”
文行天打算回去商量一下再說后續。
左小多對此也只是就那么一說,并沒有想讓學校即時完全采用自己的計劃。
他還沒那么自大,而且他也沒有自信,自己的判斷就一定精準無誤。
等文行天說道查豐海銀行的時候,左小多再次提出異議:“你們怎么知道,就一定是豐海本地呢?”
“難道不可以是上京或者其他地方的遙控指揮么?”
左小多道:“這件事情,如果這五個人是死士的話,那么需要監控的就是全國的所有大銀行!”
文行天悚然而驚:“對,對。”
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個認知疏漏當真不小,動輒就會徹底攪亂判斷。
二話不說,立即拿出電話,打算通知項狂人那邊。
“暫時用我的電話聯絡吧。”
左小多遞出來自己的手機:“文老師,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電話都已經被監控了?嗯,也就項副校長的電話反而安全點,畢竟他剛剛才重出,號碼未必泄露,不過也未必…”
文行天:“……”
他發現,如果是左小多這樣的人在對付潛龍高武自己等人的話,那么,還真的處處都是漏洞,想怎么針對就怎么針對。
自己原本以為已經是天衣無縫的計劃,此刻在左小多口中,竟是如此的破綻多多。
“不愧是老銀幣啊!”
文行天唏噓一聲:“當初展小飛回來說你是老銀幣…我還不以為然…如今看來,果然,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啊。”
左小多一頭黑線。
我這是在殫精竭慮的幫你們的忙好吧…
怎么突然間就給我這么一個黑鍋當頭罩下來,你這是在質疑我的人品,詆毀我的名譽,有咩有?!
“文老師,其實你們的思慮也不是不夠周詳,只是,你們天天面對的是世間的美好…而致力傳播的,也都是世間的美好事物,即便是上到戰場上,也是真刀真槍,少有鬼蜮伎倆,對于那些個陰暗面,你們真的沒有太多應對手段,應付不來是正常的。”
左小多認真的道:“但是這些陰暗面,作為武校來說,規避的太好,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是的。”
文行天臉色沉重:“這次回去,我會專門在學校會議上專項提出!”
“你繼續試煉吧。”
文行天道:“我就先回去了,滅空塔,先借用你兩天。放心,不會吞了你的。”
左小多一臉正氣凜然:“瞧您說的,我是那種小氣的人么?學校要用,盡管拿去用便是!”
一派豪爽大氣!
文行天愣了愣,道:“要不學校征用半年,半年之后再說后續?”
左小多頓時傻了,眼巴巴的看著文行天,一臉扭曲:“啊?啊、啊啊?”
“哈哈哈…”
文行天一指頭將這家伙點個趔趄:“憑你小子也敢在我面前玩這套,你鬼心眼是多,可手段還是稚嫩,毛頭小子一個,滾蛋!”
“好勒…這就滾,這就滾!”
左小多一溜煙的就跑了。
唯恐再留下一秒鐘,這征用半年就能被變成事實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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