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樊煜眉梢微挑,視線變得深遠的同時,元神感知也隨之擴散開來。
下個剎那,樊某表情微微一僵。
只見,貫穿天與地的一道道銀色雷霆從蒼穹深處劈下,轟向了沖霄直上的黑色雷霆。
兩種色澤鮮明的雷霆撞在一處,爆發出令人驚悸的沖擊,毀滅的力量一爆而開,天地失色。
讓樊煜臉色陰晴不定的是,此刻那銀色雷霆以萬鈞之勢碾壓黑色雷霆,下方的馬奎臉色發白,表情猙獰,顯然在苦苦支撐。
“我相境后期且掌握了黑魔雷的馬奎被無冕虎壓著打?!”
樊煜終于弄清楚了狀況,心頭閃過莫大的意外,冷哼道:“風雷谷的魔剎風雷訣,樊某也有幾分了解,卻不曾聽說,魔剎風雷就一定勝得過黑魔雷。”
聽了此話,圍觀眾人也是疑竇叢生。
很顯然,林毅所施展的萬鈞雷霆,著實超乎想象的強大,甚至超越了這門武功原本的威能。
梁順溫吞笑道:“如果無冕虎有地煞無極功作為底子呢?”
“地煞無極功?”樊煜心里咯噔一下,徹底恍悟過來。
無冕虎修煉了兩門超甲級雷功,相輔相成,底蘊無比雄渾,再加上魔剎風雷訣本來就是引動自然偉力使人能夠越階挑戰的變態功法,以致于修為低的無冕虎可以全面壓制馬奎。
就在戰斗僵持了片刻有余,黑魔雷終于敗下陣來,一道道銀色雷霆肆無忌憚傾壓而下,一股腦兒轟在了馬奎身上,將他打翻在地,全身遭受雷亟之刑。
馬奎全身抽搐如狗,人在被雷擊之時,甚至無法發出呼救。
不一會兒,馬奎便渾身焦黑,衣袍破碎,頭發凌亂倒豎。
眼見此幕,樊煜怒哼道:“梁君子,你的徒弟這是想誅殺同門嗎?”
梁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要不是馬奎屢屢欺壓同門,今日又怎么會踢到鐵板上?”
樊煜:“我的徒弟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梁順:“我的徒弟要殺誰,你也阻攔不了。”
“好好好,梁君子好大的威風,樊某早就想領教一下你的君子刀了。”
樊煜勃然大怒,一甩袖袍,露出懸在腰間的一柄三尺短刀。
梁順不緊不慢扣住一把造型格外精美的長刀,君子如玉,他的刀也是美如玉。
兩個人氣機爆發,周遭各自形成一方“領域”互相對撞,空間漣漪震蕩,肅殺氣氛蒸蒸日上。
圍觀眾人臉色一變,紛紛退后開來。
“住手!”
驀然,一聲怒喝乍然響起。
眾人呼吸一窒,連忙低頭行禮:“參見門主。”
晏以天駕到!
梁順嘴角一牽,緩慢的收斂威勢,拱手道:“門主,樊長老要和我過過招,我們只是互相切磋,友誼第一。”
晏以天轉向樊煜:“是這樣嗎?”
樊煜臉上表情也收斂起來,和氣笑道:“樊某和梁君子親如兄弟,鬧著玩的。”
晏以天不置一詞,轉向了雷池方向,一步踏出,袖袍擺動了下。
霎時間!
林毅只感覺整個空間仿佛凝固住了,全身竟然動彈不得,視線里,那從天而降的雷霆也定格下來,時間停住了一般。
晏以天踏步走入,看了眼林毅,又看了眼地上的馬奎,剛要說些什么,忽然眉梢一挑,就見到林毅的眼珠子還在微微顫動著,不由得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在我的領域內,你竟然還能動彈,不錯,不錯。”晏以天輕輕一嘆,盡管他只是動用了自身領域的一丁點力量而已,莫說我相境,就是無相境和本相境武者,都別想再掙扎一下。
“也是,你的武體是大日琉璃金身,肉身二次蛻變。”晏以天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緊接著,晏以天彈指一揮,所有的雷霆全部崩滅,不復存在。
林毅身體一松,恢復了自由。
晏以天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馬奎,輕嘆道:“你把馬奎給弄廢了。”
馬奎的確廢了。
此刻的他全身被雷霆轟的體無完膚,肉身嚴重損壞,即便僥幸活了下來,武功也廢了,即便治好了傷勢,也活不了幾年。
林毅深吸口氣,當即拱手,冷靜而沉著的說道:“稟告門主,弟子在雷池旁修煉之際,此人突然闖入,先是強硬打斷我的修煉,而后言語挑釁,并出手傷人,弟子為了自保這才被迫出手,請門主明察。”
“一派胡言。”
樊煜一閃而來,怒視林毅,“分明是你不念同門之情,出手惡毒,你的所作所為,眾人全部看在眼里了,休要狡辯。門主,此子心狠手辣,傷殘同門,請將他交給刑法堂嚴審重罰。”
梁順打斷道:“門主,馬奎臭名在外,乃是霸凌同門的慣犯,眾人皆知。此事孰是孰非,一目了然,我徒弟無冕虎只是自衛。”
晏以天略一沉吟,抬起頭,喚道:“問心長老,你過來一下。”
之前與梁順交談過的那位美麗婦人灑然來到,含笑道:“請門主吩咐。”
晏以天點了下林毅,問道:“他是否撒謊了?”
問心含笑看了眼林毅,搖頭道:“無冕虎句句屬實,沒有半句撒謊。”
林毅挑了下眉梢。
就聽到梁順笑道:“問心長老的‘問心術’,不愧是天下一絕。”
問心笑道:“不過是一門能看出別人是否撒謊的雕蟲小技罷了,不足道哉。”
晏以天了然,當即道:“既如此,馬奎挑釁在先,出手在后,無冕虎只是自衛,免于處罰。樊長老,你帶馬奎下去療傷,希望他引以為戒,莫要再犯。”
人都廢了,還怎么可能再犯。
樊煜心頭郁結不已,一言不發的拖走了馬奎,眼底閃爍一絲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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