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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原委

  狐妖世界,梵云飛“行宮”內。

  “嗯…這樣的話,你們的情況我大概明白了。”

  白月初盤膝坐在地上,嘴里叼著一根吃到一半的棒棒糖,揮手招出了沙狐皇和小麗體內的真言符與定身符,并一臉肉疼地將之散去。

  因為沒有練到讓符箓由虛化實的境界,所以他并不能將這兩張符箓直接印在空白的符紙上并拿出去賣,至少現在的他還遠遠做不到這一點。

  想要拿符箓賣錢的話,至少目前他得老老實實地用符筆和符紙來繪制符箓。

  收斂起心中的肉疼之感,叼著棒棒糖的他聲音略有些含糊地開口道:“你們一心想要那個挫土狗繼承皇位,但是皇位的繼承需要你們沙狐族的元老和西西域妖國的大臣們同意。”

  “呃…事實上我們沙狐一族的元老們就是西西域的大臣…”

  “這不重要,”白月初打斷沙狐皇的話,繼續道,“總之,那些大臣們提出了兩個條件。一是要讓挫土狗和那個軍娘結婚…不,成親,另一個是讓他們放棄掉法寶千年御水珠,對吧?”

  “是的大仙!”沙狐皇急忙點頭道,“千年御水珠是我沙狐一族的死敵,如果不放棄千年御水珠,吾兒不僅不能繼承皇位,甚至還要被驅出國境。”

  “原來如此,因為必須要放棄千年御水珠,所以不能依靠讓兩份續緣法寶合一的方式來恢復土狗和軍娘的記憶,因此你們才花五十萬的重金從涂山那里買來了憶夢錘…”

  “你們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繞過續緣法寶,以達成大臣們的兩個條件,讓這條土狗可以順利繼承王位,對吧?”

  白月初了然地點點頭,開口問道。

  “這你都能猜出來?!”

  小麗一臉震驚。

  “不是猜,”白月初不滿道,“這叫推理懂不懂?”

  “推理?”蘇蘇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隨后歡呼道,“道士哥哥好厲害!”

  “呃…被你夸獎真不知道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白月初眼角微微抽搐。

  “不過你們國家的大臣都這么不怕死的嗎?那條土狗手里可是有沙狐克星千年御水珠的,就算他自己用不了,但是那個軍娘總可以用吧?到時候他要是想要強奪皇位,那不得把這些大臣全都給揚嘍?”

  白月初忍不住對著沙狐皇和小麗吐槽道。

  “這…我們沙狐一族的情況很特殊,如果沒有大臣和元老的支持的話,就算坐上了皇位也很有可能會導致整個西西域妖國的動蕩,大臣和元老對于西西域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沙狐皇搖頭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有恃無恐…”

  白月初摩挲著下巴,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但是旋即他的臉色就又垮了下去:“可是尼瑪光靠著這破錘子要敲到猴年馬月去啊!這方法也太笨了!”

  “呃…實際上我們從九百年前一直努力到現在…”

  小麗懷里抱著沙狐形態的梵云飛,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你們可真有毅力。”白月初嘴角微微抽搐,“我能請問一下這九百年間支撐你們的動力究竟是什么嗎?”

  “咳咳…因為朕只有吾兒這一個孩子,而且這九百年里也一直都沒有再得到新的子嗣,所以…”

  沙狐皇面露難色地開口道。

  “哦懂了,你沒得選,對吧?”

  白月初點頭道。

  “沒…沒錯。”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奇怪?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么情報?”

  白月初突然皺起眉頭,看著吞吞吐吐的沙狐皇,神色懷疑地開口道。

  “沒…沒有!朕怎么可能會對大仙您隱…”

  沙狐皇話音未落,白月初已經再次將真言符和定身符打進了他的體內。

  沙狐皇:“…”

  “告訴我,你剛才究竟想要隱瞞什么?”

  白月初開口問道。

  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后,沙狐皇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大…大仙吶…您不知道我這些年的日子究竟是有多…多凄慘啊…”泣不成聲的沙狐皇就連“朕”的自稱都不用了,足可見其此刻究竟有多傷心,“我…我…我在皇宮里生不如死啊…”

  “每一代沙狐皇都肩負著守衛西西域邊界,防止圈外生物入侵的重任,而只有我們沙狐一脈的皇族,才有能力統合全體沙狐的妖力,并且聯結整個西西域的荒漠建立起堅不可摧的防線。”

  “朕這些年只有云飛一個孩子,他不繼承皇位,西西域就沒有未來的妖皇,社稷就會不穩,萬一朕出了什么意外,西西域也無法建立抵御圈外防線,所以這些年那些混蛋都在逼迫朕生孩子…”

  “可是朕的皇后是當年聯姻來的啊,朕根本就不喜歡她,而且…而且…”身材矮胖的沙狐皇臉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她…她…她比我還要重啊!”

  “我不想要和她一起生孩子,那幫混蛋竟然…竟然給我下藥!他們不是人!不對,不是妖!他們不是妖!是畜生啊!畜生!!!”

  白月初:“…”

  看著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幾千歲孩子的沙狐皇,饒是以他白月初那堪比地殼的厚臉皮,此刻心中也難免有些負罪感。

  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白月初揮手收回了沙狐皇體內的符箓。

  “陛下…陛下您振作一點啊陛下!”

  小麗連忙蹲下安慰趴在地上痛哭的沙狐皇,但是即便白月初已經收回了符箓,心中的痛苦記憶被徹底喚起的沙狐皇也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任憑小麗如何安慰都沒有絲毫反應。

  “老爺爺不哭,不哭。”

  雖然并沒有聽懂沙狐皇的話,但是看到他哭得這么傷心,蘇蘇還是忍不住過去和小麗一起嘗試安慰他。

  “咳咳…那個,你們陛下一會兒就會好了,讓他先發泄一下吧,”白月初輕咳兩聲,對著小麗問道,“我大概明白你們陛下的動力了,那你的呢?”

  白月初無視了沙狐皇之前所說的諸如“圈外”“防御”之類的話,他心里很清楚,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這種明顯是沙狐族隱秘的事情,他除非是發瘋了才會揪著不放。

  雖然在幾大妖國中西西域屬于比較弱勢的勢力,而且沙狐一族在頂級妖族中整體實力也比較弱小,但是頂級妖族畢竟是頂級妖族,白月初可不想跟整個沙狐族對上。

  “我?”小麗眨了眨眼睛,低下頭,輕輕咬了咬下唇,再抬起頭,露出頗為輕松的笑容。

  “我從小就是殿下的貼身侍女,一直侍奉殿下,也算是殿下的親信心腹了,自然應該對殿下的事情盡心盡力…”

  “哦…這樣啊,那你還挺忠心的嘛。”

  看著小麗臉上強撐起來的笑容,白月初罕見地善解人意地附和道。

  “忠誠…嗎?”抱著懷中的梵云飛的雙臂愈發用力,小麗神色柔和地低下頭,看著眼神呆滯的梵云飛,“沒錯,作為殿下最忠誠的下屬,只要殿下過得幸福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只要這樣,”清澈的淚水滴在梵云飛身上那被護理得極好的毛發上,悄然滲透進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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