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施主竟然這么快就選定了自己的第一個‘主角’?”
旁門僧有些驚訝。
“主角”是他們三個選定用來推動神話大世發展的天驕。
每一次時代的變革,都會有一批天驕應運而生,爭奪一個時代的頂峰。
這些人在成就自己的一番偉業的同時,往往也會推動著整個時代向前發展。
大爭之世,天驕林立,三千金鯉奪龍門。
這六個“主角”,便是未來的天驕,至于是否真的有人可以魚躍龍門,屹立九天,那就得看他們各自的才情與造化了。
不過顧昀澤對江邵寒還是很有信心的。
下午三點四十,墨江市,墨江一中。
這是一所歷史相當久遠的高中,建校的時間幾乎等于墨江市建城的時間。
墨江一中每年都會有上百人考上重點大學,可以說是這個城市最優秀的公立學校。
好學校肯定是有很多學習好的學生的,但是對于一所學校而言,學習好的學生再多,也一定會有學習不好的學生,和品行不好的學生。
前者,我們稱之為學渣。
后者,則稱之為校霸。
“啪——”
墨江一中四樓的走廊盡頭的廁所里,一個帶著厚厚眼鏡,頭發遮住眼睛的男生被一個留著社會頭學生一巴掌抽在臉上,眼鏡打著旋飛出去。
留著社會頭的學生嘴里叼著煙,一臉的“我老大天老二”的拽樣,抓起那個眼鏡被扇飛的男生的頭發,嘴里各種不堪入耳的臟話往外噴。
他身邊也站著兩個學生,衣著精神,嘴里也叼著煙,只要那個被欺負的男生敢露出一點反抗的意圖,他們三個就會立刻動手,將他心中升起的微弱勇氣立刻撲滅。
“你們在干嘛?”
廁所門口,一個平靜中帶著些許威嚴的少年的聲音響起。
他身高接近一米七五,面容俊朗,臉上卻沒什么表情,留著剃鬢角的偏梳短發,穿著白色短袖衫和淡藍色牛仔褲,白皙的手臂上結實的流線型肌肉賁起,腰背如長劍般直聳。
“呃…是江哥啊,”揪著那個男生頭發的社會學生松開手,掏出一盒煙,走到江邵寒的身邊,賠著笑遞出一支煙,“沒事,我們這就是在教他學學怎么跟同學相處…”
“不了,謝謝,”江邵寒搖搖頭,沒有伸手去接,“我不抽煙,你最好也戒了,這玩意抽久了影響那方面的能力。”
“一定戒,一定戒。”社會頭學生把煙盒揣回口袋里,隨后又把嘴里還剩下一半的煙丟進便坑里,另外兩個人也跟著丟下去。
“你還待在這干嘛?”江邵寒轉頭看向被欺負的學生,“幾點了?不用上課嗎?”
“我…我…”被欺負的學生小心翼翼地看向社會頭。
“去去去去…”社會頭不耐煩地揮揮手,“上課去,快去!”
那學生如蒙大赦,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快步跑了出去。
“嘿!”社會頭眼珠子一瞪,“什么玩意,連句話都不知道說就走了,特么下回…”
“下回什么?”
江邵寒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社會頭話語一滯,頓時啞了火。
“沒什么,沒什么…”
“剛才有外人在,我給你們三個留面子,”江邵寒掏出手機,打開一個表格文件,“你們三個,每人扣兩分紀律分,可以吧?”
嘴上問著可不可以,但是江邵寒已經把他們三個的名字都記上去了,作為學校的德育主任秘書,他完全有這個權利。
“哎…不是,江哥,我再扣分就該停課了?能不能不扣啊?”
為首的社會頭臉上一苦,向著江邵寒求情道。
他已經被聽過好幾次課了,甚至于他最近一次停課就是上周,如果這周他又被停課,回去難免要挨上一頓混合雙打。
“不扣?”江邵寒關掉手機,聳了聳肩,“不好意思,職責所在,大家都是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不會讓我難做吧?”
“不是,你自己都說了是同學,那江哥你不能這么絕情啊!我要是被停了課回去又要挨打了。”
“嗯…”江邵寒沉吟了兩秒,“那我可以不給你扣,但是也只能不給你扣,畢竟這事總要有個交代不是?”
社會頭一愣,感覺自己身后投出兩道如刀子般的視線,有心問一句能不能都不扣,但話到嘴邊卻有點說不出口。
至于像個校霸一樣威脅江邵寒,他是連想都沒想過。
江邵寒是學校德育主任的秘書,有問題直接匯報德育主任,學生會主席他都敢記,更別說他們了。
上一個直接明目張膽威脅江邵寒的人,已經被記入檔案留校查看了。
上上一個,已經被群退了。
“不了,要扣一起扣吧。”
社會頭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扣這個分。
停課只是挨頓打,自己不扣分,旁邊兩個兄弟扣分,社會頭覺得“兄弟”會對他寒心的。
處理完了這三個人,江邵寒轉身出去,心里默默嘆了口氣,這種事情太多了,管不完,禁不住,而且罰得太狠了,那些人或許不敢惹他,卻敢加倍地去報復那些被欺凌的人。
他不可能每次都恰好發現并趕去救場,只能盡力減少這種事情的發生。
江邵寒走到四樓樓梯口,一個同樣穿著白色短袖衫和藍色牛仔褲的俊逸青年正在站在那里。
江邵寒也沒有在意,畢竟夏天穿這種衣服的學生很多。
“同學,稍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青年叫住了江邵寒。
“嗯?您好,請問有什么事?”
江邵寒轉身,語氣禮貌地問道。
“請問你是江邵寒嗎?”
青年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對,我是。”
江邵寒點點頭,覺得應該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自從他當了這個秘書之后,就越來越忙了。
“我叫顧昀澤,是個修行者。”青年臉上笑容不變,抬起一只手,指尖泛起柔和的光暈,不斷地變化出不同的形態,“很高興認識你。”
“修行者?”江邵寒一愣,心中震撼的同時微微有些羨慕。
“顧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江邵寒繼續禮貌地問道,歸功于龍門和官方的大力宣傳,距離高考還有足足一年的江邵寒已經知道了修行者的存在。
“其實也沒什么事情,只是想問一下,你愿不愿意當我的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顧昀澤的彎轉得太急,江邵寒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您要收我當徒弟?”
“對!從此以后打擊邪惡,匡扶正義,維護世界和平的偉大使命,就要交給你了!”
顧昀澤的雙手“輕輕”拍在江邵寒的肩膀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疼完了之后,江邵寒心中很是猶豫。
在原本的劇情里,他應該是在高考完之后才會知道修行者學院的事情。
但是在顧昀澤造成的種種蝴蝶效應之下,修行者學院的宣傳今天年初就已經出現了,明年就會無縫對接高考了。
江邵寒已經決定要考修行者學院了,雖然他對于修行者的世界還不了解,但是想來師父應該是不是隨便拜的,畢竟他也是看過不少武俠和電視劇的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怎么?不愿意?”
顧昀澤似笑非笑道。
“沒有沒有!只是…”江邵寒趕緊搖頭,從對方剛剛展露的手段來看,應該是貨真價實的修行者。
但是對于修行界的門外漢江邵寒而言,他既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水平,算不算高手,也完全不清楚對方的人品,貿然拜師,恐怕并不是明智之舉。
況且這個來歷未知的修行者突然闖進學校,指名道姓的要找他,未必是什么好事。
畢竟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實在太少了,一個修行者,突然跑出來要當自己這個普通人的師父,實在容易令人懷疑。
只是如果自己突然拒絕,對方惱羞成怒之下會做些什么,也同樣讓人擔憂,畢竟俠以武犯禁,武俠里很多江湖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萬一對方覺得自己拂了他的面子,要動手殺自己怎么辦?雖然官方的宣傳里并沒有類似于修行者犯罪的事件,但是已經堪堪成年的江邵寒,自然明白人心不都是好的這個道理。
“只是…”江邵寒臉上沒什么表情,心臟卻撲通撲通狂跳,背后逐漸滲出冷汗,“我對修行者的事還沒什么了解,純粹就是個小白,實在沒有拜師的資格。”
江邵寒說完這句話,立刻悄悄地吸了一口氣,腿部的肌肉也微微繃起,只要這個青年的表現稍有不對,他就會立刻大喊求救。
“呵…”看著江邵寒的表現,顧昀澤輕笑一聲,暗道終究還是個十八歲的孩子,還是太嫩了一點,“你的意思就是,不想拜我為師嘍?”
“不…不是!”江邵寒立刻回道,“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恐怕你是擔心我沒有這個資格吧?”
顧昀澤似笑非笑道。
“絕對不是!”
江邵寒背后竄起一股冷氣,立刻一臉誠懇地否決道、
“沒關系,咱們見面還不到十分鐘,你懷疑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先證明一下自己。”
顧昀澤的笑容愈發親切和善。
“那…先生您想怎么證明?”
江邵寒心頭微微松了口氣,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生了變化。
江邵寒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白茫茫的雪原,入目只有蒼白的雪和淡藍的天,視網膜上仿佛還殘留著學校的走廊和樓梯。
腳下的觸感不再是堅硬光滑的瓷磚地面,而是松軟冰冷的積雪,刺骨的寒風卷起江邵寒單薄的短袖衫,令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身上泛起大片的雞皮疙瘩。
寒冷令江邵寒回過神來,他猛地轉頭,看向站在他身邊微笑的顧昀澤。
“這下你總該相信我并且愿意拜我為師了吧?”
顧昀澤身上披著一條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黑色大氅,上面用金線繡著一只華麗的三足金烏。
不怕冷的顧昀澤披著大氅,看著怕冷的江邵寒在雪地里瑟瑟發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江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