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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劍魔

  大宋平行世界,宋軍與蒙古軍戰場。

  張三豐看著地下滿臉猙獰血絲的帝釋天,目光抬起,遙遙看向蒙古軍后方最大的軍帳。

  皇帝如果御駕親征的話,大多數一般是不會沖鋒在前線的,他們只是在軍隊后方鼓舞士氣。

  皇帝如此,大汗也差不多。

  張三豐周身真氣環繞,面無表情的看著大汗窩闊臺的軍帳。

  戰場上的蒙古軍和宋軍被剛剛張三豐和帝釋天所震撼,大部分人都因為過于驚訝而下意識地停下了一瞬,但隨后精神振奮的宋軍便又端起武器,開始追殺如喪考妣的蒙古大軍。

  張三豐凝視著大汗軍帳,原本風平浪靜的軍帳,開始悄無聲息地泛起更加濃郁的血霧,如同一只血色巨獸,吞噬著周圍的蒙古士兵。

  (蒙古士兵:…)

  “原來如此,老道原本還好奇呢,以帝釋天的性格,為什么會甘居人下,以臣自稱,”感受著軍帳附近濃郁的血煞之氣,張三豐心下了然,“大國師不是大國師,大汗也不是大汗…”

  “若非任務界面沒有絲毫反應,我可能真的就被騙過去了…”

  張三豐周身真氣流轉,身下太極圖正要壓過去,軍帳附近的血霧卻驟然收縮,偌大的軍帳直接被撕裂。

  驟然收縮后凝如實質的小團血霧里,一道穿著蒙古服飾的身影驟然飛出,斜射入百丈高空,朝著遠離張三豐的方向徑直疾掠飛去。

  張三豐周身真氣鼓動,御風而追。

  他一邊追擊那道身影,一邊觀察著對方。

  那是一個須發血紅、身著并不太合身的蒙古大汗裝束的老者,張三豐看不到對方的臉,只能從其身形和少部分能觀察到的皮膚判斷,這是一個老者。

  如果不出意外,這恐怕才是真正的帝釋天,他的邪功練得比那個替身要高深得多,飄揚的頭發和胡須已經徹底變成了血紅色,如同浸染了真正的鮮血一般,紅得令人心悸。

  張三豐御氣騰空,追在帝釋天身后,心下大概也能明白了帝釋天具體所做之事。

  金輪法王告訴張三豐帝釋天是在見了大汗沒幾天后,便被突然冊封為大國師的。

  現在看來,冊封大國師的時候,帝釋天恐怕就已經仗著千年武功,悄悄潛入殺了窩闊臺,然后取而代之了。

  冊封大國師的人才是帝釋天,被冊封的恐怕就是帝釋天專門培養出來的死士替身。

  這也就解釋了窩闊臺為什么沒死,以及帝釋天一力主戰導致大量蒙古士兵慘死后,為什么大汗對帝釋天居然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懷疑。

  帝釋天代替了窩闊臺,他又不知道未來的歷史,窩闊臺自然不會那么早死,蒙古士兵大量死亡,本就是“大汗”的意思,“大汗”自然不會懷疑“帝釋天”。

金輪法王的密信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想來也是帝釋天一手操縱的,兩軍對壘,是對他而言最有利的場合  帝釋天恐怕是想先以死士替身試探張三豐,若是試探出來張三豐不夠強,便悍然出手,與死士替身聯手,一同滅殺張三豐。

  而如果出現像現在這樣張三豐輕易擊敗死士替身的情況,帝釋天便會果斷放棄永除后患。

  如果張三豐沒有發現他偽裝成了大汗窩闊臺,以為自己已經干掉了帝釋天,那他就可以在之后找個機會悄無聲息地跑掉,接下來可能就是要想盡辦法茍個幾十上百年了。

  但剛剛張三豐明顯已經發現了那是替身,并且懷疑到了偽裝成窩闊臺的他身上,雖然不知道張三豐是怎么做到的,但帝釋天果斷選擇了立刻逃命。

  他周身散發著濃郁的血芒,以大量蒙古士兵和大宋士兵生命提升的功力被迅速燃燒,化作源源不絕的力量,推動著他向遠方疾掠而去。

  此刻的帝釋天心中悔恨至極,他后悔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冒險嘗試能不能干掉張三豐,如果他不來御駕親征,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一線地被追殺了。

  不過好在他還在蒙古留下了后手,只要燃燒功力盡快趕過去,他就有八成把握甩開張三豐,到時候就能熬死他!

  至于修煉邪功和燃燒功力所帶來的如衰老、資質降低之類的諸多副作用,他現在也已經不在意了——總比當場橫死要強!

  張三豐吊在帝釋天身后,燃燒功力的帝釋天速度奇快,隱隱還要在他之上,他似乎追不上帝釋天了…

  不過好在他也提前布下了后手,張三豐腰間陰陽雙魚墜華光一閃,遠方的虛空中,早就被他提前布置好的身外化身浮現,擋在了帝釋天的面前。

  帝釋天看到身形虛幻的身外化身后,第一反應不是繞開,而是擊潰他,畢竟不久以前他的死士就成功干掉了一個類似的身外化身。

  帝釋天周身血芒涌動,血色寒冰覆蓋在的他的手掌上,“圣心四絕”之一的帝天狂雷隱含在掌心,對著張三豐的身外化身襲去。

  身外化身亦是抬掌相應,一陰一陽兩道真氣糾錯纏繞向著帝釋天而去。

  “不好!”

  帝釋天在接觸到身外化身真氣的一瞬間,心頭便警鈴大作,那兩道真氣如同磨盤一般,不但磨滅了他暗藏在掌心引而不發的帝天狂雷,甚至還限制了他的整條手臂!

  “該死!上次那具脆弱不堪的分身是這老道士派來迷惑我的!”

  帝釋天心頭大恨,但又難以脫身,身后的張三豐卻已經追了上來。

  帝釋天心頭閃過一絲狠厲,抬起另一只手,五指相并,化掌為刃,狠狠地斬下了自己被限制的那條手臂。

  被斬下的手臂失去了力量,被身外化身的陰陽真氣磨滅,化成一小團血霧,隨后又被帝釋天吸收。

  吸收了血霧的帝釋天速度似乎又快了兩分,他轉身向著兩人包夾的側面飛去,轉了個半弧,不再往蒙古的方向去,而是轉而向著襄陽疾飛。

  在他看來張三豐既然算準了他會跑向蒙古而提前留下布置,那就算他到了蒙古也還會有其他的手段等著他,實在太過危險。

  不過好在除了蒙古,他還在大宋境內的襄陽也留下了后手,雖然不及蒙古,但也足夠助他逃脫了。

  而且張三豐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去襄陽,自然不會專門針對他現在的舉動而提前布下手段。

  張三豐收回身外化身,繼續追殺帝釋天,帝釋天瘋狂燃燒自己的功力和精血,氣勢愈發強盛,甚至已經超越了張三豐,代價就是其已經蒼老的不似人形的面容。

  哪怕覺得自己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張三豐,但帝釋天依舊沒有與之硬抗的打算,對方的太極圖和兵刃實在太克制他了。

  這種被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幾十年前他也在襄陽附近感受到過一次,是以后來他才偷偷在襄陽附近留了后手,主要就是為了防那個喪心病狂劍客。

  帝釋天發誓,以他現在的力量,如果那個劍客還敢出現在他眼前,他一定一招滅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劍客!

  兩人追逐良久,以帝釋天的目力已經勉強可以看到襄陽的輪廓,附近似乎還多出來了一條筆直的深谷。

  眼見逃生的希望近在眼前,帝釋天心頭大喜,原本已經疲憊至極的精神不由一振,速度又快了兩分。

  追在他身后的張三豐卻是突然停下,面露古怪之色。

  帝釋天感知到張三豐停下,雖然不知原因,但他自己卻絲毫不敢停留,徑直向著襄陽城而去。

  下一刻,襄陽附近的劍谷異變突起!

  “鏘——!”

  鏗鏘劍鳴自深谷而起,響徹天地。

  無形的劍意自深谷之中沖天而起,煌煌如日,浩大蒼茫,直入云霄攪碎了天穹之上的云層。

  聽得鏗鏘劍鳴的帝釋天頓覺頭昏腦漲,肝膽俱裂,似乎那深谷之中隱藏著什么令他極為恐懼的存在。

  下一刻,在帝釋天的視線里,山谷上方浮出現一尊巨大的青年劍客的虛影。

  那劍客一身黑衣,眼眉鋒利,眉宇間噙著一抹傲視天地的孤寂,此刻正將如同劍刃般鋒利的眼神隔空斬在他身上。

  那張臉哪怕年輕了幾十歲,帝釋天也一眼認出來了他就是幾十年前追殺自己的那個該死的劍客!

  但是苦主帝釋天此刻沒有絲毫報復的想法,他毫不猶豫向著側面疾掠,心頭的恐懼令他幾欲瘋狂。

  那劍客遙遙看著逃命的帝釋天,修長的五指虛握,一柄寒光瀲滟的虛幻長劍浮現在他的掌中。

  那青年手中長劍劍尖斜指,口中輕言有如刀劍交鳴,“今日,吾壽將至,當以此劍,留痕天地!”

  語畢,劍出!

  方圓百里,如有萬劍齊鳴,錚然而響。

  凌厲劍氣浩蕩而出,化作巨大的銀白匹練,須臾橫跨十余里,掃過燃盡功力抵擋的帝釋天,璀璨劍氣余勢不減,直沖穹天。

  有如白虹貫日,晴空雷閃。

  被劍氣掃過的帝釋天周身血色盡去,身形如同塵埃般消散。

  那青年劍客亦是倒提長劍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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