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你來了，快，快，屋里請，伙計們幫著幾位卸貨。”
包掌柜大方的一招手。
立馬一堆人沖出來。
他們店里可是養著七八個伙計呢。
都不是吃閑飯的。
本來這種活兒可不是他們應該干的。
可是掌柜的發話了，那自然要表現一下。
幾個大小伙子上手，加上韓大志他們四個人。
動作很快。
兩車貨眼瞅著下去的速度很快。
包掌柜沖著臉色鐵青的徐掌柜拱手，招呼王青進去。
徐掌柜冷冷的哼一聲。
“王青，你可別后悔。得罪了我們徐家，我讓你這輩子翻不了身。”
這已經不是威脅。
徐掌柜是真的這么想。
王青讓他感到危險。
王青笑道，“徐掌柜，起手無悔。”
當誰不是嚇大的啊。
徐掌柜看著王青和包掌柜說說笑笑進去，眼神里都是怨毒。
他們因為王青得罪了金家紙坊，現在算是上等宣紙斷了供貨。
金家說成什么也不可能和他們和解。
就算他們求上門去，恐怕也是高價。
其他家？
這個時間馬上就要斷貨季節。
宣紙一年的供貨時間可是有限。
再有兩個月就要結束。
往年他們早就存了一大批貨。
今年可算是陰溝里翻船。
到時候自己這個掌柜的位子不穩啊。
徐掌柜扭身回去，回到徐記，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小子，讓你囂張，還不信沒人收拾的了你，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求上門來。”
徐掌柜起身去找東家徐福貴。
這個時候只能趕緊想法子和金家恢復關系，哪怕是上門認錯，自己也得拉下老臉去做。
不然讓徐老爺子知道了這事情，那才是天要塌了能。
徐掌柜和徐福貴已經到了金家。
紙坊的牌子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金家門口停著幾輛板車，這些都是運送貨物的。
他們家打開門做生意。
金家不只做宣紙還做青紙，竹紙，做的紙類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他們倒不能算是洪都城里紙坊的老大，可是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
來要貨的人家可不少。
徐掌柜上前和門子說話。
“小哥，麻煩你跟掌柜的說一聲，徐記掌柜的和少東家來拜訪。”
手里塞了五個銅子過去。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尤其這種當門子的，那眼睛毒著呢。
一旦好處沒有到，人家刁難你容易的很。
果不其然，那門子手里拿了銅子，表情立刻好多了。
“徐掌柜，少東家，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我進去通稟一聲。”
不大一會兒功夫，門子一臉黑的走了出來。
“去，去，去！我們東家說了。什么阿貓阿狗也能上我們金家來。你們趕緊走吧，我們東家不見。我們東家說了，以后都不會和你們徐記做生意，我們金家沒本事和徐記合作。
請徐記另請高明。”
剛才進去跟自家東家稟報了一聲，說是徐記的掌柜的和少東進來了，沒想到引來了東家的大發雷霆。
差一點沒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門子也不知道自家掌柜的這是發的什么邪風，居然連徐記的掌柜的和少東家都不見。
看來徐記前一段時間的作為，的確把東家得罪死了。
徐掌柜這一下臉色可是難看，要知道他再怎么說也是個掌柜的。
被一個門子這么沒禮貌的在這里驅趕。
什么面子都沒了。
他就算出門在外這么多年，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看起來金家是記恨上他們。
徐掌柜訕笑，就算他心里百般的委屈怨恨，可是這個時候不是他們擺威風的時候。
他們家現在上等宣紙的貨源已經完全枯竭，如果不趕快把貨源找到，明擺著徐記會出大事兒的。
到時候他的臉面算什么！
陪著笑臉上前。
“小兄弟，麻煩你再給掌柜的去說一說，就說徐記掌柜的和少東家是誠心來拜訪的，有什么事情咱們還是坐下來談一談的好。做生意，和氣生財。”
這一次咬了咬牙，拿出來一兩銀子。
這門子剛才估計是被罵了，想必幾文錢是打動不了的。
只有拿出這種重金賞賜之下，恐怕人家才會冒險幫他們稟告。
否則的話他們站在門口等著吧。
果然門子看到那一兩銀子的時候，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剛才被罵的漆黑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紅潤起來。
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可是偏偏臉上還假裝板了起來。
“這可不行，我們東家剛剛才把我臭罵了一頓，你這讓我進去，這不就是找挨罵嗎？萬一我們東家一生氣把我給踢走了。那我們一家子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
這門子也算是個人才，這個時候居然還知道坐地起價的道理。
徐掌柜恨得牙癢癢，可是這個時候不能不低頭。
“小哥這點兒錢你回去買酒喝，你就給你們掌柜的再捎一次信兒。掌柜的要是不答應見我們，我們立刻就走，絕對再也不為難你。”
徐掌柜忍痛又掏出一兩銀子塞到了門子手里。
門子的手里掂了掂著銀子，立刻眉開眼笑的告訴他。
“好說，好說，就沖著徐掌柜這么大方，我進去幫你們遞個話兒。當然見不見你們，可是還要看東家的意思，你們等著吧。”
徐福貴臉都黑青了，第一次被人這樣慢待。
哪怕就是以前他們和金家做生意。
金家東家的也不敢這樣對待他們。
金家雖然在這個行業里算是翹楚，可是對待客戶多少還是尊重的，第一次他們徐記被人家當成狗一樣對待。
不大一會兒工夫，這一次門子笑盈盈的出來了。
也算他運氣好，進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大管事，于是，他就先把這個事情跟大管事說了一下。
大管事可是東家的親侄兒，所以有些話他們遞不上去。
可是大管事敢說。
大管事進去一說，東家果然改了主意，讓把徐掌柜和徐少東家請進去。
門子手里的二兩銀子，算是徹徹底底的十拿九穩。
徐掌柜和徐福貴被人請了進去。
兩個人跟著眼前的人，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
往日里招待他們的地方那都是金家的前廳，可是這一次，一看走的這個路，很明顯越走越偏僻，完全不是到前廳的地方。
兩個人心里還能不明白金家這是把他們完全不當貴客對待。
看樣子這一次可算是有了口舌官司。
果然一進這個偏廳就能夠看出來，這里又偏僻又陰冷。
家具擺設都很陳舊，看得出來這里長時間沒怎么使用。
他們都能摸見桌子上的灰塵，就這樣還招待客人呢。
估計是打發叫花子呢。
徐富貴覺得這輩子自己的臉都丟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