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在下不才,愿意上前一試。”
蘇伯賢起身上前,拱手拜道。
“哦?不知這位公子是?”
錢江龍君問道。
“在下蘇伯賢,家父蘇星河。”
蘇伯賢簡練回道。
“原來是督察院右御史蘇大人家的公子。”
錢江龍君恍然大悟道,然后又對蘇伯賢說道:
“你父親三十年前也曾是一位探花郎,想來蘇公子家學應當十分淵源,那本君就洗耳恭聽了。”
看得出錢江龍君是一位附庸風雅之人,對這些凡俗文學極感興趣。
當然,或許也與大虞王朝的風氣有關。
修士,不光需要修煉,還需研讀經書,腹中筆墨自然較多。
蘇伯賢當即也不客氣,揮墨寫道:
“七夕 煙霄微月澹長空,銀漢秋期萬古同。
幾許歡情與離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錢江龍君看完后,不住點頭。
“不錯,不錯。”
“頭一句由景入手,渲染氣氛,后兩句感慨良宵苦短,相聚的歡樂,離別的痛苦,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夜之間。各中滋味,當真是哀怨凄婉......”
錢江龍君說到最后,不由抬頭仰望,好似透過無盡水波,瞭望星河,見到了牛郎、織女般,唏噓感慨不已。
蘇伯賢聽到龍君夸贊,頓時喜笑顏開,好似比修為更進一步還來得高興。
不過他明白,這場宴會還遠沒有結束,于是連忙壓下心中喜悅,向龍君一拜后,跪坐了下去。
“接下來又是哪位俊杰?”
錢江龍君再次開口問道,盡量不讓宴會冷清下來。
或許是謝安、蘇伯賢兩人珠玉在前,其余眾人都面帶躊躇之色。
既想在龍君面前露臉,又怕自己所作詩歌,達不到謝安、蘇伯賢那種境界。
反而不美。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錢江龍君倒沒生氣。
“既然沒人愿意主動上前,那本君只好自己來點一點了。”
錢江龍君充滿威嚴的龍目環視了眼四周,看到趙昊時,同之前的晉澤一樣,都對其多看了兩眼。
他的目光正欲離開,突然。
錢江龍君死死盯住趙昊腰間所戴的黑色玉佩。
然后猛然色變。
錢江龍君急忙從宮殿上首站起身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快步走到趙昊面前,恭敬的對趙昊跪拜道:
“小龍拜見殿下!”
“不知殿下降臨,還望贖罪!”
此時錢江龍君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同先前完全判若兩人。
這一幕,不說其他人,就連趙昊自己也不明就里。
本來還使勁兒往自己嘴里塞東西的寶兒,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這邊,懵懂的抬起頭來。
手里還抓著一只巨大龍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滿臉糾結。
一位十一境——生死境的龍君向一個普通修士行跪拜之禮,按理說,這普通修士有可能被這一拜活生生的給“跪死”。
因為德不配位。
自身氣運不夠,是承受不住這一禮的。
但趙昊是何許人也?
他雖然心中詫異于龍君做法,身子卻半點挪動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趙昊嘴中還是對錢江龍君說道:
“龍君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并不是什么殿下。”
若這錢江龍君稱呼趙昊為“圣子”也就罷了,可“殿下”這個稱號,趙昊可從沒聽人這么喊過。
“殿下說笑了,小龍怎么會認錯?”
趙昊沒讓錢江龍君起身,錢江龍君便依然跪拜說道,而且還一臉心甘情愿的表情。
讓晉澤、謝安他們看得目瞪口呆。
周圍的一群水族修士就更別提了。
他們何曾見過龍君這幅姿態?
“哦?龍君真的認錯人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修士罷了,不是什么龍族殿下。”
趙昊繼續說道。
“對了,龍君還是起身說話吧,您這樣跪著,影響不好。”
趙昊之所以沒第一時間讓錢江龍君起來,其實心里對他頗有微詞。
即便錢江龍君是出于善意,但他強行將寶船上的眾多修士靈魂拉進龍宮的行為,還是讓趙昊不喜。
聞言,錢江龍君順勢起身,但姿態依然恭敬,雙手交、合放在身前,龍首低著,一副恭順聆聽的模樣。
“對了,龍君還沒回答,您為什么將我認成你們龍族殿下?”
趙昊繼續問道。
“殿下腰間的玉佩就足以證明您的身份。”
錢江龍君回道。
“哦?”
趙昊摘下黑色玉佩,放在手中把玩著,神色陷入了沉思。
這個玉佩,其實有來歷。
它是趙昊一位長輩送給他的。
想到這個長輩,趙昊突然恍然大悟,對錢江龍君問道:
“龍君,莫非您認識敖初敖師叔?”
一聽到這個名字,錢江龍君頓時嚇得臉色大變,連忙又跪了下去,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好似生怕跪晚了,會遭遇不詳一般。
趙昊嘴角一抽,只是說個名字而已,錢江龍君至于這么大反應么?
好歹是個生死境大能,怎這般膽小?
“龍君~”
趙昊無奈喊道。
“不用這樣......”
“要的要的,龍王大人當得起小龍一拜。”
錢江龍君趕忙回道。
“龍王大人?”
聽到錢江龍君提到一個詞,趙昊馬上疑惑問道。
“對,就是龍王大人!”
錢江龍君點頭說道。
“敖師叔還是龍王?”
趙昊在心里詫異想道。
敖初,是趙昊師父,昆侖圣主的坐騎。
昆侖圣主年輕時候,并不比趙昊現在差。
趙昊是御鳳下昆侖,昆侖圣主年輕時候可是乘龍游人間!
一人一龍,打遍天地六界。
不過在趙昊師父接替昆侖的圣主一位后,世間便很少有他們的傳說了。
昆侖圣主的坐騎,敖初也隱居在了昆侖山脈前的通天河中。
趙昊小時候經常被他帶著游玩通天河。
不過昆侖山上的所有人,包括敖初自己,都沒跟趙昊說過,敖初還是龍族龍王。
昆侖的典籍中也沒記載過此事。
“難道敖師叔是最近才成為龍王的?”
趙昊自我腦補想道。
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
記得趙昊最后一次見敖初,還是六年前,也就是趙昊十歲的時候。
手中的黑色玉佩,也正是那時,敖初送給自己的。
好像敖初當年送這個玉佩給自己之后,他的神色還變得萎靡不少。
然后就給自己說,他要出去一段時間,可能要好幾年才能回來。
就把這個玉佩送給自己傍身。
不過趙昊把玉佩收進儲物戒后,就再也沒拿出來過。
若不是他現在要裝作一副公子哥的打扮,說不定到現在還用不上這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