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無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既驚訝于對方接下了自己七成功力的一掌,更是詫異于對方出現的時機,卻是恰到好處,而這個人的身份,朱無視卻是一頭霧水。
天底下難得有他查不到的東西,這個李金分明是身懷絕世武功,可卻無跡可尋,宛若從天而降一般。
李金若是知道朱無視的心思,一定會道,沒錯,我就是從天而降的。
“李大人。”朱無視做了個請的手勢,此時天涯已經昏厥過去了。
李金也毫不膽怯地跟著朱無視移步旁廳之中。
朱無視一本正經道:“李大人,我不知道,皇帝許諾你多大的官職權利,但我想告訴你,這一切的前提,都必須是皇帝還存在,否則就是一紙空談。我的意思你懂嗎?”
李金點了點頭:“神侯忠肝義膽,天地可鑒,此番話若是被他人聽到了,恐怕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吧。”
朱無視咬了咬牙,此人當真是不識趣。
他拂袖道:“今日我讓你們走,是給皇帝最后一個面子。你回去也告知我的侄兒一聲,明日再見,我就要和他論一論了。”
朱無視已經做好了造反的一切準備,十大將軍也都已經來到了京城中。只等他一聲令下,就會呼應朱無視,登基成為新的皇帝。
此時此刻,他說話更是隨心所欲,再無半分忌憚。
之前他最忌諱的古三通也已經半死不活的了,當今天下,還有誰能夠阻止他?
“多謝神侯。”李金不卑不亢拱了拱手,正要退下,又聽見朱無視道,“我希望你記住,像你這樣的青年俊杰,不是效忠于某個人,而是整個大明。無論誰來坐龍椅,你始終都是大明的朝臣。他能夠做到的,我必定能夠十倍勝于他。你若是忠心為大明效力,他能夠給你的,我也能夠十倍給你。”
朱無視這番話,也表明了他今天所為的目的。皇帝他是一定會推翻的,但未必會殺了他。而這些臣子,更是沒有必要。
他登基之后,要的是以德服人,讓所有人都對他心服口服,而不是用殺戮來堵住天下眾人悠悠之口。
論起素養,朱無視自認一點也不輸于當今皇帝,所以他有信心能夠坐好這個位置。
李金走后,又有密探前來報信。
朱無視聽后臉色一松,喃喃道:“萬三千死了,這下子,再也沒有人能夠對我產生任何干擾了。”
原來,這些年來的合作,萬三千對朱無視的秘密掌握得太多了。
朱無視許諾會給萬三千平安,但萬三千死也不會想到,朱無視才是那個要殺他的人。
“萬三千這個奸商,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對我大明實在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所以我才叫你們去鏟除掉這個家伙,他麾下本有湘西死鬼保護,可是這個家伙居然讓這四人去保護海棠。”
朱無視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卻不知真正的萬三千剛剛就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
當然,這也是李金設好的局,他要朱無視下定決心去造反,就要替他掃除一切擔憂。
萬三千沒有任何理由不死,也只有死了,朱無視才會安心,才會大意麻痹而露出破綻。
朱無視殺他,不僅僅是因為萬三千看過所有的卷宗,他其實一早跟萬三千合作,就打定了主意要黑吃黑。
朱無視登基之后,萬三千的財富就是他養了這么多年的肥豬。
翌日朝會,這一次的氣氛格外緊張。
朝中大臣都跪在地上,卻無一人膽敢說話。
皇帝坐在龍椅上,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李金和天涯出現,對著他點了點頭,他方才安定許多。
“神侯到!”
太監響亮的傳喚,朱無視穿著紫色蟒袍來到了大殿上。
這是他自先皇去世后,第二次身著這件尊貴無比的皇叔禮裝。
“皇叔,你來了......”皇帝有些畏懼地叫道。
朱無視瞪了他一眼,沒有回話,此時此刻完全沒有了前十幾年的謙卑。
而其他大臣竟然一個個裝聾作啞,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朱無視。
“皇帝,我來了,不只是我,還有一些人想要見見你。”朱無視發言毫無敬重之意。
不等宣召,一個個身影案首闊步就進入了金鑾殿。
“十大將軍,你,你們!”皇帝裝出一副驚訝無比的模樣,其實他心中早就有底了。之前李金的情報就告訴他,十大將軍同一時間離開了自己的防區。
“皇帝,我說過的,我會光明正大迎娶素心,而且,不是做側室,而是我的正妃,也是未來的——皇后!”
朱無視毫不顧忌地說出了那兩個字。
朝中大臣跪在地上的,紛紛身體一抖。
朱無視這是當真要造反,連最后的臉皮都不要了啊!
但無人膽敢斥責他,誰都惜命。
皇帝笑道:“皇叔,這么多年,你一路忍氣吞聲,果真還是心有不甘。”
他頓了頓,拍了拍龍椅:“朕的這個位置,你想要,但朕要告訴你,朕才是天命所歸,是先皇指定的合法繼承者,而你,不過是一個亂臣賊子!”
正德皇帝從來就沒這么剛過!
朝中大臣又是齊齊一抖,心道,這皇帝平時溫聲細語的,怎么碰到這事就這么硬氣了?不過也對,皇帝寶座啊,要是真被趕下來了,那跟要命有什么區別?
“好!”朱無視也拍了拍手,“看來你這些年,也是在假裝昏庸,其實早就暗中布置準備對付我了,不過,很可惜,終究是我技高一籌。”
“我也是正統的朱家血脈,也有資格繼承皇位。正所謂,有德者居之,我不在乎后世之人如何評價我。皇帝,我限你三天之內交出玉璽,公告天下,因病禪讓位置于我。到時候,我也會封你個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讓你安心養病。”
“廣西桂林,那里四季如春,山明水秀,冬天也永不下雪,是個極好的地方。”十大將軍之中鎮守兩廣的將軍笑著道。
皇帝臉都黑了,因為這個將軍還是他的外戚,是皇后的堂哥,可如今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反自己的。
“夏西山,你就是這樣報效君王的嗎?”
就在此時,一聲厲喝打斷了眾人。
只見一個年輕人身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立在金鑾殿大門口,身后還跟著一隊的錦衣衛。
“錦衣衛?”夏西山不屑道,“這里是金鑾殿,錦衣衛這群鷹犬有什么資格上來?你又是誰?”
被罵是狗,李金并沒有生氣,而是笑著道:“夏將軍,在下李金,錦衣衛指揮使,兼這次平亂勤王的欽差。”
“平亂?亂從何起?”夏西山和其他九位將軍對視,都是哈哈大笑。
“而且,平亂什么時候輪得到錦衣衛這幫狗腿子了?”
李金默默地伸出手指著他們最前方的那個人。
朱無視瞪大了眼睛,怒道:“這里沒有你插嘴的份!”
卻是已經使出了獅子吼的功夫,震得殿上滿堂寂靜。
而李金卻是巋然不動。
在他身后的錦衣衛已經封鎖了整個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