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啊,咋們的交情到這里,就算是徹底斷了。”
“不是早就斷了嗎?”
烽火連城和傅青主交談間,在一旁的韓志邦愁眉緊鎖,已經握緊了劍柄。
“至于七劍,你不用等,現在開始,就有得你好受的了。”
傅青主話落,烽火連城臉色一凝。
“值班守衛,城里著火了!”
他循聲望去,只見城頭冒起了黃煙。
“現在知道不是什么玩笑了吧?”傅青主冷笑道。
烽火連城歪了歪嘴,笑著點點頭,策馬要走。
那戰馬一鳴,武元英嚇了一跳,一下子拔出了手中的天瀑劍。
“元英,別動!”
傅青主話落,拔出了佩劍莫問,只聽見錚的一聲,已經和烽火連城的鬼首大刀交了一回了。
方才若是武元英低頭慢了半拍,此時此刻便已經身首異處了。
烽火連城策馬沖向天門屯,卻是沒有繼續再打斗下去的意思。
韓志邦拔出了舍神劍,想要追去,卻是被傅青主攔了下來。
傅青主望著烽火連城遠去的背影道:“他是個高手,千萬不要低估他。”
此時此刻,在天門屯城中,四劍已經在其中大肆破壞了。
辛龍子負責點火,他拿著火把在城頭跳來跳去,把可以點燃的東西都給點著了,而在城門頭上,楊云驄正端坐著,手中還拿著畫筆和紙張,似乎是在記錄著天門屯城中的布局情況。
穆郎則拿起一袋袋的巴豆,到了馬廄里面,給這些馬兒喂得飽飽的,可想而知這些馬兒吃飽后拉成一片。
天門屯內的武戎拿著刀槍去捉拿這些入城破壞之人。
辛龍子身手矯健,幾個翻滾,已經來到了牢房里,順手一劃拉,便破開了牢門,一群女人尖叫著逃出來。
“弓箭手,上面!”鎮守城內的十二門將看見了城頭的楊云驄,下令放箭。
楊云驄一個翻身,踢下好幾片瓦,將這些弓箭手擊倒,就側身向著樓下而去。
城樓下,正是天門屯的藥坊,這里藏著許多的藥酒,卻都是會令人縱欲的禁藥。
許多工匠正在釀酒,楊云驄直接拔劍,將所有的藥酒都打破,頓時,藥香彌散在整個樓中。
他趕緊用布捂住口鼻,對著那些個匠人道:“這里與你們無關,快離開。”
酒坊的藥酒泄露,大量酒氣彌散,武戎騎兵趕來之時,卻見一騎獨自等候在那里。
瓜哥洛見到這披著黑袍的武士,微微一笑,直接策馬跟著他去了。
那黑武士進了回廊,瓜哥洛緊隨其后,她的臂刃已經拔出來了,緊緊地握在手中。
這個黑武士給她的感覺渾然不同于其他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神秘。
瓜哥洛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但她十分享受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滋味。
她策馬沖向了黑武士,她要奪去他的白馬。
幾個翻轉,黑武士巋然不動,瓜哥洛不依不饒,又是一個騰空,臂刃刺向他的白馬。
黑武士終于出劍了。
那劍的色澤是金銅色的,有點紅,似乎是鮮血的顏色。劍刃微微發軟,會抖動,宛如響尾蛇一般。球形的護手可以隨意調動劍刃的方向,因此十分靈活。
這柄劍的鋒利,是當世無匹的。
在他出劍的瞬間,瓜哥洛就看見了自己的死亡。
但所幸的是,這個黑武士并不想殺人,尤其是殺女人。
瓜哥洛落地,只是背后多了一道傷疤,她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外面的紅穗飄飄,瓜哥洛第二擊又叫他打了一掌,口吐鮮血,她卻是面帶微笑,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黑武士露出了那張嚴酷的臉,正是七劍中最鋒利的游龍劍的主人——楚昭南。
他并不是中原人士,出身在高麗,但機緣巧合之下,他被傅青主送上天山,成為了晦明大師的弟子。
高臺大殿之下,穆郎也對上了十二門將之一的禿獅,他使的是兩副轉輪。
穆郎拔出身后的日月劍,夕陽之下,劍光耀眼無比。
這是兩把相連的子母劍,時而雙劍時而連為一體,劍鍔處帶有轉軸,攻擊范圍可大可小,十分微妙。
它的鋒利僅次于游龍劍,而且變換多端,進攻方式也是多種多樣,千奇百怪,配合卓越的身法,當真是令人防不慎防。
他同禿獅打斗,禿獅使的兩副轉輪夾住了他的劍,他這日月劍直接從縫隙間突然伸長,刺向對方。
對方不得不放開,但他這又使短劍端口連著長劍刺向禿獅后背。
禿獅眼看不敵,一旁觀戰的另一個門將窟刺忍不住了,直接用長耙挑起黃沙襲向穆郎。
穆郎回轉身形對上了窟刺,日月劍流轉之下,劍光如流,窟刺也不是對手,他和禿獅一起上,卻也抵不過這小小的少年穆郎。
就在此時,其他門將也靠了過來,穆郎見勢不妙,直接踏著城墻離開,他的輕功身法卻是七劍中最好的。
大殿中,這里立著詭異的魔神石像,一個頭戴銀頭冠的女人正跪在石像前,就像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
瓜哥洛跌跌撞撞跑了過來,扒了扒綠珠。
綠珠將她推開,她卻反手將綠珠扔到了床上,用帶著鮮血的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臉蛋。
多漂亮的一張臉,哪怕是瓜哥洛同為女人,見了也是嫉妒。
但黑武士已經來了。
瓜哥洛抓起綠珠,以她為人質,要挾著攻向黑武士。
黑武士隔著這個女人同瓜哥洛相斗,卻是一點也不影響。
瓜哥洛用臂刃架著綠珠的脖子,而楚昭南已經提著游龍劍上前去了。
她一恍惚,楚昭南已經刺來了。
瓜哥洛想要閃躲,游龍劍已經將那個女人搶開了。
瓜哥洛伸出臂刃刺向綠珠,但手只伸出半截兒,就停住了。
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咣當”一聲倒下了。
楚昭南的劍太快了。
他收起劍來,綠珠驚魂未定地倒在地上。
“你是烽火連城的女人嗎?”
楚昭南冷聲問道,彎下腰捏住了綠珠的臉,打量著。
綠珠將他推開,用高麗語說道:“挪開你的臭手。”
楚昭南愣了一下:“你是高麗人?”
綠珠一愣,抬頭望向楚昭南:“你也是?”
楚昭南扒開她背后看了一眼,看見那個被烙鐵印下的“奴”字,“你是烽火連城抓回來的奴隸?”
這似乎是刺痛了她的心,綠珠抓起那斷掉的刀刃就刺向楚昭南。
楚昭南捏住她的手,凝視著這個女人。
“你們男人都要替我做主,說什么救我,不要你們管!”
楚昭南猛地松手。
她的刀刃刺入了楚昭南的胸口,而楚昭南只是替她摘下了銀冠!
綠珠愣住了......
楚昭南帶著綠珠走出了大殿,而在大殿下的回廊里,一個少年正抱著手,靠在墻壁上,嘴里還叼著一根茅草。
他是如此的年輕,更甚于穆郎,可他給楚昭南的感覺卻是非比尋常。
一個劍客,他會感受到同樣來自劍客的氣息。
這個少年,他也是一個絕頂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