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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二、戰夜帝

  常春島最高峰的峰巔的青石平臺上,青玉欄桿圍在四面。霧氣縈繞在四周,陽光直射,宛如神仙底座一般。

  十七八個青衣少女圍坐在欄桿旁,中央這方淡黃色的涼席,看上去金光閃閃,好似金絲織成一般。

  一個青衣婦人,倚靠在席上,遠眺著海洋——極目望去,但見白云悠悠,大海與蒼天連接成一片青碧。

  云堅上了石臺,第一眼便看見這個青衣婦人背著手,對著滄海。

  她看似平凡的身體上,竟蘊含著一股無比強大的吸引力。

  日后,這個身形瘦弱的婦人便是名震江湖的日后娘娘了!

  這個被武林傳說猶如神話般的人物,如今便這樣隨隨便便地站在他面前。

  她背負在身后的雙手,十指互絞,根根指節全都蒼白,心中竟似也充滿了激動之情。

  云堅躬身抱拳:“大旗弟子云堅參見日后娘娘。”

  “你是奉誰的指令來的?”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道。

  “我自己。”

  日后一怔,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自己?來做什么?”

  云堅嘴角微微翹起:“只是好奇,名震江湖的日后,究竟是如何人物。”

  日后怔了好一會兒,方才冷笑道:“是云翼老匹夫叫你來的么?大旗門弟子,都是無情無義的畜生!”

  日后心底充滿了怨恨,往日種種涌上心頭,但覺得無比氣憤。

  “大旗門弟子都是牲口,所以我才來這里找你。”

  日后頓時色變,“你說,什么?”

  “娘!”

  云堅突然大叫一聲,猛地抱住了日后的大腿。

  “你,這是做什么......”

  日后想要掙脫,但云堅抱得確實極緊。

  “娘!”

  “你叫誰娘親?”日后聲音卻已經軟了。

  云堅心道有戲,果真是血濃于水,她未曾忘記過自己這個兒子。

  “你就是我的娘親,我千里迢迢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見您一面。”

  云堅煞有介事地說道。

  日后嬌嗔道:“你快松手,不然我就一掌打死你!大旗門怎么會有你這樣無禮的小子!”

  她這話說的卻是一點也不兇悍。

  “娘,你即便是打死我,我也是不會松手的。”

  話落,云堅抱得更緊了。

  日后的手掌抬起,眼看著就要落在他的額頭,但到了最后卻又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畢竟是自己的種......

  “你真的要見他?”

  懸崖上,日后皺眉問道。

  “是的,娘,兒子來島上,出了見娘親之外,為的就是能夠見一見這位夜帝。”

  日后點點頭,“如此,那你去吧!”

  她說完,一掌推向云堅,他徑直向著懸崖下跌落而去,到一半時卻感覺到了一股柔和的內勁托在身下。

  等他到了崖底,發現自己此刻正在海邊山巖上,下面急流澎湃海浪洶涌。海邊山巖,亦是怪石嵯峨,崢嶸險惡。

  巖高逾越百丈,日后能夠將他這樣托舉下來,一身內力之深厚,甚至更超過了自己。

  就在此時,一艘船筆直向他駛來。

  這漁船順風破流,來勢快得異乎尋常。

  漁船駛到他眼前,竟然在那星羅密布的礁石外緩緩打住。撐船的卻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他身形兔起鶻落,看來直如自發龍婆凌波飛渡一般,竟是直撲山崖間的縫隙。在縫隙間,乃是一塊鐵板。

  白發老頭俯身掀開了鐵板,便露出個兩尺方圓的洞穴。洞里黝黯無光,深不見底。

  他一下子跳了進去。

  這人難道就是?

云堅有些詫異,心道夜帝被日后所敗,被囚禁在常春島上,難道這老頭子就是他了  云堅接連幾個縱身,已經到了懸崖間,掀起鐵板,縱身而入。天光照射下,他這才瞧見山洞中有條條曲折幽秘的地道。

  “什么人?”

  這許多年來,不曾有人敢到這里來。

  那人抬頭望了云堅一眼,呆了呆,疑惑道:“不是島上人?”

  他發譬蓬亂,須長過胸,形狀果然十分潦倒,但那種英雄落拓之氣,卻更是令人心醉。

  “你是誰,回答我!”他大喝一聲,手上吸力宛如旋渦一般,徑直拉取著云堅的身體。

  云堅秉持全身內力,方才能夠阻擋一二。他心道這夜帝的功力果真遠勝于自己,絕非一人所能匹敵。

  “你,你可認得朱藻?”

  他身子似乎一震,道:“朱…朱藻?”

  云堅道:“不錯,夜帝之子朱藻。”

  那人喃喃道:“朱藻…朱藻…”

  他竟然茫茫然有些癡了,過了半晌,突然大喝一聲,道:“你認得他?”

  “自然認得。”

  “他…他在哪里?…他此刻也…也來了么?”他的語聲竟已顫抖,顯然心中大是激動。

  云堅嘆息一聲,道:“想不到堂堂夜帝,竟然會被困在此處。”

  “你,你知道我?”

  他果真就是夜帝,語氣一頓問道。

  話落,他的身形已經突至云堅身前。

  “轟”的一聲,一掌沖向云堅。

  云堅與之對拼了一掌,向后退了五步。

  “嗯?”夜帝不可思議道,“你,你身上怎么會有大旗門的功力?”

  “你是大旗門弟子?!”夜帝瞪大了眼睛。

  “還不只是如此。”云堅說著,使出嫁衣神功。

  夜帝目瞪口呆,“你,你,你怎么會嫁衣神功?”

  云堅笑道:“這本就是我大旗門的功法,你夫人已經將功力都傳給我了。水靈光是你的女兒罷,我與她也早已結為夫妻了。”

  夜帝目光呆滯,過了許久才道,“你到這里來,是奉了那老婆子的意思?”

  云堅搖了搖頭:“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要和閣下比一比。”

  “比一比?”夜帝大笑道,“比什么?你要和我比?簡直好笑,就連老婆子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要和我比?”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云堅身上真氣鼓蕩。

  夜帝是常春島創始人朱夫人的后代。

  他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俱佳,是一個極懂得享受生活、遠離武林紛爭的大隱士兼發明家。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

  他的妻兒亦是人上之人,妻子(夜帝夫人)貌美無比,兒子朱藻聰明絕倫,大有乃父之像。

  情人滿天下,幾乎所有女子都為之傾倒,而且能以區區幾幅畫卷使才女日日相思,最后毅然相隨,生活在一囚室,雖然后來也堪稱富麗堂皇,但想來開始時也是簡陋的很。

  周圍美女如云,珍寶無數,而且本人性格堪稱剛毅,能在任何情況下為自己找到享樂的方法,又恪守為人之道,重諾守信。

  如此之人自然引得不少女子深愛,水靈光即是他與盛存孝之妻水柔頌所生之女。

  總之一句話,夜帝實在當世神人也!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神仙,也不是事事如意。

  日后如此之女子,終究心屬他人,而且因為風流成性,妻子含恨修習「嫁衣神功」,自己則因為妄求得到日后,闖上常春島。

  而日后卻早已算定夜帝這一著,她終究不敢獨斗,集全島百余高手之力,擺下了大周天絕神陣,在岸邊等候,夜帝方自踏上常春島,她便與要下誓約,只要夜帝能破了絕神陣,她便聽憑夜帝來處置,若在三個時辰中破不了此陣,便得完全聽憑她發落了。

  那日海上風浪極大,夜帝下船時已是疲累不堪,而且三個時辰,又嫌太少,雖明知這誓約立得極不公道,卻又被好這條件所誘,無法拒絕,一戰之下…打賭失敗,而又要信守諾言,失去自由。

  雖然自己設法將囚室幾乎變成了天堂,然不得自由行動,縱是天堂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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