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多虧了你,爹才能得到這六壬神骰中的武功秘籍。咋們父親父子,骨頭打斷了皮肉都還連著......無論爹做什么,都不會害你。”
密室中,江別鶴拍著江玉郎的肩膀,一臉欣慰道。
江玉郎“嗯”了一聲,他沒有念江別鶴對他有多少父子之情,而是在思考客觀條件。江別鶴沒有任何理由和動機謀害自己。
“對了,玉郎,你這次是如何從劉喜手中逃出來的?”江別鶴關心道。
江玉郎皺了皺眉,才道:“爹,慕容家的事真和你無關嗎?”
江別鶴嚴肅回答道:“你若是相信我,就不要再問了。我沒有謀害慕容家,我要的是慕容家的權勢,這樣整死慕容家,還差點把我江家脫下去,你覺得呢?”
江玉郎點了點頭,他說得沒錯,有點腦子應該都不會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江別鶴要的是傀儡慕容家,而不是使之覆滅。
這么說來,多半是劉喜主導的了。可冥冥之中的直覺,讓江玉郎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不去多想,先研究下這嫁衣神功的移花接玉。只要掌握了這門核心技術,什么邀月、劉喜都是浮云。
江玉郎認真地觀摩著從鐵盒上拓印出來的拓片上的內容,忽地抬頭道:“爹,我相信你,你也請相信我。”
江別鶴點點頭,“咋們父子齊心,大事可成!”
兩人閉關研究這六壬神骰上的武學,可是研究來研究去,都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想要修煉這嫁衣神功的第九重心法移花接玉,就必須要先行自廢武功。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江別鶴和江玉郎都不敢冒這個險。
“對了!不如讓玉燕來試一試?反正她沒有武功,正好可以......”江玉郎諫言道。
江別鶴沉思了一會兒,才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好,我去讓玉燕進來。”
江玉燕進入密室后,江玉郎和江別鶴同時給她講解內功修行的運功路線。江玉燕雖然從未習過武,不過極其聰明機警,也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奧義。
才過了一日,江玉燕就有了一些眉目。不過因為她沒有內力,所以這法門使出來的效果就差遠了。
而邀月和劉喜又不在此處,也不知道這法門是否真的有效。
一日過去,江玉郎要回去和慕容淑、慕容九兒碰面了。這時,江別鶴卻叫住了他。
“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江別鶴瞥了他一眼,“你把慕容九兒和慕容淑都帶來了,對不對?”
正所謂知子莫如父,江別鶴對這個兒子的心思也是能夠看透幾分。
江玉郎沒有否認,又聽見江別鶴道:“你放心。我們既然已經得到了移花接玉,也就不用怕劉喜了。既然如此,你去把她二人帶過來好生安頓下吧!畢竟是我江家的兒媳婦。”
江別鶴說著,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溫情。
江玉郎差點被他騙了,不過心想也是如此。江別鶴的目的估計還是為了日后能夠名正言順地掌控慕容家。
畢竟劉喜如果被打倒了,那慕容家就能翻案,到時候,慕容九兒和慕容淑就顯得極為重要了。
江別鶴顯然也是為了利用她們二人,不過此時都到了江府了,如果還不能帶她們進來,反倒是會讓慕容淑和慕容九兒懷疑。
于是,江玉郎就去將二女告知了消息。慕容九兒露出了少有的羞澀。她的心態在這期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已經在慢慢接受自己身份的轉化了。
她已經嫁給了江玉郎,那她就是江家的兒媳婦,去見一見未來的公公也是合情合理的。
江玉郎不在之時,慕容淑又同慕容九兒說了許多,慕容九兒早就忘卻了江玉郎的壞,只記得他無限的好。
到了這江府大廳上,江別鶴正襟危坐。為了防止管家通風報信,江別鶴當晚就將管家給做掉了。此時江府上下沒有一個外人,行事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得到了移花接玉的武學,江別鶴開始囂張了。他此時巴不得劉喜趕緊找上門來,好讓他試一試這移花接玉是否真的有用。
“兒媳慕容九兒,拜見公公。”慕容九兒上前行禮道。
江別鶴嘿嘿一笑,趕緊讓江玉郎將她扶起,遠遠地看著慕容九兒,道:“九兒,這次苦了你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一個公道。”
說來可笑,江湖人盡皆知,江別鶴是劉喜的干兒子。這陷害慕容家的正是他的干爹,他敢向他的干爹多說一句話?
江玉郎低聲道:“他跟劉喜已經鬧翻了,日后再相見就是生死之敵。我爹已經棄暗投明了,你放心。”
江玉郎說的話,慕容九兒不疑有他。江玉郎讓她跟著他來到這人,她也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如果江玉郎要害她,那她死了也算是還了一條命。
“玉郎,你帶九兒去休息吧!”
江別鶴說著,又看向一旁的慕容淑,起來拱手道:“見過淑妃娘娘。”
慕容淑冷冷笑了笑,道:“江大俠,我已經是庶人了,不再是什么淑妃。”
江別鶴卻搖頭道:“我相信慕容家是被冤枉的。劉喜這個狗賊膽大包天,我替朝廷辦事,決不能容忍他一手遮天。”
江別鶴這一臉正氣凜然,不知道還以為這真是一位蓋世大俠。
但他這話說的也確實漂亮,他不承認自己是劉喜的走狗,反而說自己是為朝廷辦事,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淑妃娘娘,我已經飛鴿傳書,著急各路英雄,等大家到齊了,我們就一起去討伐劉喜這個狗賊。”江別鶴激昂道。
不管是真是假,慕容淑都不能失禮,施施然道:“真是多謝江大俠了!”
這句話說得不冷不熱,也是把捏得十分到位。
夜里,慕容淑單獨一間房。慕容九兒和江玉郎就睡在隔壁。
兩個雖然是名義上的夫妻,但除了冰室內那一次稀里糊涂的親密接觸外,兩個人甚至連感情基礎都沒有。
這眨眼間就成了夫妻,實在是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
慕容九兒傲嬌地將江玉郎趕下了床,讓他到榻上休息。這夜深露重的,也十分涼寒。
江玉郎本就沒打算占她的便宜,也只是搖了搖頭,就自顧到美人榻上去休息了。反正他也是打坐練功,可以不用睡覺。
但沒過一會兒,他便聽見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睜開半只眼,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在慕容九兒潔白的臉蛋上。
慕容九兒此時已經到了江玉郎身前,她小心地瞧了瞧江玉郎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睡著了沒有。
她輕輕拉了拉江玉郎的衣角,又指了指床鋪,用細若蚊吶的聲音道:“你到床上去睡吧,這是你家,我不能鳩占鵲巢。”
江玉郎眼睛都沒睜開,直接回道:“不必了,你去睡吧,我在這里打坐養神即可。”
“那不行!”慕容九兒有些激動地搖著頭,又低聲道,“既然......我們都成了親,那也沒有什么好避諱的了......我們一起睡吧!”
慕容九兒這最后一句話,宛如天雷一般,勾起了江玉郎心中的地火。這段時間通過九陽神功的溫養,讓他重新拾起了某種欲望和能力。
而不知為何,自從上一次昏迷作了一個夢之后,總覺得自己體內又一股積蓄的邪火。
望著慕容九兒潔白如玉的面容,天真無邪中又帶著一絲天然的魅惑的挑逗。江玉郎直接一挺腰桿,雙手一攬,就將慕容九兒抱在了懷中。
慕容九兒本能地掙扎了一下,緊接著就放棄了抵抗,只是用純潔懵懂的眼神看著江玉郎。她之前早就和江玉郎赤身裸體搏斗過了,此時被抱一抱又如何呢?慕容淑跟她說過,夫妻之間這些事都是尋常的。
她和江玉郎成親,本來只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炮制這個小子。但沒想到,一來二去發生這么多的變故,她如今卻是從心底接受了這看似無底線但實際上很有責任心和擔當的小男人。
算起來,江玉郎比她還要小兩歲呢。
江玉郎將她抱上床,打趣道:“上一回咋們比斗不分勝負,這次論個高低罷!”
他身上不禁散發著純正的陽氣,對于慕容九兒這純陰之體來說,就是最烈的椿藥。
慕容九兒用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帶著七分青澀挑逗道:“還請夫郎憐惜。”
江玉郎直接不含而立!
江玉郎本就會雙修之法,此時他和慕容九兒之間卻不是單純的采補,而是陰陽結合互補。
武者的體力又非比尋常,江玉郎收放自如,正是一根金箍棒,要在東海里攪個天翻地覆。
而慕容九兒雖然初經人事,卻也是個不服輸的倔性子。這場大賽你來我往,斗的是難分難解。
所謂芙蓉帳暖度春宵,梅花一開三四度。
江玉郎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所有招式都用上了,這才徹底將慕容九兒擊敗!
不得不說,慕容九兒的天賦和毅力都是十分的高。第一次戰斗便有如此不菲的戰績,倒是叫江玉郎吃驚不已。
但此時,汗水已經濕透了她的全身,她蜷縮在被子中喘息著。這場比試讓她的內力也有了一絲精進,但人總歸是會累的。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天階夜色涼如水,慕容淑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隔壁的動靜她盡收耳中。雖然慕容九兒已經在竭力控制分貝了,但畢竟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尤其還是宗師境界的高手,這聽力已經好到了一個落針可聞的程度。
不過這一切,都是慕容淑意料之中應該發生的。或許是出自于那事情的愧疚,她才會去撮合小兩口。
不過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不是嗎?
慕容淑這樣想著,卻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控制不住地涌上心頭,就像是這涼涼夜色、重重寒氣一般,讓她整個人從內到外感到心寒。
在無邊冷冰的月色中,她似乎看到窗外的梧桐樹下,那個騎著白馬的羸弱書生踉踉蹌蹌向她走來。
慕容淑嘴角不禁向上揚了揚,雙眼卻是不知不覺濕潤了。
就在這時,她感到一陣不適。輕輕撫了撫肚子,慕容淑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會吧?
她掐指算了算日子,卻是越來越驚慌!
天吶!
慕容淑心底的憂傷被這個極有可能的結果直接給沖沒了!萬一真的,那自己怎么辦?
慕容淑有些不知所措......
七星連珠之夜將近,江玉郎得到了移花接玉秘籍之后,卻沒能點亮武神殿的石碑。他料想應該是需要得到完整版的嫁衣神功才可以。
但無論如何,他們必須先返回金陵。
臨行前一天,江別鶴設宴款待慕容淑和慕容九兒。
江玉鳳不在府上,江別鶴又將江玉燕介紹給眾人。
“姐姐,玉燕敬你一杯!”江玉燕捧起酒杯向慕容九兒道。
慕容九兒雙臉仍舊有些紅潤,也捧起酒杯:“多謝你,燕兒妹妹。”
江玉燕見她喝下酒后,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似是嫉妒,又帶有一絲狠毒。
在她心中,她不希望任何人奪走江玉郎。
盡管這種占有欲是自私而又畸形的。
江玉郎也樂于享受這難違的家庭之歡,宴后,江玉郎便帶著二女上路,架著馬車返回金陵。
但在半路上,他們就遭遇了伏兵。江玉郎正要運功克敵,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玉郎,你記住,無論我做了什么,都不會害你。”
江別鶴的這句話浮現在他心頭,江玉郎慘淡一笑,迷糊中只見一騎錦衣衛從樹林中走來。
為首的正是東廠的檔頭,江玉郎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這藥勁之大......自己都中招了,里面二女.......他回頭看去,果然,馬車內的二女也是一動不動。
最后一個出現的正是江別鶴。他招了招手,兩護衛上前將江玉郎攙扶著下了馬。
“孩子,你別怪我,爹是有苦衷的。”江別鶴一臉無奈地說道。
江玉郎雙目通紅,在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對江別鶴的信心徹底破碎了。所謂的父子之情,到此時此刻,凋零得半點不剩。
“玉燕,照顧好你哥!”江別鶴說著,眼睛一橫,“之前你將六壬神骰給他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不要再做出什么錯事來。”
江別鶴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江玉郎的心頭。
江玉燕點了點頭,目送著江別鶴壓著二女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