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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二、放屁

  “這可怪不得我,這老和尚對我不敬,這是他自找的。”鳩摩智陰惻惻道,將他的臉襯得更綠了。

  眾僧都怒視鳩摩智,卻沒有人敢出手和他對戰,都紛紛看向玄慈,要他拿主意。大家若是群起而毆之,自然可以拿下這廝,但卻會給少林寺留下惡名。

  少林寺此時還未經歷過什么惡事,江湖威望極高,自身也相當重視清白。

  玄慈正要發號,忽然聽見一邊的老僧處傳來聲音:“施主已然深陷魔障之中,卻不自知,頃刻間性命不保,實在是可悲可嘆!”

  掃地僧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后山上,久久沒有消散。

  “裝神弄鬼!”鳩摩智不信邪,又是一記火焰刀斬向掃地僧。

  只是那刀勁到了掃地僧身前三尺,卻是寸進不得!

  掃地僧忽地抬頭,面帶慈悲,一步一步走向鳩摩智。

  鳩摩智莫名有些心慌,一記記火焰刀斬出,又附帶少商劍等各類絕技。各種指勁掌力隔空打向掃地僧,但一靠近他三尺便被彈開了!

  似乎在他身體周圍有三尺無形氣墻一般!

  “你,你不要過來!”鳩摩智有些慌了,他的心境早已不復從前。

  其他僧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這個只會講經的掃地僧,竟然藏著如此高深的武功!就連玄慈都是一臉驚愕,毫不知情!

  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怔,急忙問道:“大師,可是靈門禪師的師叔?”

  原來,玄慈想起上一任住持靈門禪師臨終前所提到過的師叔,說是少林寺有滅頂之災時,便去請他出山。

  只是這些年來,少林寺一直安穩發展,卻沒有遇到過什么大波瀾,玄慈也就漸漸忘卻了這事。

  直到此時,掃地僧出手,他方才想起。

  掃地僧頭也不回,只聽見他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往事盡如塵煙,如今只有一無名老僧罷了。”

  他說著,已經到了鳩摩智身前。

  鳩摩智面色猙獰,渾身發青,雙掌一并打出,拍向掃地僧。

  掃地僧卻是風輕云淡抬了抬手,輕輕按在鳩摩智額頭。

  鳩摩智感覺自己被一股佛光籠罩,雙眼不禁閉住了,臉色也逐漸由猙獰恢復慈和。

  但漸漸地,他身上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微弱,到最后卻是死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眾僧人都是“啊”的一聲,沒想到掃地僧這一出手,便取走了鳩摩智的性命!鳩摩智都沒來得及反抗,便被他一招秒殺,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了!

  眾僧人目光相接,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分說是好。就在此時,掃地僧又道:“你們二人在這里觀看良久,還不下來更待何時?”

  “啊?”眾僧看向四周,卻不見哪里有人。

  忽地,掃地僧袖子一拂,便見兩個身影從樹上跌落下來,卻是一黑一灰兩個蒙面人。

  這兩個正是藏在暗處的慕容博和蕭遠山。他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但卻不知一直都在掃地僧的眼皮子底下。

  “老禿驢,你使了什么妖法”慕容博就忍不住粗口道。

  掃地僧搖了搖頭,“施主潛藏在閣中閱了多年佛經,可這脾氣卻是一點都沒改變,這魔障卻是越來越深了。”

  慕容博和蕭遠山彼此對視,都是一驚。同時看向老僧,“你到底是誰?”

  那老僧并不回答,只是搖了搖頭:“二位施主不認得我,我卻清清楚楚記得二位。不知是四十二年,還是四十三年。這位蕭老居士最初晚上來看經之時,我…我已來了十多年。后來…后來慕容老居士來了,前幾年,那天竺僧波羅星也來盜經。唉,你來我去,將閣中的經書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知為了甚么。”

  蕭遠山大為驚訝,心想自己到少林寺來偷學武功,全寺僧人沒一個知悉,這個老僧又怎會知道?

  “我怎么沒見過你?”他不禁問道。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貫注在武學典籍之上,心無旁騖,自然瞧不見老僧。記得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蕭遠山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經閣,找到一本,知道這是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一,當時喜不自勝,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無第二人知曉,難道這個老僧當時確是在旁親眼目睹?一時之間只道:“你…你…你…”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來借閱的,是一本。我在居士慣常取書之處,放了一部,一部,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讀參悟。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學,于正宗佛法卻置之不理,將這兩部經書撇在一旁,找到一冊,卻歡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得回頭?”

  蕭遠山聽他隨口道來,便將自己這些年來的事情悉數說出,有的甚至連自己都記不清楚的,他卻是說得一清二楚。不自覺間,他背上冷汗一陣陣冒將上來,一顆心幾乎也停了跳動。

  掃地僧慢慢轉過頭來,又向慕容博瞧去。

  慕容博見他目光遲鈍,直如視而不見其物,卻又似自己心中所隱藏的秘密,每一件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看透了,不由得心中發毛,周身大不自在。

  掃地僧嘆了口氣,說道:“慕容居士雖然是鮮卑族人,但在江南僑居已有數代,老僧初料居士必已沾到南朝的文采風流,豈知居士來到藏經閣中,將我祖師的微言法語、歷代高僧的語錄心得,一概棄如敝,挑到一本,卻便如獲至寶。昔人買櫝還珠,貽笑千載。兩位居士乃當世高人,卻也作此愚行。唉,于己于人,都是有害無益。”

  慕容博心下駭然,心道此僧當真是妖,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居士之心,比之蕭居士尤為貪多務得。蕭居士所修習的,只是如何克制少林派現有武功。慕容居士卻將本寺七十二絕技一一囊括以去,盡數錄了副本,這才重履藏經閣,歸還原書。想來這些年之中,居士盡心竭力,意圖融會貫通這七十二絕技”

  難怪自家閣樓中也有七十二絕技,沒想到卻是這樣來的。果真慕容博辛辛苦苦做搬書工,從少林寺偷運了不少到自家書樓中,只是大多殘缺不全罷了。

  那老僧見慕容博和蕭遠山二人呆愣在原地,繼續說道:“但如練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臟腑,愈陷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大輪明王原是我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明辨,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眾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卻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種的戾氣。”

  周圍群僧只聽得幾句,便覺這老僧所言大含精義,道前人之所未道,心下均有凜然之意。有幾人便合十贊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就在他要繼續說時,突然一句極不和諧的“放屁”傳來,眾人一驚,誰敢這么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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