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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零、強擄

  突變陡生,彈指間,枯榮大師竟已將六脈神劍劍譜毀去。

  黑衣人遠遁而去,保定帝急追出來,指著道:“不可放過他!”

  院中四大侍衛急忙追去,就連段正淳都緊隨其后。慕容復暗自揣測,他也未能得到六脈神劍劍譜。

  如今這大堂中,還知曉劍譜的,便只有六位僧人了。不過還有一個段譽,他進入堂中許久,估計也將劍譜記下來了。

  因為自己的干涉,段譽未能練成北冥神功,沒有吸納足夠的功力,此時還是個白身,自然不可能練成六脈神劍這門絕學。

  此時,眾人都顧著追逐那黑衣人,卻忘了眼前的鳩摩智。

  鳩摩智眼珠子一動,心道那黑衣人未能得手,六脈神劍劍譜也已經被枯榮大師毀去。只是恐怕天龍寺會認為自己同那黑衣人是一伙的。

  正待要離去,鳩摩智忽地看見了段譽。

  “這小子方才一直在堂中,說不定也知道六脈神劍家譜。況且他是大理世子,未來的大理國王,奇貨可居,若是將他擄去,不怕大理不就范。”

  鳩摩智心中想著,雙手合十開口道:“既然六脈神劍劍譜已毀,那小僧也不再久留。”

  “大師請便吧!”本因方丈心系那黑衣人,無心理會鳩摩智。

  鳩摩智臉上浮現一抹陰笑,倒退三步,來到段譽身前道:“我吐蕃與大理素來友好,國主久仰大理國君之風范。這世子頗有王者之風,就隨貧僧到高原上去做客罷。”

  “爾敢!”

  這鳩摩智打不過天龍寺六僧,竟想抓走段譽以為要挾。保定帝怒斥一聲,就要上前去攔阻。

  只見鳩摩智左掌揚處,向前急連砍出五刀,正是五記火焰刀。保定帝和眾僧一起出手化解這五記刀氣,但鳩摩智已經抓住段譽退出了院子外。

  鳩摩智扣住段譽的肩頭,身體一躍,施展起輕功,眨眼間便消失在寺外林子中。

  保定帝和本參雙雙搶出,見鳩摩智已然走遠。

  “快追!”保定帝衣襟帶風,一飄數丈,段正淳和他并肩齊行,向北追趕。

  兩人追了一刻鐘,鳩摩智的身影卻是越飄越遠。段正淳喘息道:“想不到這鳩摩智的輕功如此高明......”

  保定帝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二人是追不上他了。

  “我這就回去下令,封鎖大理國邊境,派鐵甲騎兵四處搜尋,一定要將譽兒救回來。”

  段正淳點點頭,卻只怕那時鳩摩智早已帶著段譽出了大理國境了。

  “唉,只可惜譽兒身上沒有半點功夫,否則也不至于如此輕易就被擒住。”段正淳一臉懊悔,當初怎么就同意了不讓他習武呢?

  保定帝拍了拍段正淳的肩頭,“是福不是禍。譽兒吉人自有天相......我這就回去同吐蕃國主陳書,那鳩摩智身為一國國師,行如此之舉,實在是不成體統。諒他也不敢對譽兒如何,只是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保定帝又道:“這次譽兒回來后,也該讓他練武了。一國之君,只有文治,也是不行的。”

  段正淳一臉坦然,正要說話,后邊忽然飄來一個身影。

  保定帝和段正淳只覺得是一陣風吹過一般,須臾間,那影子又想著前方沖去,根本沒看清對方的面容。

  但觀那衣著體形,似乎是......

  “剛剛那是慕容公子?”段正淳有些懷疑地問道。

  保定帝慎重點了點頭,“確實是他。只是沒想到,這姑蘇慕容的輕功,竟然如此高明。若是我倆有這速度,定然能夠追上鳩摩智。”

  大理國輕功最好的是司空巴天石,但巴天石去追黑衣人了。而這慕容復的輕功身法,似乎比巴天石還更加高明。

  “這慕容公子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救,究竟是為了那般?若那黑衣人便是慕容博,那他是?”段正淳一臉疑惑道。

  保定帝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這慕容公子對譽兒有救命之恩,似乎真是個俠義之人。正淳,你不必多想,若他此次還能將譽兒救回來,那你便該思考如何答謝他了。”

  段正淳嘆了口氣,希望是自己多慮了吧。姑蘇慕容氏為了復國四處拉攏勢力的消息,江湖中人盡皆知。這慕容復三番兩次靠近段氏,莫非也不是為了拉攏大理?可大理國勢力薄弱,若是要接住大理國兵馬替他辦事,那這慕容復的主意是要落空了。

  慕容復腳踩凌波微步,朝著鳩摩智的方向快速追去。他在林間奔走如風,使勁追趕鳩摩智,自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干。他要救段譽,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不過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他有充分的理由去救段譽,他是自己未來大舅子啊!段正淳和保定帝都知道,他接近段氏是為了搞好關系,以圖復國。但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去做,而且他會給段氏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大理國之行,取走北冥神功只是其中一小步,更關鍵的是在大理國埋下一顆種子。

  前邊兒,段譽被鳩摩智點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他給鳩摩智夾在腋下奔走于林中,不禁大呼小叫起來。

  鳩摩智聽了一會兒,覺得煩了,又點了他的啞穴。他手中雖提了一人,腳步仍極輕便,越走越高,一個時辰之中,盡在荒山野嶺之間穿行。

  此時太陽西斜,始終從左邊射來,卻是鳩摩智是帶著段譽北行。

  “他是要帶自己到中原去。”段譽心中想著,忽然覺得自己身子一斜,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原來鳩摩智奔襲了這么久,也是累了,這才坐下來靠在樹邊歇息。

  鳩摩智替段譽解開穴道,笑著問道:“你小子,可是知道那六脈神劍的劍譜?”

  段譽看了他幾眼,不屑道:“我初見吐蕃國師,敬他是一代宗師。但沒想到,他卻干出如此不恥之事,盡對一個小輩為難。”

  鳩摩智臉上一紅,但因為他臉上本就有高原紅,是故也很難叫旁人看出他的羞怯來。

  “你這小子倒是伶牙俐齒!”鳩摩嘴角一歪道,“這荒郊野嶺的,我若是將你就地殺了,也是無人知曉。”

  段譽眼中閃過一絲怯意,緊接著又硬氣道:“大丈夫站著生,不跪著死。你若是要殺了我,請便好了。但要我出賣大理,是萬萬做不到的。”

  鳩摩智見這段譽小小年紀,卻難得有一絲傲骨,眉宇間更隱隱有帝王之相,心中暗自驚嘆,也不敢真的害他。

  沉默了一會兒,鳩摩智又道:“你曾見過慕容復?”

  “慕容公子?”段譽臉上浮現一股感激之色,道,“慕容公子曾救過在下,自然是感激不盡。”

  鳩摩智還以為段譽是因為被慕容復之前救過,所以才會教他一陽指。

  “好。我再問你,大理一陽指是否素來不外傳?”

  “自然是!”段譽肯定道。

  鳩摩智笑著問道:“那你為何又因為救命之恩,而傳授慕容復一陽指!這豈不也是違背了大理段氏的規矩......”

  他話未說完,段譽便一臉疑惑道:“什么一陽指?”

  “別裝蒜了。貧僧指的,自然是大理段氏的絕學一陽指了。”

  “一陽指?”段譽一臉問號,“我哪里會什么一陽指,更別談傳授給他人了!”

  “嗯?”鳩摩智臉色一沉,卻是不知段譽和慕容復誰在撒謊。

  他忽然伸出手,按住段譽身上的穴道,卻是在聽段譽的脈搏之聲。

  “嗯?氣海空空如也,果真是不會武功?”

  鳩摩智有些疑惑,但緊接著又釋然了。

  “你雖然不會武功,但卻記得武功秘籍,傳給他人也不奇怪。不單是一陽指,就連那六脈神劍,你也記在腦中,對不對?”鳩摩智盯著段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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