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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光明頂之戰七

  事隔數十年,胡青牛都死了,沒想到天底下還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鮮于通不愧為城府高深之人,面對宋青書的述說卻是面不改色,似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

  “東方大俠,我不知你說的這個故事是為了什么。但你竊據我華山派的絕學,我要代先人討個公道。”

  鮮于通不愿再讓他繼續說下去,便只能先行出手。只見他左掌斜立,右掌便向宋青書劈了過去。

  宋青書舉手格擋,他又是貼身格斗,整個人如蛇一般絲滑,縈繞在宋青書身旁。宋青書抓向他的身體,感覺如同抓到一張滑溜溜的魚皮一般,使不出半點勁道來。

  鮮于通一手握著收起的折扇,露出鑄成蛇頭形狀的尖利扇柄,左手使得則是鷹爪功路子,這正是華山派的絕技“鷹蛇生死搏”。

  如果是一位宗師施展這七十二路鷹蛇生死搏,宋青書自認不出青鋒劍很難完整接下。但鮮于通卻是外強中干,其攻擊看似迅捷狠辣,但由于他內力不足,實際殺傷力卻極其有限。

  但這鷹蛇生死搏也暗含一門高明的輕功身法,鮮于通的攻擊雖然不痛不癢,但宋青書也抓不到他。

  長久纏斗下去,都不會產生結果。宋青書索性賣了個破綻給他。

  鮮于通見對方中門大開,臉上浮現一抹陰謀得逞的壞笑。不管你是否故意賣破綻出來,這下你非死不可!

  只見他手中的折扇忽地打開,疾射出一物,直取對方胸口。

  “哎呀,不好,東方大俠中了鮮于通的暗器。這廝身為一派掌門,卻是卑鄙無恥。”明教五散人中的周癲急得直跳腳,他行事本就反常,但卻是真性子。

  “什么東方不敗,今日還不是要死在我手上!”鮮于通得意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宋青書,心道你中了我的金蠶蠱毒,等蠱毒發作就會生不如死,到時候在好好炮制你,保管將所有秘密都套出。

  群雄議論紛紛,但此時卻不敢妄下定論了。畢竟此前有崆峒昆侖兩次打臉,各大門派的主事人臉頰還都生疼。

  “啊!”

  突然一聲慘叫,所有人又將目光落到場上,只見鮮于通正趴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聲音之凄厲,鬼哭狼嚎一般。一聲聲“啊、啊”的長呼,令眾人聽得心悸。鮮于通身為一流高手,更是華山派的掌門,就算是刀劍加身也應該能夠強忍痛楚,絕不至于如此痛呼。

  他每叫一聲,華山派的面皮便掉了一層。

  “東方不敗,你做了什么!”華山派高矮老者紛紛來到場上,但見鮮于通痛的在地上打滾,卻不知是何緣故。

  宋青書一笑,彎腰撿起鮮于通掉在地上的折扇,緩緩打開道,“這把風雅的扇子中,藏著什么毒藥,你們倒是要問問他了。”

  高矮老者齊齊看向鮮于通,他斷斷續續道出了“金蠶蠱毒”四個字來。

  各派耆宿聽見這個毒物的名字都是臉色大變。這金蠶蠱毒是天下毒物之最,源自于苗疆五毒教。其無色無味,但中毒者卻如同萬條蠶蟲撕咬一般痛楚難當。

  鮮于通敢于面對武功遠高于自己的宋青書,也是仗著扇中的蠱毒。便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百姓用金蠶蠱毒也能害死一個武林高手,只是他萬萬料不到宋青書早有防備。

  在鮮于通用扇子下毒的瞬間便施展了乾坤大挪移,這金蠶蠱毒被他反彈了出去,不知不覺間沾到了鮮于通身上。

  “快殺了我......殺了我......”鮮于通用手在自己身上亂抓,滿地打滾,華山派弟子都不敢直視,真可謂是顏面掃地。

  “唉!”高矮老者齊齊嘆了一聲,又厲聲道,“掌門人,這金蠶蠱毒的解藥在哪里?”

  “沒有......沒有......”金蠶蠱毒的毒粉入體后已是擴散至他全身,此時的鮮于通感覺渾身上下奇癢無比。他用頭拼命撞著地面,卻連面皮都磕不破。

  這金蠶蠱毒帶來的痛楚深入骨髓,但他偏偏又是神志清醒,真是生不如死。

  “自作孽!”高老者罵了一聲,若非華山派無人,他又如何會推選鮮于通來做這個掌門?他和矮老者本意只是派鮮于通去試探虛實,雖也覬覦東方不敗的武學,但未曾想過鮮于通竟然身懷金蠶蠱毒,而且害人不成反倒害己。

  今天這一出,才是將華山派祖師爺的臉都丟盡了!

  矮老者抓起鮮于通就要帶下去,卻聽得宋青書了聲道“慢著”。

  “東方大俠,你還有何見教?”矮老者不客氣道。

  宋青書微微一笑,指著鮮于通道:“這位鮮于掌門,為何身懷金蠶蠱毒,難道大家就不好奇嗎?”

  “你......”高老者也轉過身,目視宋青書低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留一線,日后好想見。”

  他們卻是不想宋青書再將這事徹底揭出來,很明顯,鮮于通就是那個始亂終棄的少年,所以他才會有金蠶蠱這等苗疆蠱物。

  宋青書卻不理會二者警告的語氣,繼續道:“鮮于通害死之人正是蝶谷醫仙胡青牛的妹妹——胡青羊!”

  高矮老者不語,只是以吃人的目光望著宋青書。顯然他們并不關心鮮于通是否是那個無恥之徒,他們此刻也不擔心鮮于通的性命。他們在乎只有華山派那僅存的最后一絲體面了。

  但宋青書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高矮老者都為之一驚。

  “鮮于通,白垣是怎么死的!”

  聽到“白垣”二字,正在地上抽搐的鮮于通也是一頓,緊接著面露慘淡之色,卻是一言不發。

  “你已是死到臨頭,若肯說實話,還能得一個痛快。”

  鮮于通大叫道:“白垣師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求求你,快殺了我吧!”

  金蠶蠱毒折磨著鮮于通身上每一個細胞,萬蟲噬體的感覺實在是非人所能承受。

  高矮老者上前逼問道,“你怎么說白垣是你殺的?”

  白垣是鮮于通的師兄,也是華山派唯一能夠接大任的弟子,只是他在十多年前死于非命。高矮老者再無選擇,只能選了鮮于通來當掌門。

  “他逼我說出胡家小姐的事來,我只能用金蠶蠱毒殺了他。”鮮于通忽地用手掐住自己脖子,哀求道,“白垣師兄,你來找我索命了嗎?”

  場上雖是大白天,但聽見鮮于通這陰森森的聲音,卻是讓人不寒而栗。大概是金蠶蠱毒侵入他的神經系統,讓他產生了幻覺。

  “嘖嘖。二位都聽清楚了,這才是金蠶蠱毒的真相!”宋青書意有所指道。

  高老者忽地拔出佩刀,手起刀落,便將鮮于通的人頭砍了下來。

  矮老者對宋青書拱手道:“我二人是鮮于通的師叔,謝謝你幫我華山派弄清楚了門中的一樁大事。”

  高老者也上前道:“東方大俠,你武功高強,我華山派愿賭服輸。日后如有機會,還望大俠能夠來我華山派做客,大家也可交流交流劍道。”

  二人見昆侖派何太沖夫婦使出正兩儀劍法都拿不下他,便知自己師兄弟使的反兩儀刀法也是夠嗆了。華山派今日因鮮于通已是顏面掃地,他師兄弟二人若是再敗在這東方不敗手上,華山派還不如就地解散了。

  鮮于通道出真相后,高矮老者也是順水推舟下臺去。

  宋青書才知這二老一姓蔡一姓岳,極可能便是后來劍宗蔡子峰和氣宗岳肅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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