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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對戰采花賊

  宋青書是驚訝于他的速度之快,這就完事了?他卻是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出現在這里。

  雙方都警惕地退了幾步。

  “好狗膽的采花賊,竟然主意打到峨眉頭上了。”

  “咦?”采花賊奇怪道,“我已經用迷煙迷暈了客棧上上下下所有人,你怎么丁點事情都沒有?”

  “哦?”宋青書恍然,難怪他敢如此大膽地開展采花行動,原來是有備而來。想必自己剛剛感到的眩暈就是他釋放的迷煙?不過很不巧,宋青書的十二正經是堵塞的,因此迷煙對他的影響也沒有這么大。

  “兄弟,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這客棧上下只有你我二人,江湖規矩我懂,見者有份,這幾個峨眉女弟子你隨意挑一半去。”

  那采花賊嘿嘿笑著,臉上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宋青書一愣,沒想到這個采花賊如此上道?但是,他是那種人嘛?

  回應采花賊的是一柄青鋒閃閃的寶劍,兩招都以刁鉆的角度攻去。

  采花賊躲過這兩劍,一個鷂子翻身躍到了樓下,“你是昆侖弟子?”

  宋青書剛剛那兩劍正是雨打飛花劍法。

  宋青書不答,抓住欄桿躍了下去,使出一招落劍式,配合花拳繡腿的無影攻勢,無數劍影灑向采花賊。

  那采花賊不敢小覷,拔出一柄彎刀,內力加持之下將宋青書這攻勢化解開來,又驚道:“你還會崆峒功夫?”

  二人從店內打到店外,此時是夜半三更,酒樓的位置比較荒僻,也沒有士兵巡邏。

  安靜地夜色街道上,只聽見刀劍相接的聲音。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交手片刻間,宋青書已經施展出了崆峒、昆侖、峨眉三派的武功,讓采花賊驚訝之余也有些好奇。

  “你管不著。”宋青書卻是越戰越勇,這采花賊絕非等閑之輩。

  又是一招蕩劍式攻去,采花賊也不再只是防守,手中彎刀飛舞,在夜色之中只聞刀聲不見刀影。

  “好快的刀!”

  宋青書的劍法同樣也是講究一個快字,自學過獨孤劍意以來,還未遇到過如此快的刀!

  “離劍式!”宋青書暗道一聲,真氣運轉,內力加持之下,青鋒劍宛如游龍一般盤旋在他手中左右旋轉,宛如一陣劍刃風暴砍向對方。

  那采花賊刀鋒一轉,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待他再握刀斬下,竟直接蕩開了青鋒劍。

  一股氣勁順著刀身傳來,震得宋青書往后一退,喉頭涌上一口鮮血。

  宋青書強行咽了下去,心中卻是驚訝無比,指著那采花賊道,“你是什么人!如何會純陽無極功?”

  震傷他的正是純陽內勁,這純陽無極功乃是張三豐當年依循九陽神功所創,除了武當內門的核心弟子外,不可能還有人學得。

  那采花賊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一眼看破了他的武功,倒是不慌不忙笑道,“難不成這世上只有武當才有至陽內力不成?”

  他說完,竟是收回了刀,施展輕功想要逃。

  若他用的不是純陽無極功,宋青書自然不會去追,可此時卻是不同。

  見他上了房頂,宋青書也運起梯云縱追了上去。

  “連梯云縱你都會,還說不是武當弟子!”

  宋青書執劍攔在這人面前。

  采花賊一臉無奈,“你是武當弟子,我不與你為難。但你也別多管閑事,否則休怪我刀下不留情。”

  這采花賊的武功絕對在一流境界,但看他年紀也不過三十,武當何時有過這么年輕的高手。難道是上一輩的?

  宋青書心底琢磨著,卻是紋絲不動。

  “我只是想問清楚情況,并無他意。你一身武當功夫,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見了如何能不管不問?”

  采花賊心里十分后悔,若不是為了早點擺脫這個棘手的家伙,他也不至于使出純陽內勁。誰知道這家伙真是武當核心弟子,竟然一下子認出了純陽無極功。

  “要問別人,自報家門。你師父又是武當七子中的哪一個?”

  聽他話語之中對武當七俠沒有絲毫敬意,宋青書猜測他也可能是偷學了武當武功的叛徒。

  畢竟張三豐活了那么多年,途中收過幾個背叛師門的弟子似乎也不奇怪。

  這人是個一流高手,宋青書不想錯過磨煉劍法的好時機,二話不說,又提起青鋒劍攻去。

  暗提一口真氣,宋青書這次要將獨孤九劍總訣三百六十式悉數演出,他不信這人還能抵擋得住。

  “你這人是瘋子不成,還來!”

  劍勢凌厲,連綿不斷且密不透風,一打就讓人費神,采花賊不想和這樣的對手過招。

  既不能殺了他,又還脫身走不得,真是憋屈死了。

  “但看他這些劍招卻不是武當劍法,身上也沒有半點武功內力......難不成是殷梨亭的弟子?可即便殷梨亭本人,恐怕也大不如他吧?莫非是他老人家收的關門弟子?”

  采花賊應對之余,心中也是浮想聯翩。

  “如果不是黑夜,我這刀法還不一定應付得了他這劍法!”

  采花賊多在黑風高之時出動,夜戰數年,也練就了一身聽聲辨位的功夫,因此刀法絲毫不受視力影響。

  他這夜行刀也是劈砍如電,眼看七十二路就要使完,可對方的劍勢仍舊連綿不絕。

  “你這劍法只攻不守,卻是凌厲有余而不夠周全。”采花賊又用純陽內力逼退了這小子,點評道。

  “那你再看看這一招!”宋青書大喝一聲,與他交手數百回合,大概摸清了他刀法的門道。

  “破刀式!”

  宋青書翻身一劍,內力加持之下,一劍直取采花賊胸口。

  “好快!”

  宋青書揮著青鋒劍以詭異的方式挑起了采花賊手中的彎刀,眼看就要刺到他的胸口。那采花賊的身體竟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避過了這一劍,回首手掌一掏,一股純陽內力擦著宋青書的臉上襲過。

  “武當秘技金蟬脫殼?震山掌也會?”

  這兩招都是武當不外傳的絕技,宋青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采花賊十有八九就是武當棄徒。

  “咦?你......”采花賊指著宋青書的臉,一臉訝然。

  宋青書伸手一摸,原來剛剛那一掌竟然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震碎了。他索性將剩下的半塊面具撕下,露出了那張光潔如玉的臉蛋。

  采花賊見了他的相貌卻是大驚失色,往后退了兩步,急忙問道:“你是不是姓宋?”

  宋青書沒有回答,只是盯著這個采花賊,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難道以前見過自己?

  “你爹就是宋遠橋,對不對?”采花賊看著宋青書那張臉,激動萬分。

  “是又如何?你身為武當弟子,盡干些摸黑師門的意思,還好意思提及我爹的名字?”宋青書正要站在正義的制高點斥責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為之一愣。

  “你認不認識黃二娘?”

  宋青書眼眸一凝,黃二娘正是他娘親的名字。

  “你怎么......”

  采花賊見宋青書的反應,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自顧地笑道,“想不到二娘的孩子都長這么大了!你問我是誰,你該叫我聲舅舅。”

  宋青書:???

  對于黃二娘的記憶,其實是這具身體剩下的唯一執念。那個女人在他幼年的時候便不在世間了。在書中只寫過宋青書和宋遠橋,未曾提及他母親的事,宋青書自然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見宋青書一臉古怪,采花賊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你的舅舅,二娘的弟弟,我叫黃青鵬,你可有印象?”

  就算此人真是自己娘舅,也不至于身懷武當多門絕技吧?宋遠橋再偏心老婆,也決計不敢傳授這么多門武功給他。

  “你又怎么會我武當的功夫?”宋青書問道。

  見他面色如常,黃青鵬嘆了口氣,以為宋青書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不與自己相認。好死不死,在慰問小尼姑的時候撞上了自己外甥!

  但事已至此,不管他認不認自己,黃青鵬都決意不再隱瞞。

  “我在武當時還有個名號,叫做金鑾!”

  金鑾......

  這么一說,宋青書有了印象,記得自己在翻看師承譜時看到過這個名字,只是被圈了起來。此類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背叛了師門。

  “原來是你,你就是金鑾啊。”宋青書打量著這個自稱是自己娘舅的家伙,他就是宋遠橋早年收的大弟子金鑾。

  但如今以他的武功來看,恐怕也能同宋遠橋斗個平分秋色了,果然江湖才是磨煉武功的最佳場所。

  聽到宋青書叫自己“金鑾”,黃青鵬尷尬了一陣,接著道:“想不到你都長這么大了,還有這么一身高強的本領,姐姐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得!”宋青書向他豎起手掌,“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相信吧?不會吧?”

  語氣開始還是調侃,緊接著變得嚴厲:“你秉承一身武當武功,卻在江湖上為非作歹,臭名遠揚,你對得起傳你武功的人,對得起你姐姐?”

  黃二娘是個寧死不屈的貞潔女子,宋青書雖然沒有印象,但也可以猜測出來,能和宋遠橋配成一對的女子,豈能不是正義凜然之輩?

  黃青鵬似有所料,急忙解釋道:“你聽我說,我是有原因的。”

  宋青書不想和他多嗶嗶,收回劍就要下屋去。搞清楚了對方的身份,他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他又不是什么除魔衛道的正道之士。

  “你別走,哎!青書,你等等!”黃青鵬嚷著,卻不見宋青書回頭,憋了口氣才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宋青書腳步一頓,黃二娘的死因宋遠橋一直不肯告訴他,他只知道是元人害死的。但他在武當山上四處暗訪調查時就發現,其中還有一場隱秘的陰謀。

  宋遠橋不肯告訴他,也是不愿他再因為黃二娘的事情涉身險境。

  “你的名字還是我取得,青書,青書,詩書禮易,多好啊......”黃青鵬悼念者,似有回憶,見宋青書又要走的架勢,便不再賣關子,直言道:

  “害死你母親的是元人的大官,數年前他還是元廷的宰相,他名叫伯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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