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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永遠的智—毒(上)

  精靈森林,嘆息之墻內,阿斯拉之界。

  “叔叔,這阿斯拉之界真的是世界的盡頭嗎?”

  “如果那個世界真的存在,究竟是怎樣的世界?”

  “星空?星空究竟是什么?又有多美呢?”

  一少年騎坐在一只全身武裝到牙齒的尼多力諾的背上,看著那濃霧,好奇地朝著身旁之人問道。

  身旁之人是一個身材魁偉的中年漢子,他同樣騎乘在一只全身武裝的精靈上,只不過,他所騎乘的精靈和那少年不同。

  他的精靈,是一只尼多王,那是一只足足高達六七米的龐大精靈。

  他的尼多王每踏出一步,整個大地都為之一顫,發出“轟轟”的巨響!

  而那少年騎乘的小尼多力諾,則乖巧的趴在尼多王的肩上。

  整個畫面顯得協和而美好,看起來,就是兩代人前來遠途修行。

  只不過,面對侄子的問題,男子陷入了沉思,沒有回話。

  “叔叔,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告訴我呢?我已經十四了,算是小大人!”面對沉默不語的漢子,少年不滿憤憤道。

  “小大人!哈!”中年漢子被侄子強裝成熟的樣子,給逗笑了。

  “是,是,我的小大人,再過兩年,你可是要成家了,不知道憑你的實力,能否娶到心儀的女孩子呢?”中年漢子轉移話題的同時,也開始打趣道。

  “呃···。”少年臉上微紅,一道靚麗的身影瞬間在他的腦海中浮過!

  但考慮到那人的美麗容貌和崇高地位,在加上對方還有不少的實力強大追求者,少年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失落。

  看到少年這般姿態,中年漢子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不悅和失望之色。

  但他明白,這并不能怪那少年,他的兄長,也就是少年的父親,早年不幸戰死沙場,。

  而眼前的孩子自小被其生有重病的母親撫養著,這性格之中,就難免少了一分男兒該有的陽剛熱血之氣。

  中年漢子回憶起自己的過往,那個時候的自己,實力雖然不強,但面對種種挑戰卻不會畏縮。

  雖有是有點自大了,不自量力了,但他相信堂堂男兒,只要努力,總會能改變什么。

  少年此刻的表現,讓中年漢子不滿的同時,也深感自己的失責。

  兄長在臨死前可是將其托付給自己,然而,自己常年出門在外,并沒有怎么教育···。

  “現在的你,在部落都尚且無法立足,知道阿斯拉之界的秘密又如何?”

  “離開?你又能去哪呢?而首領之女,也只會被人別人抱走!”中年漢子當即灑下冷水。

  “···”

  少年不語,但他的神色變得更加失落起來。

  “哎···。”中年漢子長嘆一聲。

  “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地方,就像那‘生命之樹’賜予的每一片葉子一樣,沒有一片是相同的,這也是我從來不會把別人和你相比較的原因!”

  “生而為人,總有其使命和價值。”

  “但是渡原,這個世界的外面,很危險,真的很危險!”中年漢子望向那遠方濃霧的眼神,充滿了忌憚。

  隨即,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此刻的少年,和他那逝去的兄長,是那么的相似。

  他的記憶,回到久遠的記憶當中。

  ······

  “父親,我能出去看看嗎?”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

  “父親,我絕對沒有背叛‘生命之樹’的想法!!!”少年的雙眼微紅,但是眼神依舊是那么的堅定。

  “大膽,這個想法給我爛死在肚子里!!!”

  “父親!!!”

  “來人,給我把他禁閉一個月!”

  “父親,我沒有做錯什么!你不能那么做!!!”

  “我想去看看,我想去看看!!!”

  “藍色的大海!還有那無盡的星空!”

  “我想看啊!”

  “把那外來者遺留下的日記給我燒了,不能讓這東西毀了我的孩子!”

  “父親,不——!”

  ······

  過去的很多事情,中年漢子都已經忘卻了。

  但是唯獨小時候自己的兄長堅持要到外面的想法被父親大人知曉后,那嚴懲的場景始終記憶猶新。

  眼前的少年和記憶中的“少年”,不斷的重合,雖然是父子,卻如同一個人般,擁有著同一個夢想。

  “命運嗎?‘生命之樹’,是您的安排嗎?”中年漢子有些傷感的自語道。

  “也罷,我不是父親,不會和他一樣,可兄長,您別怪我,而且,請保佑你的孩子吧!”

  既然他的侄子想聽,那他所知的一切,就算盡數告知又有何妨呢?

  “渡原,孩子,你是自由的,你的生命或許不屬于‘生命之樹’,而是屬于更廣闊的天地!”中年漢子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讓部落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

  “渡原,你可真是太差勁了,這是你發出的第幾次挑戰了?手下敗將,趕緊離開她,你的實力配不上她的美麗!要是再讓我發現你糾纏她,別怪我不客氣了!”角斗場,一少年無情諷刺道。

  “前些日子剛剛聽說你和你的叔叔出去修行,看起來,你的實力并沒有提升多少!你的叔叔實力那么強,而你卻這么弱,你簡直是個恥辱!別再糾纏她,趕緊滾!!!”少年再也不想多看眼前的廢物。

  “我還是,太弱了么···。”渡原抱著昏迷不醒的尼多力諾怔怔地發著呆,無情的現實,將他的所有想法都擊碎。

  他摸著尼多力諾,傷痕累累不說,在對方尼多王的攻勢下,鎧甲,也盡數破碎。

  “當年的父親,實力比我還要強,卻仍沒有能力離開過阿斯拉之界,那么今天的我···。”

  “而且,我沒有辦法保護她,甚至連我自己都無法保護,我這一生,難道就這樣的了嗎?”

  “阿斯拉之界,那外面的世界,我真的無法再看到了!”

  “啪嗒”,啪嗒”。

  渡原的雙眼開始濕潤,隨后不爭氣的留著眼淚。

  而在遠處的一道麗影,看到渡原這般表現,她的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色,輕輕地走開了。

  “太弱了!尼多王,我們走!”少年厭惡地看著渡原,搖頭離開。

  在部落,男兒流淚,這絕對是最大的恥辱,沒人愿意和這種弱者同行。

  ······

  幾日后。

  “孩子,我希望你能堅強些,你叔叔他真的很勇敢,連他的敵人,都敬畏他的勇氣···。”一部落士兵,將帶著血跡的鎧甲,重重放到渡原的手中。

  “不!!!”

  “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叔叔和他的尼多王,這不是真的!”渡原如遭雷擊般,雙腿開始止不住的打顫失力。

  “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這不是真的!”渡原不敢相信,看著那鎧甲,此時此刻,他多么希望他聽錯了,他看錯了!

  可那是他無比熟悉的鎧甲,經常由他親手擦拭過鎧甲,怎么可能認錯呢?

  而眼前這戰士,是叔叔的直系下屬,又怎么會弄錯呢?

  “叔叔的實力是整個部落最強的,他是最強的!”渡原哭成了淚人,更是撕心裂肺喊著,哪怕他的嗓子早已沙啞。

  渡原跪倒在地上,死死抱住那鎧甲,哭泣著。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那曾經陪伴他,理解他的男人,再也不在了。

  “叔叔···。”渡原的頭,重重地拍在地上,如果這是夢,他多么希望趕快醒來。

  可心中的痛苦,卻是那么沉重,那么真實,那么絕望。

  ······

  傍晚。

  “孩子,真是抱歉,我無能為力。”部落巫醫無奈地看著雙眼早已是通紅的少年。

  “您,您這是什么意思?”渡原那紅腫的眼睛望著巫醫,面露哀求,孤苦無助。

  “您的母親受到‘生命之樹’的感召,她···。”部落巫醫實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個接連痛失兩位親人的孩子。

  “母親,也走了么···。”渡原怔怔地看著那撫養他十幾年,生他育他的人。

  渡原搖搖晃晃地起身,離開了帳篷。

  他嘴邊發出哽咽的聲音,但是他的雙眼卻是沒有一滴眼淚留下。

  “孩子,孩子!”

  部落巫醫驚忙站起,他怕后者可能承受巨大的打擊而想不開,做出什么其他危險的舉動。

  “巫醫大人,女祭司大人曾告訴我們,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由‘生命之樹’來安排的,人一生所經歷的每一件事,見過的每個人,都有其背后的意義。”渡原看著遠方那高聳入云的蒼天巨樹,說道。

  “可‘生命之樹’,十年前帶走了父親,現在又帶走了叔叔和母親,她究竟想要告訴我什么?”渡原的雙眼空洞,近乎失神,語氣絕望無力。

  “這···。”部落巫醫一滯,感到有些焦急和愧疚。

  即便經歷了無數人的生老病死,巫醫也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也無法說出撫平心靈創傷的話。

  許久之后,部落巫醫才悠悠說道:

  “孩子,此時此刻,我并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很抱歉,但我這里有一段話,或許能幫助到你。”

  渡原回頭,他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你是否知道,女祭司大人曾經說過,如果某人能完成死者生前的愿望,那么死者將會得到‘生命之樹’的祝福,從而在那個世界,永遠快樂的活著。”

  “愿望!祝福?永遠快樂的活著!”渡原一驚。

  “對,你現在可以去祈愿古廟當中,去看看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有你的叔叔,他們在過去究竟許了什么愿。”

  “然后,我希望你能去完成他們的愿望,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那個世界,快樂的活著。”

  “拿著這個,這個是我的信物,交給祈愿古廟的祭司大人,他會告訴你三人曾在過去當中,曾許下什么愿望。”

  “好,我馬上去!”渡原趕緊擦干眼淚,為了能讓逝者在那個世界得到快樂,他的身體似乎升起了一些力量,撒腿就往祈愿古廟跑去。

  巫醫大人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孩子,堅強些,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女祭司大人和“世界之樹”不會撒謊,但很遺憾,那世界其實并不存在,代替完成愿望,也不會讓逝去之人獲得幸福。

  可如果能讓那些痛失親人的人們,獲得重新站起的希望,得到繼續堅強活下去的勇氣,些許善意的謊言,又何妨呢?

  ······

  “這是!”祈愿古廟的祭司大人拿起部落巫醫的信物,又看了看雙眼已經紅腫的少年,他當即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憐的孩子,偉大的‘生命之樹’,您的愛,過于沉重了!”他看著那年少的面龐,心中閃過不忍。

  將渡原安頓在大殿之后,他趕忙親自前往在后山的祈愿池,調查那三人曾經祈禱過的愿望。

  “‘生命之樹’啊,希望那三人能祈禱一些比較困難,消耗時間比較久的愿望吧。”

  “給那少年足夠的時間,以走出悲傷。”期間,這祈禱祭司本人竟也許下了一個愿望。

  祈愿祭司跪對著祈愿池,許愿完之后,他顫顫巍巍的起身,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角的皺紋,似乎多了一條,白發也更多了一些。

  祈愿祭司趕忙將三人曾經許下的愿望,印刻在祈愿牌上,交給渡原。

  “生命之樹’,請聆聽我的愿望,希望渡原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活著!”這是渡原母親的愿望。

  “‘生命之樹’,請聆聽我的愿望,讓渡原成為一個偉大的戰士,勇者吧!”這是渡原叔叔的愿望。

  渡原一呆,他沒想到這逝去兩人的愿望當中,竟然真有關于他的愿望!

  在部落,所有人一生當中,可以對“生命之樹”祈愿三次。

  當然,祈愿祭司和女祭司大人例外,這兩人可以以壽命為代價,增加祈愿的次數。

  渡原沒有想到母親和叔叔,竟然將這么彌足珍貴的機會,用到他的身上。

  死死抓著那兩個祈愿牌,睹物思人,渡原再一次失聲痛哭起來!

  昨天還在的人,今天卻永遠只能在心中存留。

  “孩子,要健康的活著,更要成為一名偉大的戰士!”祈愿祭司趕忙安慰。

  同時祈愿祭司心中也有些焦慮,健康的活著和成為一名勇敢的戰士,這根本就是很曖昧模糊的祈愿,平時倒也罷了,但是現在需要的是一種更具體,最好是那種能立刻行動的愿望。

  因為越具體的愿望,就能越早的付諸于行動當中,而當事人,也能在為逝者完成愿望的同時,漸漸淡去逝者離去的傷痛。

  “‘生命之樹’,請聆聽我的愿望,我想在這一生當中,哪怕看到一次的星空和大海!”這是渡原父親的愿望。

  “大海,星空?!這是什么?”祈愿祭司一愣,拿起了最后的祈愿牌。

  饒是見識廣博的他,也是不知道這兩個詞匯究竟代表著什么。

  但祭司估計,這是比起前兩個,較為實際且明確的目標。

  渡原,也是看到最后的祈愿牌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孩子,他們還在等你,大海,還有那個,呃,星空,你都要替你父親看到!堅強些,你還有任務需要完成!”

  “謝謝祭司大人,渡原明白了!”

  渡原重重謝過祈愿祭司大人之后,便離開了。

  ······

  深夜,勇者巖頂峰上。

  “嗯?”寧恩從冥想中醒過來,面帶疑惑,看著遠處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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