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唉算了算了!平陽公主搖搖頭,放棄了和鄭瑛講道理。怪不得小五那時候如此輕易就妥協了。
小五也就罷了,這么些年,對穆家那個小姑娘一往情深,若不是身上這些甩不開的擔子,怕是早就跟著穆家小姑娘跑得沒了影子。
只是這謝家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平陽公主疑惑地望著謝淑柔。她當然知道,謝淑柔和穆紅裳一向交好,但她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謝家小姐居然膽子大到這個地步,與她弟弟合謀做一門假親事也就罷了,竟然還在成親后瞞著娘家人跑去了北境?!
等等…平陽公主望著謝淑柔笑得溫柔的臉,突然之間就醒過味來了。這膽大包天的姑娘既然不喜歡她弟弟,為什么還要應婚??她連北境都敢去,還有什么不敢干的?!
莫不是…不是為了穆家那個小丫頭,才這樣老老實實嫁進信王府的吧?!!不能吧??!!
然而看著謝淑柔這張歡天喜地的臉,平陽公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大約是猜中了真相。這對奇葩夫妻,怪不得合作如此愉快。合著都是為了北境那個小姑娘。
雖然那小姑娘的確很討喜吧…但…唉!!!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還能怎么辦?弟弟不省心,難不成她還能找魏皇后告狀??
平陽公主低頭整理了一下宮絳,掩飾住自己心塞的表情,接著昂起頭邁步向宮門處走去:“走吧,別耽擱時間了,免得父皇和母后等。”
“請大皇姐先行。”鄭瑛朝平陽公主做了個“請”的手勢,十分禮貌地讓公主一家走在了前面。平陽駙馬搖搖頭,并沒有推辭,他一看就知道,自家娘子現在正生氣,還是少惹她為妙。
鄭瑛帶著謝淑柔,跟在平陽公主身后,過了崇政殿前的廣場,他們一同往先皇祠去,大年除夕,按照慣例,皇上要領著兒子們祭祖。
宮里過年都是個固定的套路,謝淑柔雖然是“新媳婦”,但一點也不慌,流程在家都已經提前排練好了,練了無數遍,不會出錯,她這個拿工資的演員還是很敬業的。
祭祖這些,都不關謝淑柔的是,她的重頭戲在宮宴。
這宮宴果然一如既往的熱鬧,皇上的幾個子女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鄭瑾,似乎對于謝淑柔和鄭瑛的夫妻關系十分感興趣似的,三句話中,有兩句都話里有話,連桌上的點心都要利用一番,試探鄭瑛和謝淑柔。
“是松子百合酥,你也嘗嘗,喜不喜歡。這可是北境的平安伯最喜歡的點心,”鄭瑾笑著親自給李云箏夾了點心:“以前她在京中時,母后隔三差五就要打發宮人去安國公府送點心。”
“還是母后細心。”李云箏笑著答道:“這樣的小事都記在心里。”
鄭瑾說這話的時候,狀似不在意似的掃了一眼鄭瑛夫妻倆。只可惜信王“夫妻”的反應并不在他的預計之內。信王就像是沒聽見似的,端著茶眼觀鼻,鼻觀心,而“信王妃”倒是一臉驚喜的模樣。
“真的?”謝淑柔立刻抬頭看向魏皇后:“母后,臣妾有一事,不知母后是否應允。”
“你說。”皇上在場,魏皇后當然不會明著給信王夫妻擺臉色,她朝謝淑柔點點頭,態度倒是溫和。
“母后,臣妾想從宮中借個擅做點心的御廚,”謝淑柔笑瞇瞇地說道:“也學學松子百合酥怎么做,回頭親手做了來,孝敬父皇和母后。”
孝敬?魏皇后臉色一僵。信王妃親手做的東西她怎么敢吃。她正想開口拒絕呢,卻沒想到皇上先開了口。
皇上一臉贊許的朝謝淑柔點點頭:“信王妃有這份心很好,陳全禮,回頭你親自安排個妥帖的御廚去信王府上。”
“是!”隨侍在一旁的陳全禮立刻點頭答應著。
皇上這么合作,讓平陽公主更懷疑,皇上其實一切都心里有數。包括她那個假弟妹偷偷跑去北境的事。
這莫不是…為了安撫小五吧??
平陽公主的判斷還真的不算太偏。因為過年前,鄭瑛找過皇上,提了將鄭都尉調回京城的事。瞞著兒子給兒子的心上人派了個“追求者”,這事兒皇上其實有些心虛。
畢竟他早就答應過,不干涉鄭瑛的事,而且他也沒權利干涉穆家人的親事。
這一切鄭瑛當然不會跟謝淑柔詳細說明,不過謝淑柔也不太關心,她只關心有了好御廚,可以讓盈星學紅裳喜歡的點心了。
盈星這個年過的真是忙碌極了,不是忙著跟王嬤嬤學做菜,就是忙著跟御廚學做菜。幸好她聰明,也的確極擅長廚藝,反正在謝淑柔出發回北境之前,將該學的都學了個差不離。
宮里的御廚按照陳全禮的吩咐,就在信王府呆了一個月,二月時“剛好”回宮,而謝淑柔則收拾好了大包小裹之后,又“病了”。
這一次還是顧儀蘭獨自去給謝淑柔送行,不過這一次,謝淑柔帶去往北境的車隊,規模似乎大了許多,四五輛大車拉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再加上顧儀蘭收拾的兩車東西,簡直像是個走南北通路販貨的貨商。
東西雖然帶的不少,但鄭瑛派給謝淑柔的侍衛,卻還是之前的那些人,并沒有增添。謝淑柔對這個安排沒意見,人多了更扎眼。那些侍衛本事挺高的,也有在北境來往的經驗,她其實很放心。
不過若是真有萬一…那也沒事,謝淑柔早就想好了,重要物資堆在她自己車上,不重要的放在最后,實在不行東西不要了,保命要緊。
但其實這第二趟往北境,謝淑柔一路真是十分順利。恒安州附近居然都沒發現戎狄人的蹤影,一路向北,到了衛州附近,才開始有大批戎狄軍隊。
領隊的侍衛很有經驗,他們繞開戰場,竟然一路平安無事地到達了燕州,連攔路搶劫的戎狄散兵都沒遇到,簡直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