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淑柔回家很早,她到家的時候,長街上還正熱鬧。差不多是同一時間,鄭瑛打發走了一臉懵逼的鄭崇景,望著他的背影露出冷笑。
“榮康郡王果然不醒事。”陪著鄭瑛的極翎也冷哼一聲:“他可是出身賢親王一脈,若是安分守己興許還能平安度日,可眼下”
鄭瑛沒第一時間開口,他冷冷地盯著鄭崇景,直到他消失在長街盡頭之后,才轉身朝著宮門方向走去:“時辰差不多了,先回宮。將今日之事知會父皇與老六一聲,榮康郡王的心大了,怕是瞧不上父皇親封的郡王爵位。”
“是。”極翎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主子的意思。榮康郡王不安分,這樣的事其實用不著主子親自出手去管。郡王之位都不能讓榮康郡王滿足,那他想要什么親王銜還是皇位只要他動了這樣的念頭,皇上就絕對容不下他。既然要收拾賢親王一脈,那當然還是皇上親自出手比較好,對于其他不安分的宗親也是個震懾和警告。
成王敗寇,孝宗第七子就算曾被追封太子又如何死后追封的榮銜而已,最后真正坐上那個位置的不是他。賢親王一脈若是經過三代人還學不會認命,那就真是自己找死了。
所以信王找他到底是什么事已經走出去很遠的鄭崇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熱熱鬧鬧的長街,難不成只是為了打聽一下他父親的病不會信王做事縝密,興許這是試探。
最近還是少出門吧鄭崇景默默地想,畢竟眼下他手中還沒什么本錢,要是招來皇上的忌諱就不好了。
被嚇著的鄭崇景當然沒敢繼續在長街上亂逛,反而直接回了家,因此也沒有了繼續騷擾穆紅裳的機會。
極翎找了個機會將鄭崇景的事知會了俞誠期,他與俞誠期說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著人,鄭瑾的侍衛統領就在附近,剛好聽到。
這一日是元宵節,皇上自然沒心思管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因此俞誠期聽了極翎的匯報之后,打算第二日再尋個合適的機會跟皇上念叨一下。
眼看到了亥時,皇上帶著皇上皇后以及在京中的皇子公主們一起登上了皇城城樓,與民同樂。
每一年都一樣,也沒什么特別的。今年唯一與往年不同的就是,鄭瑾和鄭瑛一左一右陪在皇上皇后身邊,其他皇子公主倒要靠后些。平陽公主站在一群弟妹的身邊,抬起眼,視線掃過站在她前方的五弟和六弟,又很快地垂下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登城樓也不會太久,短短一刻鐘時間,就離開了,他帶著皇后回宮與幾位年紀尚小的公主皇子回了宮,城樓上只剩下已經出宮開府的平陽公主、寧福公主,還有儀王和信王。
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很累,因此姐弟四人臉上掛著套路式的微笑,相互閑話了幾句之后就匆匆散去,各回各家,一個個迫不及待的模樣,就好像再耽擱片刻,臉上那些面具似的微笑都要掛不住了似的。
鄭瑛是最后一個離開的,大家都散了之后,只有他,還站在城樓上望著長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亥正時分才離開。
鄭瑛離開皇城城樓之后直接登上了馬車回府,他獨自坐在馬車里,雙眸微闔,手指又摸向腰間暗袋中那個硬硬的小錦盒。
許久之后,馬車停在了信王府門口,鄭瑛下了馬車直接走向后宅,直接進了一個十分小巧雅致的小院子,他推門進了小院子的正房,自己點亮了燭火。
這屋子裝飾精致,但布局卻有些怪異。明明應當是采光良好的正室,兩側都有暖閣,很適合做臥室的屋子,但整個屋內卻并未放著床榻,靠近一角的墻邊擺著精致的妝臺和百寶架,而另一側則是一張方正的書桌。這張桌子倒像是張正常的書桌,擺著筆墨紙硯,還有幾本書。
除此之外,整個屋子顯得有些空蕩,并無太多裝飾,只有百寶架上擺著兩三個精致的小盒子。
鄭瑛走到百寶架前,將腰間暗袋中那個被他摩挲了許久的小盒子掏了出來,擺在了百寶架上,與其余三四只小盒子擺在了一起。他盯著那幾只精致的小盒子看了許久,最終轉身滅了燭火,轉身出去了。
穆紅裳的元宵節倒是過得很開心,她跟著穆青衣在長街上逛到接近子時才回家,雖然謝姐姐早早就走了,又沒能撈到機會向鄭瑛道謝,不過她還是很開心。至少四哥幫她贏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御制花燈,拿回家去一定會引來穆錦衣的羨慕。
穆紅裳大半夜才回家,她到家時,穆老夫人早就回來了,熬不住早早睡下,但還特意留了翠柳等著穆紅裳。回家太晚,穆紅裳也因此惹了穆碧影不高興,半大的小豹子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在穆紅裳的院子里鬧騰了一晚上。
然而就算一晚上沒睡好,穆紅裳還是一大早就起來跟著哥哥弟弟做早課,還在一大早就為了昨日帶回來的花燈,和穆錦衣打了一架。因為打架誤了時辰,因此穆紅裳和穆錦衣到穆老夫人屋子里吃早飯的時候,安國公夫人和穆二夫人早就出門了。
“二叔母已經走了呀,”穆紅裳很是失望的模樣:“我還以為能趕得及,都怪錦衣。”
“你們最近可給我省些心,”穆老夫人看了看滾了一身灰的孫女和小孫子,不用猜都知道,這兩個小的又打起來了:“你們大哥最近要訂親了,家里事忙,你們不許給我添亂。”
“大哥很快要訂親嗎”穆紅裳一聽就來了精神,昨天她回家穆老夫人已經睡下了,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問題。
“這是自然。”穆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就算北境形勢安穩,你大哥在京里也最多只能呆兩年,這已經耽擱了半年了,好不容易議定了親事,接下來辦喜事自然越快越好。”m.shubao8.org稍后為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