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郭成還要再說，因為閑著無聊翻看起桌上文件的成菓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不冷不熱的打斷道。
雖然成菓經常和郭成打鬧，可用這么冷淡的語氣和他說話還是第一次。更不用說還是在別人的面前。
郭成瞬間意識到她是生氣了，再看看她手中緊抓著不放的策劃書就立刻猜到了原因。
他苦笑一聲對著徐總吩咐道：“你和下面的人好好設計一下，到時候發給我，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徐總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哪敢管這兩位頂頭上司的家事，連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根本不在場。
郭成也不等他反應，直接對著成菓說道：“那咱們走，回家吧。”
成菓也不吭聲，無視了郭成伸過來的手，手中死死的抓住文件，徑直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郭成只得快步跟上，一路無言。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鞠好的車，鞠好正在和人打電話，見兩人上來隨口問了句：“怎么這么快？”
郭成不知該怎么說只好搖了搖頭，鞠好這才發現成菓臉色不對，連忙問道：“怎么了？這次會議上鬧得不開心？”
成菓沉默以對。
鞠好這才注意到成菓沒再像往常那樣和郭成膩在后座，而是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來以后一聲也不吭。
“出了點問題，要勞煩您送我們回家了。”
鞠好心中猜到兩人大概是吵架了，不過兩人既然肯上同一趟車，郭成又沒有向自己求助大概沒什么問題。
于是也不多問，直接發動車輛將兩人送回了家。
一路上成菓一聲不吭，而郭成和鞠好也不敢多言，車上的氣氛十分沉悶。
郭成知道成菓是看出了策劃案背后所隱含的內容，心中想著以后再不能把她當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看待了。
思考著回家后該如何向她道歉。
回到家中，三只小貓聽見了動靜一起跑出來迎接。
成菓脫掉鞋蹲下去將三只已經開始長大的小貓費力抱起，一路抱到了屋里邊走邊說道：“媽媽和爸爸有話要談，你們現在屋里自己玩會。”
說完關上了門。
郭成見成菓依舊用爸爸稱呼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氣。這說明她還沒有氣到討厭自己的地步，乖乖站到了成菓最喜歡的座位前。
回來的成菓見郭成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的氣不由得消了大半，做下去吩咐道：“你總不會是想站著跟我說吧？對面坐。”
郭成規規矩矩的坐下看著成菓，安靜的等她問話。
郭成完全不是平時小心謹慎的模樣讓成菓不由覺得好笑，為了保持嚴肅強忍著笑意問道：“平時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這次這么小心？”
“過去不畏懼任何事情那是因為之前都是有你在支持我。”
成菓清了清嗓子將手中的策劃案丟到了茶幾上嚴肅的問道：“好了，少給我灌迷魂湯。我問你，這個策劃案你是知情的，對嗎？”
“整個方案都是我策劃，然后讓他們整理出來的。”
成菓又拿起了文件，對著上面讀了起來。
“那這一條，挑選合作企業方高層以及網站本身的大主播來直播網站力挺的主播直播間進行高額打賞，吸引其他觀眾進行打賞消費。
事后將合作方打賞費用如數退還，普通觀眾打賞三七分成這也是你策劃的？”
“是我出的主意。”
“得先讓豪紳出錢，帶著百姓捐錢。豪紳捐了，百姓才跟著捐。錢到手后，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我說你怎么這么喜歡《讓子彈飛》合著是真的能用到，居然連分成比例都不差，我是不是該夸夸你啊？”
“策劃上的分成是咱們七，帶節奏的人三。”郭成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成菓一瞪眼睛，生氣的說道：“我是跟你說分成的事嗎？”
這話說的氣勢十足，郭成被嚇得一縮脖子。
“還有這條，與主播簽訂直播合同最低五年，建議直接簽十年。
然后把違約金設的這么重，動輒幾千萬。
再加上解約后必須支付宣傳費用，到時候推薦位置的費用是多少還不是你說的算，恐怕光靠主播解約就足夠維持公司發展了吧？
你不覺得這個合約對哪些主播很不公平嗎？”
郭成對成菓的善良并不意外，可是對于她能夠將厚厚的策劃案中所隱含的不能留于紙面的內容原封不動的翻譯出來還是感到驚嘆。
這才意識到成菓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在自己給她的合約上看都不看簽字的無知少女了。
幾年的歷練和她不懈努力的學習，已經讓她成長為一個稱職或者說足夠優秀的公司股東。
只不過她一直隱藏在自己的鋒芒之下靜靜地陪伴著自己。
本來準備的那些狡辯的話郭成無法再說出口，只得實話實說。
“這整個方案都是我制定的。”
“可是為什么？成哥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成菓得到了答案可她并不開心，之前替郭成做出的解釋全都失效，于是她不可置信的問道。
“因為我害怕了，拍戲和演戲都是我所擅長的，我知道怎樣拍能拍好一部電影，怎么演能演好一個角色。
可是經商不一樣，之前我對商業完全不了解，所有的信息都是從新聞的濾鏡上獲取的，在這方面我的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我敢投資字節飛舞是因為我知道這家公司必然會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
可是它的發展突然脫軌了，字節飛舞收購優視集團這是我所沒預料到的，尤其是為了這次收購李一鳴還簽了條件那么苛刻的對賭協議。
我也不知道這次收購對字節飛舞是好是壞，但是我沒理由去反對一直想方設法幫咱們的李一鳴。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讓字節飛舞提高利潤去完成對賭協議上的要求。
那份策劃案是我絞盡腦汁所能想到直播網站能夠超額盈利的唯一辦法，未來能夠成功上市套現的直播網站都是靠這個方法。”
郭成之前一直不愿意在愛人面前暴露自己內心的脆弱，但這一次他將自己心中的擔憂如實講了出來，心卻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