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朗和斥候隊長已經走出了約莫十里地 “又是一棵?”章朗皺著眉,看向不遠處一處小山丘道,只見那光禿禿的山包上,生著一棵怪樹!
這怪樹乍一看和普通的樹木沒有兩樣,三五丈高,滿是碧綠的樹冠,巴掌大的樹葉隨風擺動…可是在滿是紅土黃沙,寸草不生的荒野上,突然出現這么一棵大樹,著實有些詭異。
一路跑來的路上,似乎也看到過幾棵這樣的大樹,之前沒在意,現在看來,著實有些怪異…
“那不是樹!”斥候隊長解釋道:“也是一只怪蟲!”
“怪蟲?”章朗一愣:“蟲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們也不知道!”斥候隊長搖了搖頭:“曾經我們也調查過,可是這玩意一碰就會發出鬼叫,震耳欲聾,還容易引來蟲子,從那以后,我們就不再敢靠近了…”
“發出怪叫?”章朗皺了皺眉:“咱們上去看看,也許能找到蟲子的弱點!”
來到了丘陵腳下,章朗示意斥候隊長離遠些等著,自己一躍竄上小山坡,來到了怪樹面前。
“果然!”章朗瞪大了眼睛,離近了看,這確實是一只形似大樹的怪蟲!
這蟲子身形好似蚰蜒,身長數丈,尾部分出無數觸須插在地里,身體前端則生出了無數綠色的扁平組織,看上去和樹葉十分相似,向著天空張開,遠看和樹冠無異。
章朗皺了皺眉,抽出長刀,噗嗤刺進了蟲身,出乎預料的脆弱。而這蟲子受了傷,突然渾身顫抖起來,很快從樹冠中伸出了一個血紅色,滿是皺褶的奇怪器官,突然劇烈顫抖,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尖叫聲震動著章朗的鼓膜雖然不足以造成傷害卻也讓他皺起眉頭。至于那斥候隊長,雖然早有防備退得極遠但還是被叫聲擾得捂住雙耳。
章朗再次手起刀落,刺入了那發聲的器官里!
噗嗤噪音戛然而止,一股濃稠的粘液噴灑而出那通紅的器官頓時干癟下去緊接著,整棵樹蟲都癱軟下來,死掉了。
呼…斥候隊長終于松開雙手,喘著粗氣看著十分痛苦。這如果讓他靠近了恐怕容易當場震死!
確認樹蟲死透了,斥候隊長才敢靠近過爬上山丘:“這玩意,曾經震傷過我的戰友…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章朗皺眉看著蟲尸:“綠色的葉片,會發出噪音…我知道這是什么了!”
“這玩意,是蟲子的傳令官!”
“傳令官?”斥候隊長不解章朗解釋道:“我們之前解剖蟲尸,發現它們帶有接收音波的器官猜測是蟲王利用人聽不到的聲音遙控蟲群。但是蟲王離得太遠,聲音沒法傳遞。而這種會發出噪音的樹蟲就是鏈接蟲王和蟲群的傳令官!”
“你是說,蟲王的指令是通過一顆顆樹一路傳到前線的?”斥候隊長理解了。
章朗點了點頭實際上他覺得蟲王應該是利用別的方式聯絡這些樹蟲,再由樹蟲將它的指令轉譯成音波信號發出的。不過和這些古人解釋太麻煩,他們能理解就好了。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蟲子一到夜晚就撤退!”章朗揪下了一片樹葉:
“這樹蟲是半植物蟲子,應該是靠光合作用獲取營養,所以一到晚上就會休眠。而蟲群沒了傳令官會混亂狂暴,所以才會撤退休眠。”
“光合作用?”這對于古人來說依舊是新詞。
章朗想了想:“也就是說,太陽落山,這些大樹就會休眠,所以蟲子也要撤退。”
斥候隊長聽聞眼睛一亮:“那我們找到這些大樹,把它們都砍掉,蟲子明天不就攻不過來了。”
這個提議倒是很吸引章朗,的確,只要明天蟲子不攻上來,撐過第六天,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也就不用深入蟲穴那么危險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萬一不管用怎么辦。而且誰知道蟲子里有多少樹蟲,萬一明天上午又部署出一批,不就前功盡棄了。
“這是個辦法…”章朗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去清理樹蟲?”斥候隊長有些小心的問。獨自面對章朗這個兇名在外的殺蟲魔王,他還真有點害怕…
“不!”章朗遙望北方:“我們繼續去找蟲巢!”
“啊?”斥候隊長有些遲疑,章朗看了他一眼:“怕了?你要是不敢走,我可以托著你?”說著,他抬手撐在斥候隊長的馬腹上,微微用力,這匹馬就被他給抬了起來,嚇得戰馬四蹄僵直,一動不敢動…
“我自己走就好!”斥候隊長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能在前面帶路。
又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跋涉,在要塞北方差不多百來里的地方,終于看到了蟲群的邊緣。
兩人登到一處高地,放眼望去,只見數以百萬計的蟲子們,密密麻麻的擠在地上,一個個蜷著身體,陷入休眠。而在這些蟲群之中,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處巨大的,似是黏土構成的,足有近百米高的巨大蟲巢,蟲巢上遍布孔洞,應該就是蟲子們進出的通道。
“好多啊…”雖然不止一次見識過蟲群大軍,如今來到蟲巢,其規模氣勢,還是讓斥候隊長受到了震撼。
“這么多,到底蟲王在哪里呢?”
“應該是那個最大的!”章朗指著蟲群正中央那個,比普通蟲巢高上幾倍的巨大蟲巢。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章朗看了斥候隊長一眼。
“啊?”斥候隊長一愣:“你要自己進去?”
“那你和我一起?”
章朗看了他一眼,結果斥候隊長遲疑了一下,他不怕死,但這種送死是沒意義的啊!而且以章朗的戰斗力,似乎帶不帶他沒什么區別,還有些累贅。
斥候隊長取下一個小口袋遞給章朗:“這里面的粉末涂在身上,不容易被蟲子察覺!”
這些是蟲子們身上收集的分泌物,經過多年的戰斗,人類發現蟲子們很多時候是靠氣味來分辨同類的,所以做一些特殊的任務時,人類往往會涂上這些分泌物掩蓋氣味。但也只能掩蓋氣味而已,蟲子們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如果被看到聽到,還是慘遭圍攻的下場。
章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牽著的,渾身散發著汗氣的戰馬,取出了一顆軍糧丸給了他:“沿途沒有什么草地,戰馬累壞了,給它吃半顆這個,能補充體力!剩下的留著,人也能吃!”
“回去以后,告訴元帥,派人去清理那些樹蟲怪!”
斥候隊長接過,點了點頭,牽著戰馬走下了山坡,悄悄地離開了,只留章朗自己,偷偷地朝蟲群中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