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朗從貝爾德的尸體上,拿起了那把彎刀和那把銀色的大口徑手槍,然后又翻了翻,找到了十來發子彈,便干脆站在尸體旁,退出彈匣,旁若無人的一發發的填裝。
這時候,三副帶領著船員們也追了上來,舉起槍指著章朗:“趕快放下武器!”
章朗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他們,自顧自的裝填子彈,查看槍械和短刀的狀態。
“再說一次!放下武器!”三副大吼:“不然我們就開火了!”
章朗終于裝好了子彈,將彈夾推進搶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這一眼讓船員們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握著槍的手有些顫抖,卻終究不敢扣動扳機。
反倒是章朗,一手槍,一手刀,朝他們慢慢走來…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剛剛的混戰已經讓他們認識到了,普通的槍械對這個家伙是沒有用的,現在看章朗走來,這些船員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向后跑去,只剩一個三副仍然站在原地,端著槍的手微微顫抖,卻因為渾身僵硬,沒能開火,就這么看著章朗走到面前,然后和自己擦肩而過…
沒錯,章朗并沒有攻擊三副,也沒有去追那些船員,他只是來到了兩個輪回者的尸體旁,在身上翻找起來。
不過這次不是找武器…
這兩個女人身上帶著的,大多是對付靈異事件的工具,對章朗沒什么用。
他翻了一會,從他們身上找出了錢包皮夾,打開沒要那些鈔票,而是從夾層里掏出了折疊好的票根!
是船票!!帶著房間號的船票!
章朗將這票根揣起收好,轉身再次經過三副的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他一下。
直到徹底看不見章朗的身影后,強壯的三副突然好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癱軟下去,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濕,仿佛剛從水中爬上來一樣!
章朗回到了乘客區后,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可是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走廊兩側擠滿了水手,每個人都端著一桿栓動步槍,前排下蹲,后排立正,還有支著防彈盾牌的,十幾個槍口鎖定了剛剛走出房門的章朗。
這種栓動步槍,威力可不是普通的手槍能比,這一輪齊射下來,饒是章朗皮糙肉厚,也要被打得一身槍眼…
這也看出了只有血之強化的局限性,四十五點土屬性,放在普通的祭品輪回者之中,絕對稱得上頂尖,可能需要好幾個血之強化才能積累起來,可是帶來的防御效果,還不及一個普通的護盾…
“你們想干什么?”
章朗的目光掃過船員,不過這次來的,都是沒見識過他殺戮姿態的生面孔,現在穿戴整潔,衣冠楚楚的章朗根本嚇不住他們。
“先生,請束手就擒!”
為首的一個船員高聲道:
“我們知道你只是被惡魔所蠱惑,殺戮并不是你的本意,只要你戰勝體內的惡靈,放下武器,我們保證,一定會找最好的驅魔法師,讓你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
“他們這是污蔑!”
章朗的腦海中想起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不過并不是虛,而是那個附在它身上的惡靈!
“我只是想離開南極那個鬼地方而已,那些人都是你殺的,是你自己主動要殺他們的!”
惡靈在章朗腦中大罵:“你是個瘋子,是個怪物,是個禽獸…”
“吵死了!”章朗在腦海中一聲怒吼,竟然嚇得那惡靈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囁喏道:
“有話好好說唄,發什么火啊…”
“你有辦法解決這些人嗎?”章朗看著兩邊的船員們。
“你問我?”答話的卻是虛,章朗的心聲雖然是對惡靈說的,但是虛也聽到了。
“沒有,我在和那個說話!你先別插嘴…”
“哪個?”這回回話的是惡靈了:“怎么你體內還寄宿了不止我一個嗎?”
“少廢話!”章朗對惡靈道:“有沒有辦法?”
“你自己解決他們也不費事吧?”惡靈似乎不愿幫忙。
“我是指不殺人的方法…”
“你居然不想殺人?”
惡靈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活了這么多年,附身過幾十上百人了,還從沒見過殺人像你這么果斷的呢?”
“辦不了就直說不丟人!”章朗冷哼了一聲:“還惡靈呢,這點法力都沒有…”
“你說誰丟人?!”惡靈怒了:“你看好了!”
說著他突然飄出了章朗體外,化作一團肉眼難辨的虛影飛向一邊!
那群船員喊話過后,見章朗沒什么反應,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正奇怪,突然覺得后腦一涼,隨即腦袋一陣迷糊,兩眼一翻,撲通撲通紛紛摔倒在地…
另一邊的船員見狀大驚:“果然是惡靈!”正要開槍,突然也覺得一陣眩暈,也撲通撲通摔倒在地…
“這家伙笨歸笨了點,本事還可以!”章朗點了點頭。
“好歹也是一場任務的大boss!”
雖然只能聽見章朗這邊的話,虛也能大概猜出兩人聊了什么:
“如果它沒遇到你,附身了一個更好控制的目標的話,估計會展現相當強的法力,在船上興風作浪的!”
章朗皺了皺眉:“這么說,輪回者的任務是驅靈的話,豈不是在做好事?不像他們的風格啊…”
“額…”
虛遲疑了一下,解釋道:
“祭壇的任務是捉摸不透的,表面看上去是好事,也許背地里又什么陰謀…而且說不定他們不是驅靈,是為了奴役惡靈在變成自己的力量呢!放心吧,這世上就沒有無辜的輪回者!”
“包括我在內…”章朗點了點頭。
說話的功夫,惡靈已經放倒了所有人,回到了章朗身上。
“呼呼呼…”
章朗明顯聽到這惡靈喘著粗氣,似乎消耗了相當大的體力:
“都…都解決了…怎么樣…我厲害吧?”
“這么費力?”章朗反問道。
“不…不費力…”惡靈仍然嘴硬:“只是…只是有點急了,喘一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