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趙孟頫是真是假呢?他會不會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
想要證實其實也簡單,只要自己把他弄死,看看第二天,他會不會復活,就可以確認了。
所以等下午例行的話聊結束后,陸仁炳就在趙孟頫的身上留下一個用來跟蹤的標記。等夜深人靜的時候,陸仁炳開始感應,那個標記,循著標記的方向追蹤而去。
趙孟頫下班后,要開車回市里居住,所以陸仁炳一路奔波百里,潛行入趙孟頫的家。趙胖子一家都已經入睡,他有個跟他同樣身材的老婆,還有一個同樣胖胖的小女兒。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的,在臥室里呼呼大睡,一點都不警覺。
陸仁炳本來想著,直接弄死這個形跡可疑的趙孟頫來著。事到臨頭,又有些下不去手。萬一人家老趙是個真實存在的人物,自己部分青紅皂白弄死了他,剩下人家的大胖媳婦和可愛的胖閨女可怎么整。
于是陸仁炳良心發現,在趙孟頫的身上點了幾下,保證趙孟頫第二天就會不良于行。估計在輪椅上待個大半年什么的不在話下。
嗯,加入這個趙孟頫是假的,按照慣例半年后,自己就會從夢中醒來,什么事都不會發生。假如趙孟頫是真的,嗯,半年后,陸仁炳就再把他治好,補償他的損失就好了。
誰讓這個鳥人,藏著掖著阻攔他完成任務的。
辦完事情,陸仁炳又連夜跑回瘋人院。
第二天,果然趙孟頫請了病假。接替他的是那個被瘋子稱為將軍的醫生,長得有點像王志文,不過他叫梁國輝。這個醫生,一天到晚不干什么正經事,經常跟醫生護士勾勾搭搭的。
對于陸仁炳這個療養院里最特殊的病人,梁國輝也早有耳聞。不過他現在麻煩事一大堆,根本沒有心思認真做什么治療方案。再說了他只是替趙孟頫的班,等過一段時間趙孟頫身體恢復了,這個病人還是要由他自己治療。
梁國輝最近身體檢查,查出了癌癥,只有半年的生命了,所以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的,就是怎么在自己這剩下的半年里,好好的瘋狂一把。照顧神經病人這份工作,已經完全處在了次要地位。
陸仁炳也是個醫道高手,他一眼就看出來梁國輝的身體狀況。不過這些事跟他本人沒關系。
例行的談話階段“陸小邴,今天感覺怎么樣?”梁國輝問道。
“我感覺還好,沒有什么異常!順便問一下,先前那個趙醫生怎么樣了?”
”他身體莫名其妙出了點狀況,在醫院也沒查出什么毛病,估計是工作太勞累了,過一段時間就能來上班!“
說著話,梁國輝似乎聯想到了自己的狀況,神色有點沉重。
“話說,你也應該有四十歲了,趙醫生,還有我也都是四十歲的人了。看看我們的狀況,還不如你一個神經病過得瀟灑自在!”
“梁醫生你這話說的就有些幸災樂禍了,你們是醫生,我是你們的病人。你們是研究員,我是你們的研究對象,我還瀟灑自在。我現在想著正常出院都做不到呢,哪像你們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啥都有了!”
梁國輝往口袋里摸了摸,似乎是想抽煙,可是環顧一下四周,又頹然的放下手來。
”這個世界還是公平的,他讓你的得了神經病,就會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你看你活蹦亂跳的,我也見過不少神經病,比所有人都長壽。唉,真特么是羨慕你們!“
”聽這個意思,梁醫生你身體也查出了毛病?“
”你這都能聽出來!“
“我是精神分裂,我又不是傻子!虧你還是醫生。“
梁國輝最近壓力很大,雖然他在療養院是頗受人家尊重的醫師,但是這些在他老婆某中心醫院的主任眼里,啥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昨天身體不適,剛被醫生診斷為肺癌,只剩下半年的生命了。
這件事他只告訴了自己的好友李長江,現在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跟陸仁炳這個療養院里最有名的資深患者聊聊天。
陸仁炳仔細看了看梁國輝的氣色,,又給他把了把脈。梁國輝任由陸仁炳動作,并沒有阻攔。這是他的特點,他從來不會正面同患者較勁,反而會順著他們的意思說笑。看起來他更像是神經病患者。
“肺癌?”陸仁炳問道。
“呦,你這都看的出來?”梁國輝有點驚訝,他之前不負責陸仁炳,只是聽說這個病人神神叨叨的,很是有些邪門的本事。
“嗯,今天值班的是一位名醫!”陸仁炳說道,他確實沒有說謊。
“那名醫,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病情如何?”
“死不了,切了還能活個幾十年!”陸仁炳說道。
“借你吉言吧!”梁國輝也不會真的相信一個神經病人的話。
“梁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真實身份?我想出院。我感覺自己對社會沒有什么重大危害,應該符合出院條件吧!”
“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能辨認,怎么能放你出去呢?據我所知,你是有前科的,是公安部門掛了號的肇事肇禍精神病人,之前我們也曾經放你出去過幾次,結果每過幾天,你就化身成了各種角色,鬧出了不少亂子,就差殺人放火了。
我們觀察了這么久,都沒有發現你的癥狀有緩解的跡象,所以我們可不敢讓你出去了。反正你家里給你出了足夠的錢,足夠你在這里好吃好喝的過一輩子了,這里有這么多說話好聽的小伙伴,你就老實在這呆著唄,外面有什么值得你惦記的。”
“聽我們的,就呆在這里,那里都不要去,安安靜靜的當個神經病不好么?”
“額,梁大夫,你說的是人話嗎?活該你得肺癌,能治也不給你治!”陸仁炳怒吼出聲!
梁國輝也不惱,他站起身,收拾好筆記本,拍了拍陸仁炳的肩膀。走出了話聊室。
然后吩咐護士,“陸小邴病情反復,建議加大藥量!”
這句話他也沒有背著陸仁炳,陸仁炳沖著他的背影呸了一口唾沫。“這個壞坯!”
嗯,誰也沒把一個神經病人的發泄,當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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