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不是煩人的煩,是凡人的凡,你們怎么就聽不懂呢…?”
弟子登記大殿中,年僅十歲的葉凡仁正掐著腰,對著面前兩個長老面紅耳赤的解釋著。
情緒一度失控…
而他越是這般,那兩名長老反而笑的越是暢快。
似乎,你越掙扎…他們越興奮。
葉凡仁臉色漲紅,像一只發怒的小老虎。
千鈺峰以手遮面,臉色略帶尷尬,而一旁的第六峰主卻是捋著胡須笑容滿面。
尤其他身旁可愛的小姑娘,看著葉凡仁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俊不禁。彎彎的大眼睛十分靈動。
“咳、咳咳…咳咳咳、咳…”
千鈺峰在后面不斷給葉凡仁咳嗽,奈何并沒有用,終于在看到葉凡仁爬上柜臺,準備拔長老胡子的時候,伸手將他拉了回來。
“師弟,師弟你冷靜點,那是長老…”
千鈺峰廢了好大力氣才將他從桌子上扯了回來,然后歉意的沖著兩位長老點了點頭。
“二位長老,師弟無禮讓你們見笑了,我們這就告辭。”
說完話,千鈺峰又對著第六峰主點頭致意,然后將葉凡仁夾在腋下,頭也不回的疾步離開大殿。
“哎,這是弟子令牌和這個月的月供,別落下嘍,有空常來玩哈…”
一名長老將桌子上的包裹丟了出去,化作流光飛到廣場上,被千鈺峰牢牢接在手中,而后消失在峽谷中。
“哈哈,好久沒遇到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這是第七峰撿來的活寶么?”
“哈哈哈…”
二人離開后,大殿內傳出一陣哄笑聲。
回去的路上,千鈺峰將月供交到葉凡仁手中,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
“不就是喊錯了名字嘛,至于那么激動么?”
“哼!”
葉凡仁氣鼓鼓的把小臉看向別處。
心里思量的卻是要不要改個名字…
要不叫葉凡?葉良辰?或者葉無敵…?
就在葉凡仁胡思亂想之際,二人已經回到了籬笆院前,遠遠的看到一道身影等在那里。
九門一只手捏著煙袋鍋,一只手背在后面,正在葉凡仁的院子外來回踱步。
“大師兄。”
“大師兄!”
葉凡仁跳下飛劍,看著九門的樣子,明顯是在等自己啊。
“師弟,你回來啦?”
九門雙眼微瞇,嘴上露出笑容,還不待葉凡仁說話,已經大手一揮。
“走吧。”
“啊?去哪?”葉凡仁有點發懵。
“別問,去了你就知道了。”
九門大有深意的看了千鈺峰一眼,然后拍了拍滿臉疑惑的葉凡仁,示意他跟著自己。
很快,二人來到九門的住處。
第七峰分為山巔、山頂、山腰和山腳四部分,九門師兄弟四人住在山頂,分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九門作為入門最早的大師兄,自然占據了位置最好的東面。
他的院子和葉凡仁的籬笆院也差不多,但是在每一根籬笆上都刻著大量讓人看不懂的符號。
“師兄,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葉凡仁看著滿是鬼畫符的院子,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小符號布滿每一個角落,就連地上的石頭都有。
這是什么古怪癖好?
密集恐懼癥愛好者?
“老四啊。”
九門將葉凡仁拉到院子里,坐在石桌前對他語重心長的道:
“你也知道,師尊修煉出了問題,恐怕是不能好好教導你了,正所謂長兄如父,我這個做大師兄的,自然要肩起教育師弟的責任,你說對不對?”
聽了九門語重心長的分析,葉凡仁歪著小腦袋點了點頭。
似乎,也沒毛病。但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呢?
“是的吧?”
九門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忽悠…咳,引導。
“師兄我啊,其他的本事平平無奇,不值一提,唯獨對陣法之道略有研究,所以師兄我打算教你陣法。”
“陣法?”
葉凡仁眨了眨眼睛,昨夜看了一晚上洪荒雜記,對于陣法之道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正所謂洪荒世界三千道,條條大道通長生。
陣法之術也是大道之一,而且是屬于比較玄奧高深的一種。
洪荒雜記中有明確記載,陣法一途若能達到極致,抬手可摘星辰,有移山趕海、毀天滅地之威。
但同時,陣法之術玄奧無窮,入門簡單,想要登堂入室卻是極難,不僅需要過人的毅力,更需要驚人的天賦才行。
很多陣法大師窮其一生,也不過道行爾爾,荒廢了大把時光。
所以使得很少有人愿意踏入陣法一途,使其漸漸沒落了下來。
“師弟?師弟你考慮好了么?”
見葉凡仁還在沉思,九門不自覺有些緊張起來。
葉凡仁從沉思中醒來,向著九門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師兄了。”
“你答應了?”
“啊哈哈哈…”
九門哈哈大笑,顯得十分開心,反倒是葉凡仁這里有些發懵。
他在興奮什么?
“那個…”
葉凡仁不得不打斷九門的笑聲。
“那個,大師兄,您…咳咳…您要是笑完了的話,可以告訴我怎么學習了?”
“啊?哦哦,對,失態了,失態了。”
九門趕忙收起笑容,然后拉著葉凡仁來到籬笆院外露出一本正經之色。
“看到這些符文了么?師兄也不為難你,你只要每天記住三個符文就行。”
“哦,這么簡單么?”
葉凡仁摸了摸鼻子,先從籬笆院的木門開始,雖然那些符號都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照葫蘆畫瓢又有何難?
九門見此卻是露出冷笑。
“簡單?那你現在就把最前面的三個符文寫給我看。”
“搜一賊。”
葉凡仁毫不在意的蹲下身子,撿了根木枝在地上開始勾畫。
然而,當樹枝在地上劃出第一筆后,緩緩停了下來。
葉凡仁眉頭微皺,就這么一瞬間的功夫,他發現自己竟然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哎?奇了怪了,我記性這么差了么?”
心里不信邪,葉凡仁又抬頭看了一遍,并在心底默記,確定沒問題后再次起筆。
當第一個符文勾畫完畢后,葉凡仁又是一愣。
后兩個又忘了。
“怎么會這樣?”
葉凡仁眉頭皺的更緊,努力的回憶著剛才的記憶,然而依舊一片模糊。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抹除他腦海里關于那些符文的記憶。
一旁的九門露出滿意的神色,抽了口煙袋后,笑瞇瞇的頷了頷首。
“再試試。”
葉凡仁咽了咽口水,這次不光用眼睛硬記,還用樹枝在地上開始書寫。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足足寫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將劃痕重新磨平,然后緩緩閉上眼睛。
果不其然,腦海中關于那三個符文的畫面正在慢慢變得模糊。
不過比之前好一點的是,腦海中最后還是殘留了一點畫面,記住了兩個筆畫。
至此,葉凡仁終于明白了些什么。
難怪陣法一途這么難修煉,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道意志不想讓修士掌握這股力量。
“怎么樣,現在知道難了吧,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九門磕了磕煙袋灰,故意蹲在一旁刺激他。
小孩子嘛,年輕氣盛,最是受不得激將法了,這招一試一個準。
然而…
“哦,那我還是和三師兄學劍吧。”
葉凡仁聞言丟掉樹枝,起身向遠處走去。
這玩意太他娘的費腦細胞了,還是跟三師兄學劍吧,又帥又拉風。
九門:“…”
看著葉凡仁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九門嘴角一陣抽搐。
“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
晌午之時,葉凡仁頭昏腦漲的離開九門的籬笆院。
看似簡簡單單的三個符文,足足背了一上午,這才勉強記住。
太難了。
學習陣法太難了啊,放過我這個學渣吧!
葉凡仁揉著太陽穴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剛剛走到院子外,就看到了似乎已經等待多時的方圖。
“二師兄,你怎么來了?”
“師弟,你回來啦?”
方圖走到葉凡仁面前,和藹可親的揉了揉了他的小腦袋,苦口婆心的道:
“老四啊,你也知道,師尊修煉出了問題,怕是不能好好教導你了,大師兄又那么忙,我這個做二師兄的,自然要肩起教育師弟的責任,你說對不對?”
“額…這話怎么聽著這么熟悉呢?”
方圖不給他推辭的機會,伸出大手拉著他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都在循循善誘。
“師弟啊,你也知道,大師兄研究的陣法實在太枯燥了,而且怎么也記不住,想想就讓人頭疼。
你這小身子骨要是天天跟著他學陣法,早晚要成書呆子,所以…”
方圖居高臨下的看著葉凡仁,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所以啊,二師兄就幫你練練身子骨,讓你擁有像二師兄這么強健的身材,怎么樣?”
說著話時,方圖還不忘擺了幾個自認為很拉風的造型。
葉凡仁仰起小腦袋,看著將陽光完全遮擋住的高大身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二師兄打算怎么教我?”
“很簡單…”
方圖帶著葉凡仁來到自己的院落中,然后指著滿院子的鐵疙瘩和五花八門的煉體器械。
“師弟你剛剛入門,不宜太過辛苦,就先兩百個臥起,三百個蹲跳,四百個引體和五百個…哎,你別跑啊,我還沒說完呢。”
片刻后,葉凡仁被方圖像小雞崽子一樣提到院子里,強制煉體。
在一陣痛苦的哀嚎聲中,一下午的時間悄悄流逝…
當葉凡仁腰酸背痛的再次回到籬笆院外,看到了一身白袍的千鈺峰。
“師弟,你回來啦?”
一聽到這六個字時,葉凡仁立馬渾身一顫,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千鈺峰露出和煦的笑容。
“師弟啊,你也知道,師尊修煉出了問題,恐怕是不能好好教導你了,我這個做師兄的…哎,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