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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回 清風徐來,水波蕩漾

  “再等等,小五一會便來了。”把言歡道。

  “你說秦小五?”云嬌好奇道:“他也回來了?”

  方才把言歡同韓元奎他們的話,她離得遠了并不曾聽清楚。

  “他在我前頭回來的。”把云庭回道。

  話音才剛落下,便有人高聲說話。

  “九霄,小九!”秦南風大踏步而來,后頭跟著萬年青,他笑道:“明曉得我來,也不到門口去迎我!”

  “說曹操,曹操到,我正與妹妹說你回來了呢。”把云庭笑著迎了上去。

  “甚的貴客,還要迎。”云嬌撇唇。

  “有一些日子不見,小九出落的愈發窈窕了。”秦南風笑嘻嘻的走上近前,不客氣的抬手摸她頭頂。

  云嬌蹙眉推開他手:“秦小五!”

  秦南風不撒手,硬追著在她發絲上揉了一把,瞧著她氣惱的模樣覺得有趣極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萬年青與蒹葭也在一旁偷笑,這個秦少爺一貫是見了九姑娘就沒個正形的。

  把云庭瞧著他們玩鬧,也隨著笑了,過了片刻才問道:“我要的人呢?”

  “這不是?”秦南風指了指萬年青。

  “他?”把云庭神色一頓:“這是你貼身的小廝。”

  “你要識字,又要忠心,除了他我一時間也找不出來,先湊合用吧?”秦南風瞧著萬年青:“不過有一樣他是做不到,你說精明他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是不傻。”

  萬年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蒹葭忍不住笑了起來。

  云嬌也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打算將萬年青給她管鋪子呢,不由問道:“秦小五,你把他給我們了,那你自個呢?”

  “我再尋摸一個。”秦南風不以為意。

  “不好。”云嬌搖頭。

  萬年青是自幼貼身照應秦南風的,若是陡然換個人,他怕是不大習慣。

  “不礙事的。”秦南風擺手:“我一個大男人,換個小廝算甚的。”

  “不然,哥哥你去問問,咱原來鋪子管賬的先生,如今在何處高就?”云嬌忽然想起來。

  她了解連燕茹為人,鋪子交歸公中,她是絕對不會續用原先的老人的,因為信不過。

  “說的也是,我今朝便去瞧瞧。”把云庭也覺得可行。

  “我也去。”秦南風瞧著云嬌:“小九一道去吧?”

  “我不去了。”云嬌搖頭。

  她心中也是想跟著去耍的,但總是出去拋頭露面,怕到時家中人說起來難聽,又容易落人口實,還是不去的好。

  只能在心頭勸自個兒要克己復禮。

  “好吧。”秦南風曉得她心中所想,有些憐惜的瞧著她,這女子在深宅大院的日子,不好過。

  臘月二十八在把云妡的盼望之中如期而至。

  她幾乎徹夜未眠。

  天剛蒙蒙亮,便起身叫來春分與谷雨,替她梳洗打扮一番。

  站在銅鏡前,仔細的打量著自個兒。

  眼下被脂粉遮掩了,瞧不出青黑來,面上肌膚粉嫩雪白吹彈得破,加之她今朝特意挑選的一身煙沙粉的蘭花羅裙,里頭配著小夾襖,瞧著來暖和又輕盈,襯的人也典雅有致。

  “招招。”連燕茹打簾子走了進來。

  “大夫人。”春分與谷雨連忙行禮。

  “都下去吧。”連燕茹隨意擺手將她們打發了。

  “母親。”把云妡行了一禮。

  “來給我好好瞧瞧。”連燕茹坐下招呼她。

  把云妡含笑走了過去。

  連燕茹上下打量她:“不錯,端莊雍容而不失柔美,盛鶴卿能娶到我招招,還真是他的福氣。”

  她露出滿意之色,還有些自傲,這般出色的女兒,也只有她能養出來。

  “母親。”把云妡被她說的又羞又喜,面頰緋紅。

  “都準備妥當了吧?”連燕茹含笑:“你父親在門口等著呢,卯時了,該動身了。”

  “是。”把云妡嬌羞的應下。

  三人帶著一眾婢女隨從,上了家里的馬車,直奔淮水而去。

  徽先伯府早已包下一艘豪華湖舫,上頭張燈結彩的,好不喜氣。

  把家三人在盛家下人的接引之下,上了湖舫,婢女隨從們一概留在岸邊等待。

  盛家也是如此,舫上只留下兩個掌舵的。

  徽先伯盛觥與夫人吳氏攜幼子盛鶴卿,早已等在湖舫之中。

  此刻見把家三人上了舫,忙快步迎了上來:“把大人,把夫人,里邊請。”

  “徽先伯客氣了。”把言歡也是滿面含笑,帶著妻女隨著盛家人往里走。

  那頭,船夫已經將舫開動起來了。

  艙內,妝點的細致奢華,當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上首擺著四杯酒,下首擺著兩杯酒。

  這叫相親酒,男四女雙,以示男強女弱,男尊女卑。

  兩家人各自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席間也算是語笑晏晏。

  盛觥到底是讀書人出身,談吐風雅,并不盛氣凌人。

  倒是吳氏,言語之間尚可,但不經意的舉手投足卻露出一些對把家的不屑。

  把言歡只當做沒瞧見。

  連氏也在心中氣惱,面上還要強顏歡笑。

  把云妡含羞帶怯的,連頭都不好意思抬,自然也不曾瞧見吳氏的鄙夷。

  只瞧著外頭連天的河水發呆,清風徐來,水波蕩漾,一如她的心靜,絕妙而忐忑。

  盛觥是世家出身,從他太爺爺那一輩,便是大淵朝的勇毅侯。

  但大淵朝這等侯爵之位是不得世襲的,若父輩著實顯赫,也是可以蒽陰子孫入仕的,但大多數人還是靠自個兒考取功名。

  盛觥的徽先伯便是憑自個兒的能力而來。

  好在大淵朝這些侯爵之位,到了一定的官爵,便會自動加封,得來也不算多難。

  如連燕茹的祖父便是如此,當朝宰相連勝文,同時也是官家親封的護國侯。

  盛家到了盛觥這一輩,是有些式微的,只是個伯位,離侯位還遠著呢。

  但與把家比起來,已然算是個龐然大物了。

  “四兒,還等什的,還不給二姑娘插上金釵。”

  閑談了片刻,盛觥可不曾忘了今日的正題。

  “是。”盛鶴卿答應了一聲,從一旁紫檀木的木盒中取出鸞鳳釵,走上前去與把云妡一禮:“妡妹妹,我來與你插釵。”

  把云妡慌忙起身回禮,也不知該說什的好,只是兩頰緋紅,垂目不敢正視他。

  “招招,你坐下便是了。”吳氏打量著把云妡。

  這姑娘倒是不錯的,只不過出身微低,不過兒子鐘意,就隨他吧。

  “是。”把云妡應了一身,重新落座。

  盛鶴卿走上前去,抬手將鸞鳳釵插入她的發鬢之中。

  把云妡害羞至極,不敢抬眼正視他,垂目便瞧見他腰間荷包,不由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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