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云嬌抬眼覷他,抱著他腰身的手改為擰著,但不曾舍得用力。
“不是。”秦南風從善如流,即刻便改了口:“我猜著,許是她看著我有些像故人,所以賣了個面子給我?”
云嬌忍不住笑了起來,重新靠進他懷中,聽著他的心跳只覺得心中安穩:“我在莊子上住的挺好的,你眼下不能暴露身份,別為了我去冒險,我會擔心的。”
“我心里有數的。”秦南風抱緊了她,柔聲問她:“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等哥哥回來,我就回去。”云嬌早便想好了。
她還要回去給娘報仇呢。
“那哥哥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秦南風有些幽怨的問。
云嬌不禁笑了,抬頭看他:“我記得你從前不都是喊哥哥九霄的嗎?這么快就改口了?”
“如今不一樣了,你的哥哥自然就是我的哥哥。”秦南風說的理所當然。
云嬌唇角帶著笑意,梨渦淺淺:“哥哥來信說,等春日里天氣暖和了,便帶著嫂嫂和孩子一起回來。”
“那你便去鋪子里等他唄。”秦南風還是想她回去。
回去就算是沒有機會見她,哪怕是路過鋪子瞧一眼,他心里也舒坦些,莊子上到底有些遠,不大方便。
“我不去。”云嬌搖頭:“我在莊子上住慣了,鋪子里地方小,拘束著呢。
你看我這院子多好,想吃什么都有,地方又大又寬敞。”
秦南風聽了這話若有所思,隨即點了點頭:“那好吧,都由你。”
云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哪來的銀子?”
她知道,買鋪子,可要花不少銀兩。
而且他現在也要養不少人,沒銀子可辦不成事。
“我自然有法子掙,你不用操心。”秦南風知道她擔心他,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腦袋。
云嬌還是不放心:“要不然,你給我的銀子,你先拿去用吧?”
“不用。”秦南風輕拍著她的后背:“你就別擔心了,楊慧君父女欠我們甥舅的,我自然要拿些利息回來。”
云嬌知道他自然有法子,只好點了點頭:“那你小心一點。”
秦南風放開了她,依依不舍的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再晚些時候楊慧君就該回來了。”
“好,那你路上仔細些。”云嬌叮囑他,心中也有些舍不得。
“嗯。”秦南風走到門邊,又轉身露出為難的模樣來,喚她:“小九。”
“嗯?”云嬌跟在后頭,疑惑的抬頭看他。
就在她抬頭的瞬間,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云嬌猝不及防,下意識的抬手掩唇。
“又香又軟。”秦南風一雙星眸深深看著她,語帶笑意。
“你個登徒子。”云嬌抬手錘他。
他任由她錘著,笑著開了門。
云嬌跟在后頭將他往外推:“快走快走。”
兩人笑鬧著出了院子。
李嬤嬤同蒹葭迎來上來,知道秦南風要走,都叮囑他小心。
秦南風戴上紗帽上了馬,在云嬌三人的目送下,離開了莊子。
驛館后墻,那個屬下依舊等在那處。
秦南風跳下馬,將韁繩交給他:“楊慧君回來了嗎?”
屬下回道:“尚未。”
秦南風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去忙吧。”
屬下牽著馬退去。
秦南風輕松攀上墻頭,又從后窗悄無聲息地進了屋子。
進屋之后,他取下紗帽妥帖的收了起來,又整理了一下衣裳,取出面具戴上,這才喚道:“丁寅。”
“少主。”丁寅一直在門外守著,應聲走了進來。
“隨我出去。”秦南風抬腳往外走。
“少主要去何處?”丁寅跟在后頭問。
“到鋪子那去瞧瞧。”秦南風隨意的回了一句。
丁寅有些奇怪,鋪子不是已經盤下來了嗎?是還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他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問,少主不說的事情,輪不到他來過問。
驛館門口,秦南風同守在門口的軍士說了一聲,說看這帝京城熱鬧,想出去轉轉。
楊慧君的人只是默默記下,自然無人攔他。
他借著“身子弱”的由頭,走路也不著急,一路優哉游哉的逛到了鋪子那條街,正打算慢慢的走過去瞧瞧周圍的情形,忽然瞧見迎面來了兩個人,他怔了怔,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二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母秦煥禮同趙忠竹,后頭跟著幾個婢女小廝。
父親他那是在朝堂之上已經見過了,看著比從前憔悴了些,但身子還康健。
他這會兒看的是自己的母親,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母親顯然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整個人蒼老了不少,也瘦了。
他強忍著走上前扶住她的沖動。
“少主。”丁寅在后頭輕輕地喚了一聲。
秦南風回過神來,想要往回走,但又覺得未免太過刻意,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朝著秦煥禮二人而去。
“易使者。”秦煥禮瞧見了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兒子,神色有些復雜,朝他拱了拱手。
照理說,他是不必如此客氣的,但大淵乃是禮儀之邦,秦煥禮又是守舊禮之人,使者遠道而來,他既是大淵人,自然該盡地主之誼。
“秦大人客氣了。”秦南風還了一禮,聲音嘶啞難聽,看向趙忠竹:“這位是尊夫人?”
“正是賤內。”秦煥禮點頭。
“風兒,風兒…”趙忠竹看著秦南風,忽然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拉住他。
這不就是她的風兒嗎?
秦南風往后退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快的叫人無法察覺。
丁寅則擋在了他跟前,皺著眉頭道:“秦大人!”
“夫人,那不是風兒。”秦煥禮心中難過,這位使者確實同他的風兒身形上有相似之處。
可他的風兒不是這樣的,那孩子雖然有時候有些叛逆,又總也不聽話,但對他娘卻是個孝順的。
若是見了他娘這般,絕不會無動于衷。
他早就看了,這使者不會是他兒子。
“他是風兒!”趙忠竹卻固執的還要上前:“你能摘下面具給我看看嗎?你就是我的風兒!”
秦煥禮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