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姝聽的一愣,過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她眼睛一亮忙道:“還是娘高明,我之前怎么沒想到呢。”
“靠你,得想到明年去。”連燕茹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可是也不行。”把云姝皺著眉頭思索:“把云嬌她護著那兩個人,我要是動手,她就會拼了命的阻止。
娘,她那個拼命三郎的樣子,還真是有些嚇人,我現在想起她晚上在宴席上的樣子,都覺得有些發怵。”
她說著,不經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想起云嬌紅著眼睛的模樣,不知不覺她身上汗毛都豎起來。
“你不會等她不在的時候嗎?”連燕茹點撥她:“她出門就帶著那個小的,老的不就一個人在院子里了?”
“可她也不出門,都這么久了,她天天待在院子里。”把云姝有些焦急。
“我說你這性子就要改一改,總是聽風就是雨,說到口中就要拿在手上,這怎么行?
來日方長,你急什么!”連燕茹抬了她一下她的手。
“是。”把云姝點了點頭,勉強按耐住性子。
“我已經叮囑春雷了,她只要出去了,春雷就會去知會你。”連燕茹回到椅子邊坐了下來:“你遇事,沉穩一些,別總是毛毛躁躁的。”
“是,女兒記下了。”把云姝行了一禮,滿心歡喜。
本以為今朝要挨一頓責則罵,沒想到娘只是說了她幾句,還給她出了這么好的主意,到底是親生的,娘還是疼她的。
“回去睡吧,記得別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記住了嗎?”連燕茹嚴正地告誡她。
“女兒記住了。”把云姝歡歡喜喜的出去了。
連燕茹嘆了口氣,抬手揉著太陽穴:“這不長進的東西,什么時候才能叫我放心。”
翌日,晨光熹微之時,云嬌起身洗漱。
李嬤嬤已然做了早飯,正等著呢,瞧見她出來,便進小廚房端著粥迎了上來:“姑娘起身了。”
“嬤嬤早。”云嬌喚了她一身,在廊下的小幾邊上坐了下來。
“來,我今天煮了紅薯玉米粥。”李嬤嬤將小鍋放了下來。
這是從前云嬌外祖母錢老夫人愛吃的,云嬌小時候不愛吃玉米粥,只吃里頭的紅薯,還得拿清水將上頭的玉米糊糊洗干凈了才肯吃。
錢老夫人常常笑著說她生了張米嘴,就愛吃米。
自錢老夫人去世之后,云嬌便開始吃玉米粥了,還吃的有滋有味。
李嬤嬤見她愛吃,早上便常做。
“好。”云嬌答應了一聲,拿起筷子。
“嬤嬤,姑娘今朝要出去呢。”蒹葭喜滋滋的在旁邊坐了下來。
李嬤嬤盛了粥遞給她,笑看了云嬌一眼:“真的?”
“嗯。”云嬌點了點頭,喝了一口粥。
“嬤嬤你去嗎?”蒹葭端起碗來。
“你們兩個小丫頭去,我一個老婆子跟著湊什么熱鬧。”李嬤嬤笑著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也坐了下來:“去吧,姑娘成日里悶在院子里,也該出去轉轉了。
順道也去鋪子里瞧瞧。”
云嬌點了點頭不曾言語,等一碗粥見了底,她放下碗筷才道:“嬤嬤也同我們一道去吧,你這衣裳都是前幾年的舊衣裳,跟著我去裁兩身衣裳。”
李嬤嬤抬起頭,連連拒絕:“裁什么衣裳,我這衣裳都能穿,又不破,別花那個錢。”
“嬤嬤你就去吧,難得姑娘有興致。”蒹葭推了她一下。
李嬤嬤想了想,怕壞了云嬌的興致,便點了頭道:“去也成,不過我只要一套就夠了。”
云嬌笑著點頭:“好。”
吃罷了早飯。
“姑娘你先坐著,等奴婢洗了碗筷咱們就出去。”蒹葭手腳麻利的收拾碗筷。
“嬌兒。”茹玉從外頭走了進來,面上掛著一貫溫文的笑。
云嬌抬頭也對他笑了笑。
“茹少爺來了?正好,同我們姑娘一道出去。”蒹葭滿面歡喜,捧著碗筷去了小廚房。
“今朝要出門?”茹玉有些意外,看向云嬌。
“嗯。”云嬌點頭:“你這么早來有事嗎?”
茹玉一向都是下午來的多。
“昨日的事,我都聽說了。”茹玉走上前去,在蒹葭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云嬌神色絲毫未動,茹玉知不知曉她并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他是如何想她的。
她如今看透了,旁人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里痛快,活的恣意,快活就成。
但茹玉接下來的話,卻叫她有些意外。
他聲音醇厚,語氣溫和:“你一個姑娘家,那樣太危險了,跟前也沒個人相襯,萬一那道士惱羞成怒,對你出手,可如何是好?”
云嬌抿了抿唇,她以為以茹玉的性子,估計會叫她不要打打殺殺,女子就該有個女子的模樣。
不曾想,他竟擔心她,她心中微微動容,但還是不曾言語。
那人將小五拿出來做筏子,她哪里顧得上那許多?若非理智尚存,知道不可為,她怕是當場殺了他同把云姝也是有的。
“這是我一早去寶翠樓買的。”茹玉自袖中取出一物,遞給她:“你戴著,能防身。”
云嬌伸手接過,垂目打量。
這是個銀制的簪子,頂端鑲嵌著一顆蓮花狀的白玉,花瓣處處勾勒的精巧細致,一瞧便知價格不菲。
若說不同,便是這簪子本身,比普通的簪子要細長一些,頂端極為尖銳。
“多少銀子?”她淡聲問了一句。
“嬌兒…”茹玉想要分辨,他不是拿來賣給她的。
“我不能白拿你東西。”云嬌打斷了他,將簪子插入發髻:“這個簪子,我很喜歡,多少銀子?”
茹玉在心里嘆了口氣:“你實在要給銀子,便拿茶餅抵吧,你上回答應我的茶餅,還沒給我呢。”
“好。”云嬌答應的很是干脆:“那我給你五塊茶餅,可夠?”
茹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隨你。”
到底什么時候,她才能待他如待秦南風一般不分彼此?
從前他以為,沒有秦南風,他想博得她的芳心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如今才明白是他想岔了,他在她心里,似乎永遠不能同秦南風相提并論。
他在心里苦笑,活著的時候,他尚且比不過,如今,怕是更比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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