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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回 連父親都敢關在門外

  “傻丫頭,這般哪能聞出來?”云嬌笑道:“需得放置一夜,等它固結成塊,再切片來,放在爐子中熏,那香味才能散開。”

  “那得等明日了?”蒹葭瞪著一雙眼睛。

  “嗯。”云嬌點頭。

  這時,曲嬤嬤從錢姨娘屋子里頭出來了:“姑娘,姨娘叫你呢。”

  “來了。”云嬌朝著廊下走去。

  李嬤嬤正在廊下,補著一件舊棉襖。

  云嬌道:“李嬤嬤,這襖子都破了,便丟了吧。”

  “只是縫口掉了,縫上了便好,到了冬日還能御寒。”李嬤嬤笑道。

  “到了冬日,我再給嬤嬤做新的。”云嬌笑道。

  “用不著。”李嬤嬤擺手:“我都是個老婆子了,又不是姑娘這個年紀愛俏,我穿個甚的都好,只要不冷就行,這舊衣裳還比新衣裳貼身呢。

  姨娘等著姑娘呢,姑娘快些進去吧。”

  她在這處靠著姑娘養老,已然連累姑娘了,又如何能年年做新衣裳呢?那不是叫姑娘添了負擔了嗎?

  為她個沒用的老婆子,不值當。

  云嬌笑著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錢姨娘正偎在塌上,見她進來便問道:“你三姊姊找你,說甚的了?”

  云嬌曉得她便是要問此事:“也不曾說甚的,便是說葉姨娘將艷兒的事鬧到父親跟前了。”

  她便將把云嫣方才所言大致又說了一遍。

  云嬌問她:“姨娘,你說葉姨娘為何這般做?”

  “想來是心頭有氣,不愿見你父親。”錢姨娘頓了片刻才道。

  云嬌點了點頭,不曾言語。

  她心中卻是明白,姨娘清楚葉姨娘也許是在對父親欲擒故縱,只不過她是不會對她這個女兒說出這些話的。

  她也識趣,曉得不該說的不說。

  “姨娘若是不得旁的事,我回屋子溫習功課去了,再過幾日,父親便要開課了。”她開口道。

  “你去吧,記得往后離你三姊姊遠些。”錢姨娘又叮囑了一句。

  “我曉得了。”云嬌答應了一聲,這才回屋子去了。

  翌日清晨。

  云嬌睜眼喚道:“蒹葭,黃菊。”

  蒹葭第一個奔了進來,喜氣洋洋的開口道:“姑娘,你醒了,你制的那香固結了,奴婢瞧著同外頭賣的也差不了許多。”

  “是嗎?”云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我起身去瞧瞧。”

  “奴婢伺候姑娘起身。”蒹葭說著,便手腳麻利的拿過一旁的衣裳。

  “黃菊呢?”云嬌問了一句。

  “取早飯去了。”蒹葭回道。

  起身之后,云嬌匆忙潔了牙,洗了臉,便出去了。

  小木盒正擺在廊下的小桌上,云嬌走過去,將盒子翻轉過來,用力的敲了敲,里頭固結了的香便落了下來。

  她伸手拿了起來,摸起來滑滑的,同外頭賣的手感一致,再瞧色澤,褐色呈半透明狀,猶如一塊琥珀。

  “瞧著倒是像那么回事,不曉得熏起來如何?”云嬌將那塊香在手上顛了顛。

  “姑娘,小心些,別摔碎了,摔碎了便不值錢了。”蒹葭忙張開雙手,在一旁護著。

  云嬌好笑的道:“我自個兒還不曾用呢,哪舍得賣了?”

  “便是自個兒用,碎了也不好用。”蒹葭振振有詞。

  “你說的對。”云嬌將那塊香放在她手中:“那你先收起來,等刻兒去祖母那處請來安回來,我熏一片試試。”

  “是。”蒹葭接過那塊香。

  云嬌又問道:“香灰備妥了么?”

  蒹葭回道:“備妥了,昨兒個谷莠子便弄好了,放在后頭呢。”

  “等刻兒去取來。”云嬌拍了拍手:“等黃菊回來去祖母那處。”

  蒹葭應了一聲,到里頭去了。

  不消片刻,黃菊便回來了,一行三人便往春暉堂而去。

  行至春暉堂門前,遠遠的便瞧見把云嫣同把云姝正在門口說著甚的。

  把云姝正巧面朝著她這處。

  云嬌曉得躲不掉了,這才露出一個笑臉上前行禮道:“三姊姊,四姊姊,你們來的好早。”

  “九妹妹,你來了。”把云嫣見了云嬌,勉強扯出一抹笑,挽著她道:“我們先進去吧。”

  “四姊姊一道走吧?”云嬌跟著走了幾步,笑著回頭招呼了一句。

  把云姝站在這處,她若是不招呼一聲,便有些不像話。

  “你同她走吧,我可不敢跟她走。”把云姝瞧了一眼把云嫣,陰陽怪氣的道:“她姨娘連父親都敢關在門外,九妹妹,我勸你還是離她遠些吧,免得一會兒祖母生氣了,連你也一道打出去。”

  云嬌聽聞此事,心中覺得有些稀奇,也不知該說甚的好,正欲尋個籍口先進去,便聽外頭傳來把云妡的聲音:“一早都堵在這門口做甚的?還不快些進去,等刻兒請安晚了,我瞧你們要如何交代。”

  “二姊姊。”

  云嬌同把云嫣齊齊行禮。

  把云姝有些不服氣,但最終還是勉強行了一禮。

  “行了,都進去吧。”把云妡揮了揮手,當先走了進去。

  云嬌同把云嫣在最后頭,云嬌小聲問把云嫣,到底怎生回事。

  把云嫣卻搖了搖頭:“我也不曉得,我只曉得父親來尋姨娘,姨娘推說身子不舒服,叫父親到別處去。

  后來我便睡著了。”

  云嬌見她也說不出個甚的來,便不再問。

  她心想著,若真是葉姨娘做了甚的出格之事,祖母等刻兒定然是要說的。

  可誰料今朝請安卻同往常一般,祖母對昨夜之事只字未提,父親母親二叔二嬸也都一貫如常,瞧不出甚的異常來。

  若硬要說有何異常之處,那便是父親眼下一團青黑,瞧著像是夜里頭不曾睡好,難不成是在葉姨娘院子里頭站的?

  云嬌帶著疑問回了院子,吃罷了早飯,便擺出蓮花香爐,鏟了些松木灰,用羅篩細細的過了兩遍,這才將那些細灰裝進香爐之中。

  這熏香,說來也容易。

  先理灰,順著一個方向將爐中香灰理出一個小坑來,再將一截嫩竹粗細的炭火點燃,方進那坑中,再小心掩埋,以香針往下通一個細小的出口,用以通風。

  再以香刀切下來薄薄的一片香,蓋在小孔之上,那香味便會慢慢熏出,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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