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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回 五年如一日

  “裊裊所言,也不無可能。”把言歡沉吟一番,才開口道。

  葉亭玉聞言大急,上前一步道:“老爺,九姑娘說的都是真的,嫣兒是什的(性性)子,你還不曉得嗎?她怎會去傷害一個雙了(身shēn)子的人?”

  “嫣兒確實心善,可她對你更是孝順。”把言歡板著臉道:“我聽說前幾(日rì)你與裊裊起了齟齬,當著眾下人給了她好大個沒臉?”

  葉亭玉道:“確實如此,她既已被我鬧的沒臉了,我又何苦再為難她?再說,我便是想為難她也是自個兒開口,又怎會叫嫣兒去推她?”

  把言歡道:“我不是說你教的,只是嫣兒孝順,若是因你的原因看不慣裊裊,也不是不得可能動手替你出氣。”

  葉亭玉臉色一白。

  她一向自負,覺得把言歡雖對她不得最初那股子新鮮勁頭,但終歸是有(情qíng)誼在的,不曾想他竟這般想她。

  “老爺,你便這般不信我?”她傷心(欲yù)絕,瞧向把老夫人:“老夫人,老爺這般說我,我可么得臉活了…”

  “別說話沒輕沒重的,玉兒不是這樣的人。”把老夫人斜睨了一眼把言歡:“就事論事便是了,無憑無據的胡亂猜疑,沒得叫人心涼!”

  葉亭玉能言善道,常說把老夫人比某家老夫人更有氣派,且又會做人,時常買些不值錢卻新鮮的物件兒給她,將她哄的團團轉。

  把老夫人一向是歡喜葉亭玉的。

  “母親說的是。”把言歡是大孝子,對把老夫人所言毫不辯駁,只是如此一來,事(情qíng)便陷入僵局了。

  事(情qíng)鬧的這般大了,若是想不了了之,恐怕不可能,別說蘇裊裊不干,便是葉亭玉那處恐怕也不得過(身shēn)。

  瞧見一旁默默垂首站立的云(嬌交),他心中一動,開口道:“(嬌交)兒,你有法子可能證明你方才所言非虛?”

  每回瞧見這個女兒,他都不免想起十年前那位世外高人的警醒之語,雖說云(嬌交)在萊州養了五年才回來,再家中已然又是五年(春chūn)秋了,也不曉得她(身shēn)上的煞氣可曾盡數除去?

  說起來頗為遺憾,若是那世外高人能再來一回便好了,也好叫他再好好瞧瞧才能安心。

  因著這番緣故,他對這個小女兒一直歡喜不起來。

  若是她不得法子證明,便打發她去莊子上住段時間,他也好眼不見為凈。

  今朝這般事也算是蒙混過關,左右懲治了一人,旁人怕了,也就罷了。

  “能。”云(嬌交)應了一聲。

  她面上一如既往的一片寧靜,并無半分波動。

  實則滿心苦澀,心痛難言。

  自她從萊州回了把家,五年了,父親一貫是如此待她,還真是五年如一(日rì)!

  家中凡事只要與她有一絲干系,那便全是她的錯,若無法自證,那便等著受罰吧!

  不過這也不是不得好處,她也是因此才養成了獨善其(身shēn)的習慣,隨時皆保持著自保的本能,是以她瞧見今朝那般事,最先做出的便是先看(熱rè)鬧,再明哲保(身shēn)的決定。

  “你能證明?”把言歡有些意外。

  他原以為她要說“女兒無法證明,請父親責罰”。

  “敢問父親,蘇姨娘可是用手鐲做證據證明三姊姊推了她?”云(嬌交)問道。

  “在這。”把言歡拿過桌上的玉鐲:“這便是證據,你蘇姨娘說了,是你三姊姊推她之時,她驚慌之下,從你三姊姊手上拽下來的。”

  云(嬌交)點頭:“那三姊姊是如何自辯的?”

  “她能如何自辯?”把言歡不悅的瞧了瞧兀自跪著的把云嫣:“便只會說‘我不曾’,‘不是這般’,‘蘇姨娘是自己跌倒的’。”

  原以為這個三丫頭是個好的,這幾年也該說人家了,還想著給她好好打算一番,如今看來,這事只能先放一放,該先改改這(性性)子才好。

  云(嬌交)點頭,心中了然,三姊姊遇見這般事(情qíng),自然心慌,失了理智也屬正常,若是換成她家錢姨娘,怕只會哭,半句爭辯也說不出來。

  “父親,祖母,請看。”云(嬌交)上前,彎腰拉過把云嫣的左手。

  那手上紅紅一片。

  “這是蘇姨娘與三姊姊借玉鐲一觀,三姊姊摘了半晌都拿不下來,才將手磨成這般。”云(嬌交)放開把云嫣的手,篤定的道。

  “你胡說,分明是我扯下來,才有這紅色痕跡,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蘇裊裊聲音尖厲。

  “三姊姊,來。”

  云(嬌交)拿過那手鐲,用把云嫣右手緊攥著的帕子包著她左手,將鐲子又(套tào)了上去,這才收起帕子道:“祖母,我想請花嬤嬤試試,能否將三姊姊手上的玉鐲扯下。”

  她心中清楚,若是用旁的人,蘇裊裊定然還有話說。

  只有祖母跟前的人,才能叫她徹底閉嘴。

  “去吧。”把老夫人朝著花嬤嬤揮了揮手。

  云(嬌交)瞧著她動作頗有威嚴,倒(挺tǐng)像大戶人家的祖母的。

  其實,把老夫人生的還是不錯的,她年輕時極美,便是如今年歲大了,面上也能瞧出當初的風華,她一本正經端著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勢的。

  花嬤嬤也不客氣,應了一聲便上前拽住把云嫣手腕上那手鐲用力往上扯。

  扯了幾下,手鐲紋絲不動,把云嫣卻已然疼出淚來了。

  花嬤嬤還不死心,又加大力氣扯了一把,幾乎將把云嫣給拎起(身shēn)來,卻仍然脫不下那手鐲,這才算是撒開手,朝著把老夫人道:“老夫人,確實扯不開。”

  “祖母,父親。”云(嬌交)又輕聲開口:“花嬤嬤年歲雖大,卻頗為粗壯,膀子里有把子力氣,蘇姨娘(身shēn)懷有孕,是斷斷不得這般力氣的,孰是孰非顯而易見。”

  把言歡正(欲yù)開口,蘇裊裊便搶著道:“那又如何,她將手鐲脫下來非要給我瞧,我才湊過去她便推我,那鐲子是她原先脫下來的,我自然拿的輕松!”

  “那便不該有紅痕。”云(嬌交)反應極快。

  “她不曾全除下來,是半戴在手腕上的!”蘇裊裊又爭辯。

  “蘇姨娘可想清楚了,三姊姊的手鐲是她原先摘下的,而不是姨娘你幫著摘的?”云(嬌交)定定瞧著她。

  “自然不是。”蘇裊裊毫不猶豫道。

  “那好。”云(嬌交)點頭,舉起手:“蘇姨娘你瞧,你這帕子為何在三姊姊手中握著?”

  她說著舉起手中帕子,朝著蘇裊裊揮了揮。

  蘇裊裊見了那帕子,不由心中一跳,慌亂道:“那是她從我(身shēn)上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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