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宋長氣眼睛血紅,全身氣脈因為反噬而暴走。
天地間的氣息如同江海倒灌,洶涌澎湃,不講道理的倒灌進他體內,這樣的狀態維持了足足數分鐘后才被他全力壓下!
宋長氣張口嘔出一口血后,頓時感覺氣息順暢不少,他微微呼出一口氣,通紅充血的眼眸凝神沉思。
怎么會這樣?
根據剛才的情況來看,他明顯是順著女兒的這條線推演到了某個不可直視,或是極為強大的存在身上,只有這樣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反噬。
可是根據種種線索來看,對女兒出手的人不應該是某個特殊的存在或是什么古老強者才對。
應該只是一個年輕小輩而已。
可是,就已剛剛那種程度的天機遮掩來看,簡直比推算國運還要恐怖,要知道剛剛他僅僅是朦朧中瞥了一眼而已,衍算的反噬就如此嚴重。
朦朧一眼,要了他大半條命!
涼亭中,宋長氣跌坐在地上收起心神。
他眼眸中泛起一陣黑白霧氣強勢壓下體內種種不適,轉頭看向山道上頓住腳步的邋遢人影。
宋長氣看了看頓步不前的方平安,又扭頭看了看山腰處的酒店位置,目光閃爍,明顯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從涼亭內站起身,對著方平安的方向開口笑問道:“咳咳,小伙子,你怎么搞的這么狼狽,是剛從山腰那家酒店中出來的?那里發生了什么?”
宋長氣已經在心里盤算好了。
以這個邋遢少年的模樣與行走方向來看,八成是來自山腰處那家酒店之中,估摸著還有可能就是東夏市那群學生中的一人。
那樣說來,這個少年很可能知道些什么,再不濟,他也可以通過這個少年這條線,衍算一二。
畢竟宋玉暖那條線是不成了。
喵路由蹲在方平安肩頭,臉龐烏黑,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目光落在宋長氣身上,它內心更是忍不住吐槽。
不管怎么看,涼亭中這個男人都像是個倒霉秧子。
看他的樣子,還是個修行者。
雖然氣息收斂的很好,可是似乎他受了不輕的內傷,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喵路由明顯感覺到那個男人身上閃過一縷沉著深邃的氣息。
喵路由低頭貼在方平安耳邊,微微張口,低聲提醒道:“方窮窮,這人是個實力不弱的修行者,不過似乎有傷在身,小心些。”
方平安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面對著宋長氣的方向,他伸手撓了撓頭,面色悲傷,眼角帶淚道:“那個…叔叔好,我是剛從山腰酒店中出來的,酒店剛才不知為什么,突然闖進來了一個歹徒,殺了好些人,我也被那個歹徒踢了一腳,現在胸口痛的厲害,打算去小鎮的診所瞅瞅,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看著方平安,宋長氣面色柔和,其實心中將信將疑。
只是當聽到方平安說酒店中闖進了一個歹徒后,便神色一動,緩步走出涼亭,來到方平安身旁疑惑說道:“酒店闖進了一個歹徒,這事兒能不能和我細說一下?正好叔叔我身子也有些不舒服,咱們正好順路一起去小鎮診所,路上慢慢聊。”
宋提刑早就已經離開清涼山,但是方平安對宋提刑的認知程度之深,簡直是他穿越以來最深的一次。
山路上,海風吹過方平安有些臟亂的睡衣,衣角飛舞。
而少年的眼神落在宋長氣臉上片刻后,便尋摸著四周有沒有板磚起來。
眼前這個男人,長相與宋提刑和宋玉暖簡直是太像了,八分相似,七分神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一眼看出他們之間一定有某種關系。
很可能是父子。
方平安心里琢磨著,不過臉色不變,仍是那副驚恐交加的模樣回答道:“好…好的…不過,叔叔想問些什么?”
宋長氣想了想問道:“那個歹徒的身高,長相如何?”
宋長氣越是問這種問題,越是讓方平安確定心中的猜想。
這男的就是宋玉暖宋提刑他爸吧?
如果是,那八成是來尋仇的。
突然方平安想起一件事。
太陽歷石。
是塊板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