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絕谷。
李邵忽然頓了下。
“鄭兒,怎么了?”眼前的老人,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
“沒事。”李邵擺了擺手。
“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這話說的,沒有事情,爺爺就不能來找你嗎?”鄭幽公胡子翹了翹。
“呵呵。”李邵笑而不語。
“好吧。”
鄭幽公率先敗下陣來。
“這次找你,主要是為了谷主輪換一事。”
谷主輪換?
是了。
風絕谷的谷主,是每過十年,就要重新選拔一次的。
距離現任谷主繼位,也已經有了大概九年半多。
確實是沒多少時間了。
“但是,這與我有什么關系么?”李邵很納悶。
“你難道忘了谷主輪換的規則嗎?”鄭幽公一屁股坐在房間中,唯一一張椅子上。
“當然沒有。”李邵笑了笑。
“風絕谷主的輪換,主要有兩個階段構成。”
“第一階段,是預備谷主的比賽。”
“參賽者,有兩個要求。”
“第一,必須要是風絕谷的弟子。”
“外來者,無論如何,也沒有可能參加。”
“第二,實力必須要在禍變境以下。”
“羽衣境,脈輪境,甚至煉意境都可以參加。”
“到達禍變境,就沒有資格了。”
“以往有隱藏實力的,被發現之后,結果都很凄慘。”
“大賽結束之后,往往能夠選出三到四個預備谷主。”
“此時到達第二階段——投票。”
“各個脈系都有一票。”
“可以投往任何一個自己看好的預備谷主。”
“當然,棄權也是可以的。”
“然后,根據票數之比,以及第一階段中,預備谷主的實力排名。”
“長老團決策之后,真正確定下一任谷主。”
“記得挺牢的。”鄭幽公滿意道。
“那鄭兒,你想不想去參加預備谷主的比賽?”
“不想。”李邵臉色不變。
“憑煉意境的修為,去參加預備谷主比賽,不過自取其辱罷了。”
“真的不想?”鄭幽公有些不甘心。
“真的不想。”李邵平靜道。
“那好吧。”鄭幽公有些失望。
其實,剛才李邵所說的話,并沒有說完整。
谷主輪換的第一階段,預備谷主的比賽。
強制規定了,每一個脈系,都至少出來一人。
而出來的那人,往往就是這個脈系的脈子了。
拒絕了提議,也意味著拒絕了成為下一任脈子。
也難怪鄭幽公會失望。
農舍前。
“啪啪啪…”
拍掌聲,從樹林中傳來。
“什么人?”劉長仁攔在了沈欣身前。
“沒想到小丫頭知道的還挺多。”來人走出樹林。
“張仲。”劉長仁平靜道:“原來是你。”
“你說沈欣知道的挺多。”
“那么,她所說的,你都知道?”
“當然。”張仲泰然自若道。
“那為何,不告訴我呢?”劉長仁追問道。
“那是因為,他已經被白柳給寄生了。”背后突然傳來沈欣的回答。
“寄生?”劉長仁面露警惕之色。
“沒錯。”張仲笑了笑。
說話間,細小的白色柳枝,就從眼中,耳中,口中,鼻中冒了出來。
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怪物。
“怎么可能?”劉長仁有些驚訝。
張仲出來之后,他就借用了元盛的氣機能力。
當然,是比不過李邵的。
畢竟,李邵可是將氣機能力,用出花樣的人,甚至比元盛還要強上數分。
不過,簡單地觀測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氣機世界徐徐展開。
一道七彩的流光,代替了張仲的位置。
似乎看著沒什么毛病?
“張仲身上,只有一個氣機!”
“那幾根柳枝的氣機,沒有出現在氣機世界當中!”
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就算是康家地下書閣,出現的那團白煙,都是有著氣機的。
不過潛入異空間當中,從而隱匿起來罷了。
但看那些肆意舞動的詭異柳枝,怎么看也不像隱匿異空間的樣子。
“哈哈…被這幅模樣嚇到了吧?”
張仲并不知道劉長仁心底所想,自顧自道:“不過,不用擔心。”
“既然知道了這事,那么,就讓我在你身上種下幾根白柳吧。”
說著,特意瞥了一眼前方,卻沒有看到期待的恐懼神色。
“你恐怕誤會了。”劉長仁輕輕搖頭。
“我并不覺得害怕。”
“什么?”張仲有些疑惑,但很快理解了對方之一。
隨著細微的聲響響起,三道陌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三個不同的方位。
加上劉長仁原本的位置。
剛好從上下左右,圍住了張仲。
“你們是誰?”張仲警惕道。
“你猜。”劉長仁輕笑道。
劉長仁,賈瑤,潘和,高湛四人,幾乎同一時間,發動了脈輪。
霸氣的赤色流光,向著四周灑下。
“怎么可能?”張仲臉色劇變。
“最低都是中等資質。”
“而且,全都是焚風脈輪。”
“你們是陳長老手下的人?”
“不,不對。”
“陳長老如果擁有你們,早就告訴我了。”
“這么說來…是你!”
張仲轉向劉長仁,臉色狠厲。
“你將《焚風》功法,傳了出去!”
“上!”劉長仁沒有答他的話。
脈術——焚風!
赤色的旋風,忽然涌動起來。
“你們都該死!”
張仲狠狠一咬牙,也發動了脈術。
他所修習的,也是《焚風》。
一時間,一道新生的旋風,便被夾在了四道旋風之間。
起初還能堅持一會,但越來越小。
不到片刻,就緩緩消散。
旋風散去。
露出其中昏迷的張仲身影。
劉長仁緩步走了過去,正想將其抓住之時。
樹根白色的柳枝,忽然就從對方體內涌出。
劉長仁警惕地后退幾步。
但沒想到,柳枝的目標不是他,而是張仲。
“啊——”
慘叫聲響起。
劉長仁已經阻止不及了。
一根柳枝,已經直直插入了額頭處。
張仲死死瞪著眼睛看著他,卻早已失去生命。
劉長仁沉默了一會,轉頭望向一邊的沈欣。
“你說過…會放我離開的?”沈欣咽了口唾沫。
斗戰發生太快,根本來不及離開。
“拿下她,問詢出關于白柳更多的事情。”李邵的聲音,忽然在劉長仁腦海中響起。
“是。”劉長仁輕輕點頭,完全沒有毀約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