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霜殿。
殿主坐在上端,他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粗濃得像荊棘一般的鼻子,下面閃耀著一雙淡灰的眼睛,還有一個又長又大的方鼻子,那神情看起來嚴肅而又認真。
“趙策,你能肯定,那伏光是一個陣師?”
“殿主大人,我能肯定。”趙策站在下端。
“明明不是禍變境,卻能施展那種奇妙的能力,猶如會舞動的彩虹一般,此等能力,不就是陣師么?”
“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紫霜殿主質問道。
“陣師能力雖然強悍,但也不是無解。”趙策解釋道。
“不然的話,星球上邊,早就是陣師的天下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掌握最強力量的,是道士,掌握中等力量,且人數最多的,是陣師。”
“伏光的實力還很弱小,我就乘著機會,抓住一個空隙,拼命逃出來了。”
沉默了一會。
“好。”
“那你就先下去吧。”
紫霜殿主閉上了眼睛。
“是。”趙策行了一禮,旋身出了大殿。
事實顯然不像趙策所言的那般。
追擊的過程之中,伏光突然展現出來陣師的能力。
當時,趙策差點就死于非命。
但好在,一件簡陋的黑色羽衣,為他擋了一擊。
伏光一看,嚇得當場就跑了。
而趙策也幸運撿了一命回來。
基于某些念頭,并沒有將此事對紫霜殿主言說。
于是就冒險編了個謊言出來。
數天后。
“趙策,殿主召見。”一個紫霜殿衛喊道。
“好,我立刻就去。”趙策連忙道。
“殿主大人找你什么事啊?”旁邊的胖臉殿衛連忙跟上。
“應該是為了幾天前,我們追擊的伏光一事。”趙策隨口道。
“但殿主不是問過你一回了么?”胖臉殿衛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他可能想到什么,想要問詢的再是細致一些吧。”趙策聳了聳肩。
說話間。
一行人便來到了紫霜殿前。
“殿主沒有召見你們,就在門口等我一會吧。”趙策道。
“好。”胖臉殿衛回道。
熟門熟路地入了大殿,沒走幾步,就來到中央位置。
紫霜殿主,仍舊坐在主位。
不過,今日除了殿主之外,還有一人待在大殿當中。
趙策好奇看去。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最讓趙策注意的,是她的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里養著兩丸黑水銀,橫波入鬢,轉盼流光。
“殿主!”趙策沒有多看,朝著上方行了一禮。
“趙策,你來了。”殿主的身形,大半掩蓋在陰影當中,根本看不清具體神色,語氣也是淡淡然,似乎根本沒有事情能放在他的心上一般。
“我給你介紹一下。”
“謝衣,七星宮的宮侍。”
七星宮的宮侍?
趙策心里一驚。
飛鶴星上邊,是按著宗,庭,府,宮,殿來劃分行政區域的。
而紫霜殿的上一級,就是歸于七星宮管轄。
“謝衣大人!”趙策恭敬行了一禮。
“趙策,這次我是為了伏光一事而來。”謝衣語氣輕柔道:“能具體說說,那個伏光施展出來的能力么?”
“能力?”趙策回想了下,道:“就像會自行舞動的彩虹一般,璀璨奪目,七色輝映…”
將能說的,都給簡單說了一下。
聽罷,謝衣久久沒有出聲。
“謝衣,如何?”紫霜殿主打破了沉默。
“錯不了,伏光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謝衣回過神來。
“那好,趙策。”紫霜殿主望向趙策。
“之后你便跟在謝衣之側,幫助她找到伏光。”
“如果成功,那我給你記一大功。”
趙策推測,或許是因為自己曾與伏光親手交戰過,紫霜殿主才會下達此等命令。
不過,心底還是有些猶豫。
自己不過煉意后期修為,上次僥幸得到一位羽衣境強者幫助,這才逃得一命。
這次,能不能像上次一樣有這樣的好運氣,都是未知。
思索良久之后,猛地一咬牙。
“遵命,殿主!”
謝衣與趙策出了大殿。
一行人立馬圍了上來。
胖臉殿衛看了一眼謝衣,眼底現出一抹驚艷之色。
“趙策,這是?”
“這是謝衣大人,七星宮的宮侍。”趙策輕聲道。
“原來是謝衣大人!”胖臉殿衛一愣,連忙跟著旁邊幾人一起行禮。
“嗯。”謝衣輕輕點頭。
“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一步了。”
直到謝衣身影消失在視野,胖臉殿衛這才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七星宮的宮侍竟然這么謙和。”
趙策輕輕搖頭道:“謙遜基于力量,高傲基于無能。”
“我說胖子,你還是別妄想了。”
“我哪有…”胖臉殿衛有些心虛道。
拂柳觀。
劉長仁避開眾人,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房間。
“扣扣…”
“請進。”房間內傳來回應。
劉長仁推門而入,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房間角落坐著的一人,他的一雙眼睛冷冷地閃著寒光,似乎是白森森的劍影,目光陰冷透亮,仿佛能透視人的靈魂。
此人,正是剛剛下臺的上任觀主,潘洛。
同時,也是沈尹的師尊。
“你,就是劉長仁。”潘洛目光挑剔,冷冰冰,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
劉長仁仿佛感覺他的目光,就像冷水澆在脊梁上一樣,寒徹肌骨。
“沒錯,我就是劉長仁,如果拂柳觀內,沒有第二個與我重名的人的話。”劉長仁坦然道。
“你可知,沈尹是我弟子?”潘洛沉聲道。
“當然。”劉長仁道。
“可你殺了沈尹,現在竟然還敢站在我面前,難道不怕我嗎?”潘洛冷聲道,目光像錐子一樣尖銳,又想劍一樣鋒利,直直扎入人心。
沉重的壓力,宛若大江河水一般壓了下來。
劉長仁沉默片刻,輕聲道:“曾經有個先生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什么話?”潘洛問道。
“他說,當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劉長仁輕聲道:“所以,雖然恐懼,但我還是想知曉古禮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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