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麻煩不是想避就能避開。
“站住!”
一個穿著黃色服飾的薛家弟子忽然右跨幾步,攔在路中。
李邵暗嘆一口氣,停下腳步。
先是望了一眼那個出聲的薛家弟子,中等身材,相當的富態,圓臉,重眉毛,大眼睛,腳步很重,每走一步,臉上的肉就顫動一下。
然后再望了一眼圍在中央的那個年輕女子,十八九歲,一張白中泛著紅潤的瓜子臉,一雙黑白分明的杏子眼,細長的眉毛,眉梢有些上挑,帶著一種不加修飾的美麗。
腦海中飛快浮現出兩人的資料。
年輕女子的名字叫做朱幼,是薛家一位姓朱的外姓長老的獨女。
薛家的風氣雖然說不上封閉,但也絕對算不上開放。
家族中招納進來的外姓長老,總共不過五指之數。
而那位姓朱的外姓長老,能夠加入薛家,與薛惠他爹有莫大干系。
傳聞他們兩個是在某次意外當中結識,是至交好友,所以薛惠他爹才會頂著眾多長老的意見,將朱長老招納進來。
為了感謝薛惠他爹的恩情,朱長老在薛惠出生之后不久,便為自己女兒與薛惠定下了婚約。
言道只待薛惠及冠之日,便是二人完婚之時。
因為這個原因,朱幼小時候是與薛惠很是親近的,說是青梅竹馬都不為過。
但這個情形在某一日打破了,沒錯,就是薛惠他爹死訊傳回家族的那一日。
在薛惠的記憶當中,那個與他爹是好友的朱長老,突然之間就變得冷漠起來,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兩人在路上相遇,對方都當做無視走過。
朱幼也在此種情況之下,與薛惠的關系越發疏遠。
原本這還沒什么。
但是。
朱幼這女人越是長大,容貌就越是美艷,很是吸引了一批薛家的弟子。
他們也是知曉朱幼與薛惠之間的婚約關系的。
而薛惠抱著報復朱長老的想法,也死命不肯斷絕婚約。
導致的結果就是那些朱幼的傾慕者,時不時的就會來挑釁一波。
旁邊的那個黃衣胖少年就是如此,名字叫做薛凱之,是薛家某個長老的兒子。
上次就是對方堵在門口好幾天,薛惠郁悶之下才會深夜出來,仰天賞月,被李邵趁機擊昏。
“薛惠,你終于出來了!”薛凱之皮笑肉不笑地道。
李邵沒有答話。
在想著如何打破這個局面。
對面人多,這邊人少,情況對自己不利。
而力量又沒取回來,尋常手段難以破局。
那么,就用剛才領悟到的一些東西吧!
深深望了一眼薛凱之。
神秘的氣機世界忽然在眼前打開。
一團翻涌不息的暗紅血霧代替了自己位置。
在霧團中央,正站著一個背生殘破蝠翼,腦袋是章魚的奇異人形。
但不知為何,現在這個章魚人正緊閉著雙眸。
而對面。
一條大黃牛懶洋洋地站在薛凱之所在的位置,它有時向左邊,有時向右邊彎曲脖子,伸出長舌頭,舔著閃著金光的茸毛。
意念微動,章魚人便緩緩抬起了眼皮,露出一雙湛藍色的眼眸,那是深海的顏色。
一股古老而沉重的氣息忽然彌散開來,徑直向著大黃牛壓了過去。
大黃牛的眼睛暴突,滿臉痛苦之色地跪倒在地。
在外界來看,就是李邵忽然轉頭看了一眼薛凱之,淡淡地說了一句“滾開”,然后對方就滿臉恐懼地避讓開來。
怎么回事?
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僅是其他人,就連薛凱之自己都覺得很困惑。
就在剛才,李邵投來視線之后,他無由來的就從心底生出一抹恐懼出來。
那恐懼告訴他:不要阻攔對方,要不然,會死!
然后他的身體便自行動作起來,側開好幾步,讓開了路來。
朱幼雖然也不知剛才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看到李邵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直接離去了,一股怒火陡然就在心底燒了起來。
你怎么能夠無視我!
看著李邵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朱幼勉強壓下怒火,眸子閃爍了幾下,幾個計策忽然生了出來。
李邵尚且不知,因為自己著急趕路,而沒向某個女人望去一眼,而導致那個女人對他產生了憤怒。
這時的他,正在大街上仔細辨認著道路。
片刻后。
一座建在郡城角落的雅致院落前。
李邵上前,伸手捏起門環,當當幾下。
嘎吱一聲,大門拉開一道間隙,甲六的身影從里邊探了出來,上下望了一眼李邵現在的容貌。
剛好薛惠的資料就是他收集的,見到他來到此處,腦海里便不由腦補出了一大堆事情,就不由問道:“是先生要你來的?”
李邵看著甲六,平靜道:“我就是你們的先生。”
“怎么可能。”甲六呵呵冷笑兩聲,剛要說些什么,就感受到額上的鉤紋忽然亮起,身體忽然就不能動了。
“現在信了吧?”李邵輕聲道。
覺醒的牙的能力,一部分屬于邪炁,一部分也屬于靈魂,所以即便現在體內沒有邪炁,仍能操縱甲六等人的死活,以及借用元盛他們的特殊能力。
“請進。”甲六一臉震驚,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敢置信,但還是按著禮數將李邵迎進了院落中。
一炷香之后。
大廳中。
李邵坐在主位。
甲六和甲八就站在身前。
“因為修煉出了一些事情,所以現在換了個軀體。”
李邵慢吞吞道:“至于為何能能更換軀體?你們就當做那是我覺醒的能力吧。”
寄身面具的事情可絕對不能說出來,但也要為自己更換軀體找尋一個理由,所以干脆就往融合者覺醒的能力上推就是了。
此話一出,甲六和甲八立刻就信了。
畢竟他們也是親眼見識過元盛以及劉長仁這兩個覺醒能力者的人。
雖然李邵能夠更換軀體這個能力有些逆天,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了,沒事你們就退下吧。”李邵淡淡道。
“是。”甲六和甲八對視一眼,緩緩退了下去。
李邵走到大廳一角,按下某個特殊位置。
只聽得轟隆一聲,地面的地板忽然移出一塊,露出地下的階梯來。
順著階梯往下走,不一會就到了一座密室當中。
李邵視線一掃,就發現一具披著嬰哭將鎧的干尸正站在密室中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