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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圖解

  雅致院落。

  密室。

  一面墻壁上掛著一盞青銅油燈,昏黃的燈光灑落整間密室,也照亮了一個盤坐在地的身影。

  穿蒼藍綢衣,面色蒼白,雙眸緊閉,正是李邵。

  忽然。

  燈火搖曳了一下,仿佛微風拂過一般。

  這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密室并沒有裝什么窗戶,有就連空氣流通也只是靠著幾條細小的縫隙罷了。

  光線一明一暗間,正對的那面青石墻壁上,忽然滲出一大灘黑色的不明物質。

  微微扭動著,似乎形成了圖案,某些片段似乎是用不同語言書寫下的段落,包括了都青星上所有的語種,大游語,大林語,大谷語等等。

  與此同時,幾道淡淡的綠色熒光忽然從半空浮現,仿若螢火蟲一般,繞著中間的身影不斷飛舞。

  而此時的李邵,意識還停在呂青那邊,尚且不知密室當中發生的一切。

  呂家駐地。

  一座破舊的庭院中。

  呂青正同一群年紀不過十歲的孩童玩耍。

  “青哥,你說羽叔還會回來嗎?”一個女孩忽然說道,她名呂雪,顧名思義,白得像雪一樣純凈,從腳跟到脖子,宛若雪花一樣潔白。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熱鬧的庭院,就像被卡住喉嚨一般,突然停頓下來。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投來的目光中,有好奇,有擔憂,說明他們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

  氣氛緩緩沉凝起來。

  呂青愣了一愣,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雪兒,你放心,羽叔一定會回來的。”

  沉重的氣氛一下被打破。

  “我就說嘛,羽叔這么強大,肯定能安全回來的!”

  “就是,雪兒姐就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安靜的呂雪在眾人中顯得尤為矚目,她認真地看了呂青一眼,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

  說著便轉身回了房間,也不知明白了什么。

  呂青苦笑一聲,心底暗思:“雪兒雖然只有十一歲,但天性聰慧,已經不下于成年人,估計已經看出了些什么。

  羽叔能不能回來?我也不知道啊…”

  呂羽,在邪炁爆發之前曾是呂家的一個長老,而且還是最為年輕的一個長老。

  但他性格柔弱,幾乎每出一趟門,就會帶回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孩童。

  不僅將他們安置在自己庭院,還為每個人取了一個新的名字。

  呂青,呂雪,以及庭院中的那些孩童都是如此。

  其中,呂青是眾人當中年齡最大的,也被稱為青哥。

  因為有著呂羽的庇護,一開始的生活還算挺不錯的。

  但自從邪炁爆發,呂羽接了任務出去,而且一去不回之后,情況就變了。

  不僅原本的那個獨屬于長老的大庭院收了回去,轉而變成一座破舊而且狹小的庭院,而且,時不時的,還有呂家弟子會過來這邊。

  “呂青,給我出來!”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充滿敵意的呼喝。

  呂青皺眉看向大門,伸手摸了摸一個孩童的腦袋:“青哥去去就回,你們就在這兒等一會。”

  幾步跨出大門,幾道不懷好意的身影就站在門口不遠處。

  為首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臉孔因為飲酒而發脹了,臉色發黃,甚至有點發青,眼皮發腫,一雙細小的眼睛閃射著光芒,卻又帶著微紅的顏色。

  一個醉鬼!

  呂青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呂朱,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呂朱張口打了一個酒嗝,濃重的酒氣散發出來:“就像往常一樣,心情不好,找你練練!”

  說著,也不待回應,自顧自捏緊拳頭就上去了。

  呂青眼底閃過一絲怒火。

  呂朱代表的正是呂家一部分人的想法,他們認為呂青等人雖然姓呂,但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呂家人。

  所以就會在平日里想盡一切辦法,逼迫呂青他們離開。

  當然,大多數只是嘴里嘲諷幾句,唯有呂朱此人最為可惡,經常借著心情不好的理由找呂青對練。

  而結果也往往以呂青的遍體鱗傷作為結束。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呂青冷哼一聲,一反常態,主動迎了上來。

  片刻后。

  呂朱鼻青臉腫地跌倒在地,一臉驚恐地看著前方的身影:“這不可能,你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厲害!”

  呂青不屑一笑:“你這個酒鬼,每日只知喝酒,而我每天都在修煉,所以盡管一開始被你壓著打,現在就能換我壓你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呂朱哼哧半天,最后也沒說出什么話來,最后也只能無奈帶著背后幾個小弟遠去。

  直到對方身影消失在角落,呂青臉上的不屑這才收了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懷中的某封書信,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就如昨夜那場夢境預示的那般,唯有加入府兵,才能保護呂雪他們!”

  李邵在暗中點了點頭:“很好,看來昨夜我的行動還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密室。

  意識緩緩回歸。

  李邵剛剛睜開眼眸,就突然感到不對。

  “那是什么?”

  他臉色凝重地起身,緩緩上前幾步,站在正對的那面墻壁上觀察。

  黑色的物質越來越多了,圖案也變得混亂起來,開始相互覆蓋。

  李邵遲疑地伸出手,用指尖稍稍觸碰了下,揉了揉,放到鼻尖細細一聞。

  一股鐵銹味混雜其他的味道傳來。

  “血液?”

  “不,不單單只是血液那么簡單,其中似乎還混雜了某些未知的雜質,使之擁有強烈的腐蝕性。”

  “至于那些圖案…”

  細細辨認了一下。

  “似乎是一種儀式性的獻祭圖解?”

  “還有…”

  李邵望著圍繞自己不斷飛舞的綠色熒光。

  “這些又是何物?”

  他從熒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是在哪兒感受到的呢?

  正當他苦思之時。

  忽然。

  高聲調的嬉笑聲響徹密室,聽著令人毛骨悚然。

  一只手腕般的附肢忽然從血液灘中飛速探出,徑直抓來。

  “我想起來了!”

  李邵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附肢。

  “那是我的氣機!”

  此念一出,綠色熒光忽然大放光明,一道巨大的身影從中緩緩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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