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古代的說法,那應該稱之為“木僵”。
心臟還在跳動,呼吸也未曾停止,只是永遠地陷入了昏迷當中。
以現代社會那高速發展的科學技術,植物人蘇醒過來的例子也是極少,更別說現在這個落后世界,幾率就更小了。
最起碼,從唐瑾和萬伯兩人得到的記憶來看,還沒有一個凡人在受了道意一擊之后,能夠重新復蘇的例子出現。
實際上,道意的攻擊對于所有的生命體而言,都是擁有一定傷害的,尤其以動物最佳,因為它們擁有大腦。
而對沒有大腦的植物來說,可能效果第一次看不出來,但只要多試幾次,道意的傷害就能逐漸顯露出來。
據記憶中那個中年道士的說法,他認識一個道士,為求突破,曾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一座森林中練拳。
拳意覆蓋了林中的每一顆樹木,每一株花草,三年過去,那個道士拳意大成,可那座森林當中,也沒有一顆活的生命存在了,動物死亡,花草枯萎,樹木倒塌。
完全成為一片死林。
“僅僅是最低等級的煉意境道士,哪怕只有初期,可只要修出道意,隨手一擊,就能造成如此傷害,這個世界果真奇妙。”
李邵感慨著,同時從旁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細長木棍,穿過洗凈的黃魚身體,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一連串了五六只,這才停了下來,不是不想繼續,而是火堆就那么大,再多串一些,也沒地方放。
烤了一會之后,魚肉的香味就逸散開來了。
李邵拿起一串烤魚,外表漆黑,魚鱗翻卷,已經烤焦,這也沒辦法,身上油也沒有,沒有時時刷油,烤什么都會烤焦。
等涼了一會,剝開表面的焦鱗,嫩白的魚肉當即顯露出來,因為魚鱗的保護,魚肉倒是完好無損。
撕了一塊魚肉下來,扔入嘴中,細細咀嚼之后,咽入喉嚨。
“嗯…沒有加鹽,這味道果然是有些清淡啊。”
雖是這么說,可對餓肚子的人來說,甭管有沒有放鹽,能吃,不難吃就行了。
沒過一會,七八條黃魚就進了肚子。
吃飽了,李邵站起來走動了一會,等感覺差不多了,這才重新坐下,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要獲取一個永久宿主,第三個方法,讓靈魂與面具百分之百相融,完全掌控面具,所用時間太長,不取。”
“那就只有從這個世界的道士身上入手。”
“我融合萬伯身上飛出的魂籽,得到了他全部的記憶與能力,等同于有一個老師時時刻刻教導,實力也能飛快上漲,就像重修一樣,不久之后就能達到煉意境后期。”
“但萬伯得到的傳承是殘缺版本的,煉到后期也就沒有了,想要更進一步,需要得到完整的傳承才行。”
“而剛好,我占據的這具宿主的身份,為寧龍郡唐家的第三子,唐家可是一個世家,里邊擁有無數傳承,更進一步的契機,就在那兒。”
“如此,下一步的目標便定下了,去往唐家,獲得傳承!”
想到這里,李邵抬頭望了一眼森林。
“我記得這片森林,似乎附近建了一個鎮子,是叫五懷鎮的?身上還戴著幾張銀票,雖然濕了,但也不是不能使用,只要到了鎮子,就能買上一匹馬了。”
雖然不買馬匹也不是不能去往寧龍郡,但用腳走,不僅速度慢,而且累,花費時間還長,身上有錢的話,那為何不買一匹馬,這可輕松不少。
“不過,唐瑾和萬伯兩人從未來過這片森林,對于它的印象也是極少,不知里邊有什么危險,會不會有猛獸之類,在去五懷鎮之前,得先做好準備。”
李邵起身,去森林里溜達了一圈,出來之后,手里就多出了幾根棕色的樹枝,筆直,長度差不多相同,是特意選的。
將樹枝末端放在火堆里,燒成黑色,碳化,又重新挑出來,熄滅火焰,放在附近找來的一塊石面上細細研磨。
如此兩三次之后,一根末端尖銳的木矛就出現在了眼前。
還有幾根樹枝,也是按照此法制作。
只消片刻,李邵身邊便多出了七根木矛,當然,是除了一些失誤的失敗品。
“前世有一段時間,曾瘋狂學習野外求生知識,本以為沒用了,沒想到還能在這個世界使用。”
感嘆了一會,將七根木矛背在身后,李邵開始朝著森林內前進。
太陽高懸,毒辣的陽光照耀大地。
走了一個時辰,汗水就已浸透衣物,引來附近的蚊蟲跟隨飛舞,李邵不得不停了下來,背靠一顆古木休息。
忽然。
遠處傳來異樣的聲響。
李邵連忙站起,從背后抽出木矛,捏在手心,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位。
灰色的樹藤晃了晃,一只黑毛犬從里邊蹦了出來,眼瞳不是黑色,而是一種罕見的灰白,蘊含著一股死寂之意,似乎有什么病癥,嘴角都合不攏,骯臟的涎水不斷淌出。
原來是一只狗,不過,看它模樣…莫不是有什么病癥?
正思索間,黑色惡犬忽然低吼一聲,飛躍而來。
李邵不愿那只疑似“染病”惡犬接近,手掌下意識捏起,往前方直直砸去。
風拳!
一道青眼烏鴉虛像飛出,以無視慣性的速度飛速沒入惡犬軀體,當即停在了原地。
正當李邵以為大局已定,可沒想到,那惡犬只是愣神了一會,重新恢復神智之后,又朝他跑來。
眼看滿口犬牙越來越近,來不及細想為何道意沒有發揮效用,手中木矛就是下意識刺了過去。
從惡犬口中探入,背后刺出,帶起一篷鮮血。
呆立片刻,尸體陡然倒下。
抽出木矛,看向矛尖,數道裂紋浮現。
“沒用了。”
搖了搖頭,將這支報廢的木矛丟到一旁。
“不過,這只黑犬又是怎么回事?為何道意對它沒有效果?”
不,不應該說沒有效果,只是那可以使人變成“木僵”的道意,放在黑犬身上,只能使其愣神片刻罷了。
“是我自身的原因,還是這只跑來的黑犬特殊?”
一只黑色的麻雀忽然從遠處飛來,落到頭頂的一根樹杈上。
唧唧!唧唧!
歡快鳴叫間,一道青眼烏鴉虛像忽然從底下飛出。
一只修長的手掌接住落下的麻雀。
仔細檢查之后。
“醒不過來了。”
李邵將麻雀扔下。
“看來,是那只黑犬的原因。”
可找了半天,也只能看出黑犬的眼瞳灰白,與一般的犬類大不一樣,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異常。
停頓片刻,將黑犬之事扔在腦后,繼續前進。
一個絕美的背影,穿著月白色長裙,身材婀娜,黑色長發披散身后,柔順異常,看上去似乎是個少女。
遠遠看見背影,可沒等李邵呼喝,那白裙少女身體驀然一震,緩緩轉過了身體,灰白色死寂眼瞳,臉上帶著一抹黑紅污漬。
那是…血?
李邵的喊聲一下停在了喉嚨里。
如果不提臉上的污血,白裙少女的容貌還是很漂亮的,與她的背影也很匹配,并非傳說當中的背影殺手。
不過加上那黑血與白瞳之后,就顯得很是驚悚了。
是被黑犬咬了,得了狂犬病?
正當心底嘀咕之時,那白裙少女也發現了李邵,忽然吼叫一聲,狂亂地朝著他襲來。
風拳!
李邵毫不猶豫地出拳。
青眼烏鴉虛像沒入少女身體,可她愣神片刻后,又重新動作起來。
果然如此。
這個情況不出李邵預料。
但因為之前有了應對黑犬的經驗,在虛像出現之后,就立刻有著一支木矛從旁邊直刺而來。
矛尖避開少女的手臂,深深沒入心臟位置。
暗紅的鮮血流淌。
但沒想到,那少女還能繼續掙扎,竟然硬是頂著木矛前進,矛尖刺破后背,帶著一些心臟碎肉。
過了一會之后,李邵也察覺出不對來了。
怎么回事,生命力這么頑強?刺了心臟還不死?
聯系起剛才殺死黑犬的記憶,畫面停在木矛穿過犬嘴,從背后貫出的畫面,當即有所明悟。
又從身后取出一支木矛,在手中拋了拋,手臂彎起,看準時機,刺!
白裙少女掙扎的身形終于停了下來,一支木矛從她的腦袋中直接刺了過去。
“果然,要破壞大腦,才能讓它們停止掙扎,這個情況,怎么這么像前世游戲里邊的喪尸啊?”
難道古代也會出現喪尸嗎?
這個…還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是喪尸的話,那道意對它們不起作用的原因我也猜得出來,因為控制它們行動的并非是它們大腦,而是遍布身體的喪尸病毒。”
“雖然道意能夠破壞一部分病毒,使得身體癱瘓,但緊跟其后,就有無數病毒補充上來,這就是為什么道意沖體之后,它們會愣神片刻,卻很快就能恢復的原因所在。”
李邵抬頭看向遠空,幾朵灰色的云朵徐徐飄過。
“不過,這個世界存在道士這一超凡勢力,喪尸雖然危險,但想必應該很快就能鎮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