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了聯姻的心思,孫縣丞自然不想再與黑土縣有什么瓜葛,反正就是不得罪也不巴結,一切都公事公辦。
只是,現在方哲帶著人來到了縣衙,而且還是兩百人之眾,無論如何,孫縣丞都應該見一見。
“去請方二公子進來!”
孫縣丞沉吟了片刻,讓人去請方哲。
很快,方哲來到了縣衙后廳,還帶著幾名身強力壯的方家族人。
“賢侄如今貴為涼州城北部尉,遠道而來,老夫卻忙于縣衙事務,沒有為賢侄接風洗塵,真是慚愧啊。”
看到方哲前來,孫縣丞臉上立刻就笑容滿面。
方哲看了孫縣丞一眼,也笑著說道:“縣丞大人客氣了,現在小子還沒有正式上任,當不得大人如此稱呼,縣丞大人可是總覽縣丞大大小小的事,自然諸事繁多,小子哪里有勞縣城大人相請?小子這次冒昧登門拜訪,其實是有一事相商。”
“賢侄有何事盡管說。”
孫縣丞一臉笑瞇瞇,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打量著方哲。
他為永涼縣縣丞,做了幾十年的官,對永涼縣可謂是了解透徹。黑土縣的情況,孫縣丞更是無比清楚。
他知道方哲是一個讀書人,是講道理的,如今帶著這些人來,明顯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作為人精,他也只能笑臉相迎,畢竟巴掌不打笑臉人,想來方哲也會給自己一點薄面。
不過根據最近從黑土鎮傳來的消息來看。
眼前的方哲,哪里是一個好好的讀書人?
尤其是探子傳回來的情報,還描述了這些天方哲出門狩獵的兇悍,那可是活脫脫的土匪模樣,進了祁連山,連山賊都不敢來招惹的存在。
而且孫縣丞還得到了情報,方家這幾年蕩平了祁連山內大大小小的山寨,還收編了數千名山賊,因此才能從一個鎮子升級到縣城。
方家現在的家主方運,也因此直接踏入了八品修為,這在偏遠的天涼地區,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強者了。
這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地方豪強了。哪怕是縣衙的武力,也遠遠沒有收編的山賊一千人之多,因此,哪怕沒有方武,現在的黑土縣也不是孫縣丞可以隨意拿捏的。
方哲也沒有客氣,直接說道:“縣丞大人,您上次派了孫永工資到黑土縣來提親,我是回來才打聽到這祁連山中的山賊居然威脅孫大人。”
“不過孫縣丞放心,雖然舍妹現在很傷心,沒有婚嫁的意思,但是我們方家還是有不少好兒女的。”
“孫永公子上次前來,我們方家的大長老親女兒方柔就對孫永公子一見鐘情。”
“上次孫家下了聘禮。但因為祁連山內山賊的緣故,讓孫永公子受苦了,但是孫大人放心,這次孫永公子和方柔的婚禮我一定給操辦的明明白白,順順利利的。
“保管咱們兩家結了秦晉之好,這次我來拜訪縣丞大人,就是想與縣丞大人商議一個具體成親的日子,縣丞大人以為如何?”
“呃…”
孫縣丞有些無語,看著方哲一臉“真誠”的模樣,他心頭大罵方哲是小滑頭。
大長老的女兒方柔?一見鐘情?
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那方柔雖然名字聽起來柔弱弱弱的,可要是被名字欺騙了那可就是大錯特錯。
方柔是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能吃,一個女的,腰比水桶都要粗,恐怕使喚方柔過來,單單小臂就要比方永的大腿粗。
要是等孫永看到方柔,別說結成親家了,估計是想死的心都有啊!
就這?方柔還對孫永一見鐘情?
就方柔那副“尊容”,難道方家心里沒有點數?
方哲笑瞇瞇的看著孫縣丞,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古怪。
孫縣丞乃是官場老手,自然能隨機應變。
即便對于方哲睜著眼睛說瞎話有些惱怒,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
斟酌了半晌,孫縣丞才慢悠悠的開口道:“犬子上次被山賊劫走,受了驚嚇,甚至一度還神志不清。即便老夫延請名醫,犬子也無法一下子痊愈,需要時間靜養。或許一年,或許三年,甚至更久,如此以來,豈不是耽誤了方柔小姐?”
“咔嚓”。
話音剛落,只見方哲屁股下的椅子,好像“不堪重負”一樣,瞬間就四分五裂,發出一聲異響,散亂了一地。
方哲表情似乎有些愕然,隨后搖了搖頭,一臉的歉意:“縣丞大人,這縣衙的椅子太不結實了,有時間應該換一換了。對了,剛才縣丞大人說什么?”
孫縣丞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椅子今年才換,而且尋常時候就算坐上十年八年,也不會出任何問題,會不結實?
但他還是耐心的說道:“老夫說犬子受到了驚訝,可能三年五年才能治好,豈不是耽誤了方柔小姐?”
“嘭”。
一陣巨響回蕩在后廳,連孫縣丞都嚇了一大跳。
只見方哲解開了身后背著的一柄寒光凜冽的長槍,那應該是長槍吧?這桿長槍的形狀有些怪異,銀黑的槍身,要是沒看到槍頭,甚至會以為這是個棍子。
大槍就這么落在了地上,將地面的堅硬青磚都砸出了一個大坑,地面更是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這大槍得多重啊?
方哲又是一臉歉意的說道:“縣丞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子背著這把大槍不太舒服,想放下來,沒想到縣衙里的磚也不結實,也該換了。”
這時候,孫縣丞心中暴怒無比。
方哲三番兩次的舉動,孫縣丞哪里還不明白?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賢侄,這里是縣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孫縣丞也不客氣了。
他是堂堂的縣丞,又盤踞在永涼縣數十年時間,背靠涼州孫家,對于方哲是一點懼怕的心思都沒有的,之前也只是想加深勢利,根深蒂固,在永涼縣城,他的話就沒有人敢違背!
這么一個地地道道的地頭蛇,哪里會被方哲一點威脅給嚇到?
方哲卻仿佛充耳未聞,自顧自的說道:“真的抱歉,我這把大槍重達三百五十斤,的確是稍微重了一點,可能砸壞了縣丞大人的地磚。不過沒關系,明天我就讓工匠來把地面修補完善,縣丞大人可不要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