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枝這個當娘的可比他這個姨爹心‘狠’!更懂得放手,如何的放手。
就在林希言他們一臉溫柔的看著孩子們嬉鬧的時候,小劉拿著紙和稿紙蹬蹬飛快地跑了回來。
“怎么這么慢?”高致遠看著小劉問道。
“哦!鋼筆沒水了,我又吸鋼筆水來著。”小劉趕緊解釋道。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小劉看著他們說道,“我做好準備了。”拿著稿紙和鋼筆道。
“不行,你還得在去那些稿紙與鋼筆。”高致遠看著他吩咐道。
“不是已經有了。”小劉一臉迷糊地看著高致遠道。
“只你一個不夠,還得去拿。”高致遠催促道,“快去。”
“哦!”小劉轉身拔腿又朝辦公室跑去。
“等一下,等一下。”林希言叫住小劉道,“劉同志。”
小劉急剎車轉過身看著林希言道,“您叫我什么事?”
“你手中的鋼筆和紙留下來。”林希言指指小劉的手道。
小劉意味過來后,忙將手中的稿紙和筆遞給了林希言,轉身就跑。
就在林希言耐心等著的時候,高福生也找到了林半城夫妻倆。
“林老頭兒,可算是找到你們了。”高福生冷著一張臉看著他們倆氣喘吁吁地說道,“亂跑這么遠,累死我了。”說著抬起胳膊擦擦額頭的汗。
蹲在地上鏟野蘑菇的林半城聞言站了起來道,“你找我們干什么?”
此時的蘑菇頂端的小傘完全打開,雖然鮮味大打折扣,但不妨礙吃,話說新鮮的他們也吃不上啊!
“我阿爹找你們。”高福生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兒,別讓我阿爹等急了。”
“哦哦!這就來。”林半城站起來立馬應道,朝老伴兒使使眼色,兩人跟在高福生的身后下了山。
林母一聽高場長找他們,這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個節骨眼兒找他們,實在不能不讓他們多想。
林母神色惴惴不安地看著林半城,眼神示意道,‘不會兒子被發現了吧!’
林半城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別胡思亂想,從高福生的神色來看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真的露餡兒了,這小子不會這么‘溫和’。
林半城看著自己的老伴兒,指指高福生的后背,又指指自己,才道,“小高同志,高場長找我們干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啊!到了你們就知道了。”高福生手里拿著樹枝拍打著山路兩邊的灌木叢,漫不經心地又道,“好像跟寶貝拖拉機有關。”
林半城聞言跟兒子無關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這小子一說拖拉機,他就知道,全林場的寶貝疙瘩又壞了。
可是這根我們有什么關系,那寶貝他就是敢修,他們也不讓啊!怕他報復林場,連靠近的機會都不給。
林半城看向老伴兒,看著她拍著胸口長出一口氣。
真是這混小子來了,高興之余又害的他們提心吊膽的。
要是有機會單獨說話的,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差點兒被他給嚇出心臟病。
雖然心放到肚子里了,可是心里還是滿是疑惑,高場長找他們干什么?
林半城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懷著忐忑不安地心,夫妻倆踏入了放拖拉機的倉庫。
為了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專門搭建了庫房,怕風吹雨淋了。
當林母看見拖拉機身旁的兒子時,一臉的驚恐腳下一軟,幸好林半城眼疾手快扶著她。
林半城嘴上趕緊說道,“走路怎么這么不小心。”又小聲地飛快的說了一句,“老伴兒,穩住。”陡然提高聲音道,“沒事吧!”
“沒事。”林母揮開林半城的手道,深吸幾口氣,穩住心神。
在林母要跌到的那一刻,林希言差點兒沒一個箭步沖出去。
花半枝則死死的揪著他的衣擺,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也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小心’兩字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幸好高致遠他們心思全在林半城夫婦兩人身上。
“阿爹,人帶來了。”高福生立正站好,舉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
“臭小子。”高致遠笑著說道,抬腳踹踹他的屁股道,“去那邊玩兒去,別耽誤我們干正事。”
話落高致遠上前一步看著林半城他們道,“讓你們來,是因為著拖拉機又壞了,鎮上農機站的修理師傅吃喜酒去了。正好這位羊城機場的人會修,就幫把手。”頓了一下又道,“而你呢!會畫圖紙吧!”
“會會!”林半城忙不迭地點頭道,有點兒知道高場長找他來干什么了。
果然如他所想,高致遠接下來的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讓他將兒子的修理步驟完整的畫下來。
林半城聽到兒子的工作單位是滿心疑惑,這小子啥時候調動工作了,他咋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時候。
“那現在就開始吧!”林半城神色如常地看著他們說道。
“好!”林希言卷起白色襯衫的袖子道。
“等一下!”花半枝與林母齊聲開口道。
“怎么了?”高致遠目光在花半枝與林母身上來回的轉了轉。
林希言回頭看向花半枝問道,“枝枝。”
“問他們要一件舊衣服,你這衣服一回兒弄的滿身油污。”花半枝看著他指指他的衣服,在指指那外表干凈拖拉機,發動機壞了,這里面可干凈不到哪兒去。
林母一聽兒子對她的稱呼,在看看兒子那雙眼睛中的柔情似水。
恐怕她和老頭子猜測成為現實了。
接下來高場長的話證實了這一猜測。
“你愛人說什么?”高致遠看著林希言問道。
“她怕我把衣服弄臟了。”林希言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高致遠看著林希言身上那干凈整齊的衣服,拍了下額頭道,“瞧!我這記性。小劉快去把你的工作服拿來。”
林希言聞言蹭蹭鼻尖,對于別人的衣服他實在有些穿不慣,不過非常時期,他只好忍耐了。
兒子的臭‘毛病’當娘的最清楚,林母實在不愿意兒子委屈自己忍不住開口道,“我那里有老林的洗干凈的舊衣服,我…”
林半城聽到老伴兒這么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老娘們,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
擔心的眼神在林希言與高致遠身上轉來轉去。
林希言張了張嘴,心里話在舌尖上滾了一圈又咽了回去,看向了高致遠。
“蹭上油污的話不好洗。”高致遠想也不想地說道。
“沒關系,我們不講究的。”林母立馬說道,她怎么會看見老伴兒遞來的擔心的眼神,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感情戰勝了理智。
林半城心里那個氣啊!冷靜、理智呢?看見兒子就把他的叮囑都忘了。
林母突然出聲,讓林希言說什么都不合適,目光也不敢與高致遠接觸,怕泄露太多的情緒。
“既然你愿意拿出衣服,那就用你的好了。”高致遠也爽快地應道,“林同志最好跟著一起去,把衣服換了再回來。”
林希言斂去眼底的不可思議看著高致遠。
“看我干什么?快去啊!我們可等著你來修拖拉機呢!”高致遠輕笑著催促道。
“哦!”林希言看向林母克制且客氣地說道,“麻煩您了。”
林母還是一臉的震驚,暈乎著呢!
林半城趕緊扯扯她的胳膊,“還不快去。”多好的機會還愣著干什么?
“哦哦哦!”林母慌張地說道,“跟…請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家的視線。
林母激動地看著他,紅著眼眶,哆嗦著嘴唇道,“你…你…來干什么?”
“阿娘。”林希言看著他邊走邊說道,“別激動,冷靜,保持面部表情,別讓人家看出什么來。”
林母聞言警惕地看著四周,深吸幾口氣,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后,才若無其事地說道,“老實交代你怎么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阿爹看見你快被嚇死了。”
“我想你們了,所以就來了。”林希言看著前方,神色如常地說道。
“胡鬧!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離不開我們,你阿爹當初怎么說的你忘了。”林母面色平靜地輕斥道。
“我知道。”林希言點了下頭道,心里有許多話要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阿娘,你喜歡看見我。”林希言可憐兮兮地說道。
“你這混小子,那是建立在安全的基礎上。”林母頓時拉下臉來道。
他們寧愿忍受著日夜思念的折磨,也不想給他帶來一點兒危險。
“阿娘,我們見面的時間也許就這一次,您要一直教訓我嗎?”林希言飛快的瞥了一眼林母撒嬌道,“您就不想知道我過的怎么樣?好不好!”
“臭小子。”林母聲音沙啞地說道。
林希言的話把林母給弄哭了,“阿娘,咱們先把拖拉機給修好,在坐下來慢慢聊,您想怎么罵我都成。”
“說起這個你會修拖拉機嗎?”林母聲音中透著擔心地問道。
“我不會修不是有阿爹的嗎?”林希言忽然笑嘻嘻無賴的說叫道。
“你阿爹哪里會修拖拉機啊!”林母走到自己的竹屋前拾階而上,推開門道,“進來吧!我給你找找你阿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