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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甩包袱

  花半枝在心里冷哼一聲,‘好一個狠心的男人,好一個急于撇清關系的男人。’

  花半枝半掩著雙眸,遮住眼底劃過一抹寒霜,再抬起頭來,一臉正色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個…我姐雖然沒了,可她始終是你們周家的人。你打算什么時候將我姐的尸骨收殮了,葬到你周家的墓地里。”

  “我剛才說了,我和你姐沒有婚姻關系,是封建糟粕。”周天闊聞言太陽穴直突突,還想著入我家的墳地,怎么可能。

  “可我姐為你生了兒子,生是你周家的人,死是你周家的鬼啊!”花半枝紅著眼眶,眼淚在打著圈,“你如果不管的話,我姐就是孤魂野鬼了。”話落刷的一下如斷線的珍珠似的落下來了。

  “這是封建迷信,我是無神論者。”周天闊嫌惡地看著她說道,“你姐的事情,你自己管,別來煩我。”

  “你怎么能這樣?做人得講良心。”花半枝流著眼淚,拍著大腿,嚎起來道,“我姐為你家當牛做馬了這么些年,上伺候公婆,下照顧小的,里里外外的,到頭來成了孤魂野鬼了。”抬起胳膊指著他道,“他沒良心啊!姐你命好苦啊!嫁了個陳世美…”

  透過花半枝那張悲淚縱橫的臉,那哭腔,真是高低起伏、抑揚頓挫;聽哭音,云起雪飛、動人心魄;那內容,悲壯生動、感人肺腑…

  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周天闊聽著她‘嚎喪’被氣的火冒三丈,太陽穴直突突,滿臉通紅地看著她爆喝一聲道,“夠了!”

  娘的再讓她嚎下去,老子的臉都被丟光了。

  幸好四合院夠大,正中午的大家都在食堂吃飯。此時又刮起呼嘯的大風,剛才還陽光普照呢!這天氣真是如孩子的臉似的,變的真快。

  花半枝被嚇的一哆嗦,抬起胳膊拿著襖袖子粗魯的擦擦臉,抬眼看著他抽抽搭搭地說道,“俺又沒說錯,都是事實,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兒子都有了,咋還一個勁兒的否認呢!恁咋心那么狠呢!”

  孩子?周天闊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幽深不見底的雙眸劃過一抹精光道,“讓你姐入我家墳地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不信這個,這輩子交給部隊了,真到了走的那一天,也不埋在老家了。

  至于佩蘭都是革命同志,無神論者也不會在意的。

  “你說的什么意思?”花半枝抬起紅腫著雙眼看著他說道。

  “想讓你姐埋在周家的墳地的話,孩子你來照顧。”周光明深沉的眸光直視著她道。

  花半枝深邃古井無波的雙眸就那么靜靜的與他對視,只看的周天闊渾身不自在心虛的別過臉。

  ‘原來還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啊!’花半枝在心里冷笑一聲,唇瓣浮現一抹暗嘲。

  “他可是你親生兒子。”花半枝啞著嗓子開口道,聲音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指責。

  周天闊嗤笑一聲道,“兒子?我不曾知道他的存在,我沒有參與過他的一天生活,在我眼里他連同事的孩子的都不如。”食指怒指著門外道,“你知道你們到來對我意味著什么嗎?我一點兒都不高興見到你們,我恨不得你們從我生命里消失。懂嗎?”

  “你現在的意思是要趕我們走。”花半枝又拍起大腿,扯開嗓門又嚎起來,“啊!”

  “給老子閉嘴。”周天闊見狀怒喝一聲道。

  暴怒的聲音嚇得花半枝合上了嘴,眼神帶著決絕,看著他梗著脖子道,“我和光明是不會走的,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光明是你兒子,你不能不要他。”哭天抹淚的又說道,“你要趕我們走,就是讓我們去死。”

  “不許哭,誰說要趕你走了。”周天闊暴躁地說道,面對著只會嚎啕大哭的她,氣的他腦殼生疼。

  周天闊發現對付他們就不能和顏悅色了,他們沒有一點兒眼力見,決定改變策略,不能在順著她的思路。

  周天闊臉色黑如鍋底,兇神惡煞的瞪著她,兇道,“現在不許哭,聽我把話講完了。”粗獷的聲音令人震耳欲聾,他視線緊緊鎖在花半枝身上道,“第一,我不會趕你和孩子走的。”

  “可你說…”

  花半枝在他的怒視中,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無聲。

  周天闊煩躁的扒拉扒拉腦袋道,“孩子交給你照顧,因為我沒有時間。”

  “他是你兒子,你是孩子的父親卻不想承擔…”花半枝忽然住嘴,這話太文縐縐了,改口道,“你卻不想管孩子。”

  “誰說我不管孩子了,我會每個月給孩子三塊錢的生活費。”周天闊語氣盡量和緩地說道,“我只能做到這些,你和孩子盡量別出現在我的眼前,打擾我的生活。”

  花半枝黝黑且發亮的雙眸緊緊地盯著他道,“這就是你的條件,就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了我們。”

  “那你想怎樣?”周天闊猛地拉下臉,語氣不善道。

  花半枝坐直了身體,黑眸微微瞇起,凝眸看著他道,“你不會看不出來,光明很依戀你。他看見你雙眼都放光的,他做夢都想著見到你。”

  周天闊低垂著眼瞼一陣靜默,一副就這樣,你說什么都沒用。

  花半枝冷眼看著他道,“是你的新媳婦容不下光明。”

  “不是,這和她沒有關系。”周天闊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她嚴肅認真地說道,“這是我自己下的決定,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待在家里的時間少。你來照顧孩子是最合適的。”

  “你爹娘哪里你準備怎么說?”花半枝看著忽然想起來問道。

  “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和我愛人的工作忙孩子交給你照顧。”周天闊天真地說道。

  花半枝看著頭腦簡單,像甩包袱一樣急于甩掉他們的周天闊。

  ‘你自己送上門的,就別怪老娘不客氣了。’花半枝看著他釋放善意道,“要我照顧孩子也可以,錢太少了。”

  “那你說多少合適呢?”周天闊表情嚴肅地看著她道。

  “每個月五塊錢的生活費,光明上學的學費另算。”花半枝黝黑犀利的眸子閃著精光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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