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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訪談與借錯的刀

  三天的年會,時間過得好像比去年慢得多。

  這是因為,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情都找上了張子凡。

  從第二天上午開始,魔都世博館的門口就陸陸續續有各色各樣的記者,架起長槍短炮,希望能夠采訪到張子凡。

  到了第三天,更是連黑的、白的外媒也都出現了。

  而這些記者當中,正兒八經是科學頻道派來采訪學術內容的,寥寥無幾。

  絕大部分,都是各種媒體的娛樂記者,簡稱狗仔。

  好好一個學術會議,硬生生被他們變成了一場新聞發布會,甚至是娛樂盛典的架勢。

  這不是張子凡希望看到的。

  他一個電話,叫來了這個月剛剛拿到生涯五連勝的李景旺,做起了安保工作。

  那樣的小狗在,老李拳能嚶嚶嚶八個。

  不夠現在畢竟還是法治社會,張子凡還是不敢真揍這些“無冕之王”的。

  至于最后,李景旺到底是靠自己的大身板擋住記者,還是靠新科亞洲格斗王的身份吸引敵人的火力,為張大院長做掩護,張子凡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人活在世,終究是生活在人情之中。

  最終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人把關系找到了楊婷婷身上,成功抓住了張子凡的軟肋。

  自從破瓜落紅之后,楊婷婷表面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變化。

  依然是那個大事聰穎,小事迷糊的丫頭。

  但張子凡發現,她對著空氣傻笑的次數變多了。

  最要命的事,所謂食髓知味,這雙人運動也越來越頻繁了。

  “老李,晚上你一定要把記者堵在酒店外面,知道了嗎?我和楊院長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談。”

  張子凡吩咐了李景旺之后,與楊婷婷兩人捧著一大堆文件走進了電梯。

  然后兩個小青年在電梯里就啃了起來。

  當然,電梯是有監控的,自然不能更進一步。

  辦公這種事,自然是要在房間里進行的。

  當一番云雨,楊婷婷靠在張子凡胸口上,手指在他的皮膚上畫著圈圈。

  多年來的默契,讓張子凡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一絲絲猶豫。

  “怎么了?是不是剛才弄痛你了我可先說好,那個動作是你自己要求的,難度系數太高不能怪我!”

  “哼,才沒有!”

  楊婷婷下意識地揉了揉大腿,然后有些遲疑的說道,“那個…我媽媽給我打電話了…她有個小姐妹,是做傳媒的…”

  聽楊婷婷把事情說完,張子凡知道她會什么要吞吞吐吐之后又吞吞吐吐了。

  楊婷婷一貫是冰雪聰明的,自然知道,張子凡對于接受采訪有些抗拒。

  自己如果利用情侶的身份要求對方做事,說不定會讓張子凡感到討厭。

  張子凡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

  “你呀,想太多了!咱兩誰和誰,用得著那么客氣嗎?大不了,一會…”

  說著,張子凡一連壞笑的貼在楊婷婷耳邊,低語了起來。

  “討厭!”

  楊婷婷白了張子凡一眼,然后裹起毯子,“至少關掉燈…”

  說句實話,這種狀況下,正常的男人都是很難拒絕的。

  甚至那一刻,張子凡都能理解,為什么那些包養情婦的大貪官會那么愚蠢地答應情婦各種各樣的要求,答應她們日后轉正,甚至還能立下字據。

  做出這種蠢事,完全不符合他們平日里滴水不漏的官場老油條的人設。

  現在,張大院長理解了,全都理解了。

  不過張子凡倒還不至于那么夸張。

  接不接受采訪,本來就不是什么原則性問題。

  原本張子凡只是怕麻煩,打算專門挑C站之類的大站露露臉,別的就不浪費時間了。

  不過既然有人拜對了菩薩,張子凡自然也要給個面子。

  反正這說到底也是增加知名度的事情,對于浩然醫院和浩然醫高專的發展有利。

  心滿意足的完成二番戰之后,張子凡將楊婷婷的腦袋枕在手臂上,“說吧,是哪個媒體,天府時報還是川省電視臺?”

  “不是川省的媒體哦,是一檔訪談節目,叫做《盧豫有約》…”

  訪談類節目,張子凡不是第一次上了。

  崔娃的《每日秀》上,張子凡曾經表現過很棒的舞臺效果。

  所以張子凡并沒有把這次采訪當做一次挑戰,很愉快的把時間定在了年會結束后的第二天上午。

  盧豫應該是個女主持吧,還能比小崔和老錢更難對付嗎?

  不存在的!

  張子凡將這事放在了一邊,他還有別的小事要處理。

  魔都年會落下帷幕,張子凡和去年一樣,又拿了個特殊貢獻獎。

  不過就像考試。

  去年拿一百分是因為張子凡確實考了一百分,今年拿一百分是因為,這張試卷總共就只有一百分。

  兩者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和國內大部分學術會議一樣,圓滿結束之后,一頓鞏固感情,聯絡情誼的大餐是免不了的。

  今年張子凡也再也無法韜光養晦,被拉上了主桌。

  好在張大才子“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名聲在外,還真沒什么人敢強行給張子凡灌酒。

  反而是張子凡展現了自己隨和、謙遜的一面,向各位老專家頻頻敬酒,各種不要錢彩虹屁張口就來。

  不要說,張子凡拍彩虹屁,有他獨天得厚的優勢。

  首先,他年齡小,什么肉麻的話都能說,不會顯得突兀和有失風骨。

  其次,張子凡分量還足。

  已經是這個級別的專家教授了,平日里聽到的恭維自然不在少數。

  但無論是學生們,還是下屬們,又或者是材料商、醫藥代表、患者家屬。

  無論是誰,他們的吹捧,已經不能讓專家們年老塵封的心靈產生什么漣漪了。

  而張子凡不同。

  這可是公認的目前最有潛力的醫學新星。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未來江郎才盡了。

  只憑借著神經元定向誘導分化治療腦損傷的這一項貢獻,也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被一個同等地位的人夸獎,而且是以藐視權威形象示人的學術黑馬夸獎,這種感覺自然特別棒,令人欲罷不能。

  一頓飯下來,各個雄霸一方的醫學大佬對張子凡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

  看來之前的看法有失偏頗,這個年輕人不僅僅有才華,也有修養。

  至于九院那幫人,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才會得罪這個年輕人的。

  年輕人嘛,脾氣肯定有,更何況這樣的少年天才。

  我們這群老一輩的,更應該關心他,做出自己的表率嘛!

  當一個人擁有無法掩蓋的價值的時候,大家總是會以愈發寬容的心來對待他,甚至為他的行為尋找各種合理的借口。

  雖然用了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小花招,但張子凡發自內心的尊敬國內老一輩的醫療專家的心,是赤忱的。

  而老安德森這邊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他研究過中國的酒文化,知道酒是中國人社交的重要媒介。

  中國人敬重老人,有給老年人敬酒的傳統。

  老安德森想趁著張子凡給自己敬酒的時候,替兒子向張子凡道歉,最好能和他達成和解。

  可他左等右等,張子凡別說給他敬酒了,就是理都沒有理他。

  反而是湯盈盈拉著阿里,跑來給老安德森敬酒。

  按照湯盈盈過往的認知,外國專家來到中國,遇到這樣的酒局,大部分情況是格格不入的,完全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大部分外國人喝不慣白酒,甚至認為它有一股塑料味。

  而用紅酒干杯,這種事也不是他們干得出來的。

  但這種事情不是絕對的。

  五十年代中國接受老大哥幾百個大型項目援助時,和蘇聯專家就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深厚情誼的。

  所以,只要把自己當做俄國人,就能入鄉隨俗,接受一眾中國友人的簇擁了。

  可今天的安德森老師實在是有點凄涼。

  他選擇了入鄉隨俗加入酒席,卻被完全冷落了。

  除了偶爾有些中國專家想起來,身邊還有這么一位很給面子的大鼻子,給他敬上一杯外,老安德森一直在顧影自憐。

  作為學生,湯盈盈自然要給老師解圍了。

  她端著酒杯,先是給老師敬了一杯酒,又挨個給各個專家敬酒。

  至于阿里,則很不爽的站在一旁。

  因為按照宗教習慣,他的妻子也是不能喝酒的。

  但這是給老師撐場面,阿里也不敢多說什么。

  到了張子凡面前的時候,湯盈盈已經有了幾分醉態。

  她勾著如絲的眼睛,看著張子凡道:“張院長,您是我們年輕人的表率,我這一杯,即恭喜您開發出這么偉大的醫學模型,也要感謝您為全人類,尤其是腦病患者做出的貢獻。”

  張子凡舉起杯,笑著道:“我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有眼無珠、水性楊花,我也不會得到袁強這么好的幫手。”

  說著,張子凡直接把酒倒在了地上,

  “啊呀,各位老師,不好意思,我好想有點醉了,我得上趟廁所,抱歉,抱歉!”

  張子凡龍行虎步,健步如飛的走向廁所。

  留下湯盈盈的酒杯舉在半空。

  酒桌上是比較嘈雜的,張子凡說了什么,大部分人也沒聽清。

  就算聽見了,也多半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只是覺得,張子凡好像落了一個小姑娘的面子,沒有接她的敬酒。

  不過落就落吧,一個留英博士而已。

  這年頭,博士不稀奇,留英也不稀奇,張子凡這樣的地位,當然不接酒也是正常。

  不自覺的,大家都忽視了,這兩個人其實是同齡人的事實。

  湯盈盈有苦說不出,她不是沒想過張子凡因為袁強的關系會對自己感官不好。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自己多少也有幾分姿色吧?

  現在姿態又放那么低。

  有必要侮辱人嗎?

  果然,中國男人就是配不上中國女人!

  就算是有才華的男人也都一樣!

  這時候,阿里一巴掌拍在湯盈盈的肩膀上。

  巨大的力量讓她肩膀一沉,手里的酒全部灑在了地上。

  阿里嫌棄的說道:“你還在干什么!老師在叫我們過去!還有,你喝了不干凈的東西,自己知道應該怎么做吧?”

  湯盈盈臉色發白的點了點頭,道:“親愛的,放心吧,我知道的…”

  張子凡虛了虛,洗完手后回到桌前。

  湯盈盈還沒有離開,和阿里一起,正在老安德森邊上說著什么。

  “老師,他真的很無禮,我再去也沒用啊…”

  “叫你去你就去,你和張教授都是中國人,年紀也差不多!”

  老安德森不知道張子凡對湯盈盈有多么厭惡,還準備讓自己的學生用美人計,把張子凡約出來明天吃個便飯呢。

  當然,這不是說老安德森要湯盈盈色誘張子凡。

  只是請人吃飯,肯定是讓顏值高的異性去發出邀請,成功率高一點。

  自己一個糟老頭子,按照安德森對張子凡的認知,被拒絕的可能性相當大。

  借刀殺人,張子凡從系統中取出了這張卡牌。

  借刀殺人和仁王盾一樣,本質都是不會危害到品行端正之人。

  甚至都不用品行端正,只要沒有太大的惡行,都不會受到傷害。

  口腔科掛著仁王盾已經一年了,可至今被處理過的醫鬧,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大部分的醫療糾紛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其中有醫生的失誤,也有患者的誤解,并不算是黑殺。

  而借刀殺人也同樣如此。

  和游戲里一樣,借刀殺人的兩人之間,首先需要足夠的攻擊距離,而且被攻擊者如果有閃,同樣不會受到傷害。

  但這兩人有閃嗎?

  張子凡不知道。

  試試就知道了。

  他舉起卡牌,手指輕輕一彈,卡牌化作流光飛向了老安德森。

  在張子凡想來,沒有誰比安德森更適合教訓他們了。

  導師教訓學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科琳娜帶著一個衣冠楚楚的白人中年走了過來。

  那個白人個子很高,腿很長,一步就邁到了張子凡身邊。

  “張教授您好,我是邁克爾·舒馬赫先生的律師,就在剛才,舒馬赫先生已經授權于我,向您進行基金捐款方面的交割,您有沒有時間,我們需要詳細談一談。”

  涉及五個億的現金流動,這自然不是銀行劃卡就能辦成的事情。

  其中如何轉賬,如何合理避稅,都是相當專業的學問,需要專門的律師來處理。

  眼前這個中年人看上去就很專業,很讓人放心。

  但張子凡看著他被光束擊中,正在電弧閃爍的胸口,不由地呆住了。

  借刀錯刀了,這張錦囊牌還有效嗎?

  張子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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