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弟。”
剛剛踏進客棧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抬頭向聲音傳來處望去。
在二樓靠窗的位置,齊昊正舉著手中的酒杯對著自己微笑點頭。
到達二樓后,見到同桌的除了齊昊外,還有他的幾名師弟。
上次在流坡山時都相互介紹過得。
秦重眨了眨眼:“忘記幾位師兄叫什么了,好尷尬,算了,不喊名字了,他們也不會知道我給忘了。”
向齊昊等人拱了拱手:“齊師兄,諸位師兄好。”
幾人也都向秦重見禮,然后讓出了一個挨著齊昊的位置。
秦重坐下后見到林驚羽也在此桌,不過坐在角落處,看樣子喝了不少,醉態濃重,估計要倒了。
向齊昊投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齊師兄,林師弟這是?”
齊昊嘆了口氣,放下手中酒杯:“秦師弟你不知道驚羽這是為了大竹峰的張小凡師弟。”
說著便向秦重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那晚在流坡山上,秦重幾人都沒有看到張小凡手持噬魂棍陷入瘋狂的模樣,當時情況混亂,也沒有機會到處亂看。
后來青云門眾人退回到了昌合城后,蒼松田不易等人也才從其余人的嘴里知道了張小凡的血煉的法寶中有一部分是嗜血珠。
當初在青云山七脈會武后七脈首座便已經知曉了張小凡的燒火棍是由大竹峰山谷中的一根奇怪短棍血煉而成,在傳說中血煉之法是魔教中人都談之色變的邪門煉寶法決。
但青云門七脈首座最后的決議卻是將那法寶還給張小凡,此事不再提及。
這說明只要弟子們不觸犯原則上的錯誤,青云長輩們都是愿意諒解和信任門下弟子們的。
但問題現在也出現在了這里。
師門相信張小凡,可張小凡上次卻沒有說過關于嗜血珠的絲毫消息,即便說他年紀尚小,不認識魔教寶物嗜血珠。
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張小凡那件寶物中有嗜血珠,那張小凡卻是嘴一閉,什么也不肯說,還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做給誰看?
師門對他信任,培養他,歷練他,他就如此回報師門?懷揣魔教至寶嗜血珠,還閉口不言,這就是他張小凡對青云門,對大竹峰,對他師父田不易的態度嗎?
說得大些,就憑他手中拿著那嗜血珠,就足以定他一個魔教奸細的罪名!
可是張小凡的身世,大家都是清楚的,他為人如何,與他相熟的人也都可以證明,再者說了,在流坡山與魔教作戰時他的表現,更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當時的他狀若瘋魔,直沖那鬼王宗,宗主子女殺去。
就是那嗜血珠,也是他為了擊殺魔教才暴露了出來的。
青云門眾人自然知道他不會是魔教派來的奸細,要不然也不會是這樣的表現,也不會在這昌合城中連他的行動都未做任何限制。
可這并不代表青云門能夠忍下張小凡這種對門派隱藏的態度!
林驚羽身為龍首峰首座青云門刑罰掌管者蒼松的愛徒,自然也明白張小凡這樣對抗門派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因此林驚羽向蒼松求過情,可蒼松豈會在這種事情上任由弟子胡鬧?
林驚羽又去勸說過張小凡,但張小凡那糾結,痛苦,自責,倔強的表情,消瘦低沉的模樣讓林驚羽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于是便有了現在在這里借酒澆愁的林驚羽的模樣。
秦重聽完齊昊講述后微微沉吟了一陣,沒有想到流坡山一戰,張小凡雖然沒有暴露佛門功法,但也暴露出來了嗜血珠。
仔細一想,只要張小凡與人斗法遲早都會暴露嗜血珠的,他現在畢竟年少,修為也不夠高,與敵人相斗的時候主要依賴的不是他自身的修為,而是法寶的強大。
這中情形下,想要一直隱藏著嗜血珠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張小凡前面幾次斗法,都是仰仗的嗜血珠的吸血之力。
比不在青云山上時與張小凡比試過的那兩位龍套師兄,都是體內血氣被嗜血珠牽動,然后造成的傷害。
比如在空桑山時,秦重便看到過一個被張小凡吸塵了人干的魔教小子,當時那具尸體就掛在張小凡背后,張小凡自己當時可能都沒有注意到那個死在他背上的人是被噬魂棍吸干了血死去的。
那時還是秦重伸手將那具尸體給推到了地上的。
知道了事情后,心中便有了辦法。
畢竟其他的劇情忘得再多,普智和張小凡之間的故事可沒有忘記了。
想到這里后秦重站起身對齊昊道:“齊師兄,不知道小凡師弟在哪間房里休息?我想去看看他。”
齊昊也站了起來,說道:“我帶你去吧。”
轉過頭對其余幾人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帶驚羽回去休息吧,再讓他喝下去就真成酒鬼了。”
“是,大師兄。”
坐在旁邊的幾人連忙應聲道。
“秦師弟,走吧。”
說著便在前方帶路,向客棧后院走去。
“嗯。”
秦重嗯了一聲,跟在齊昊身后。
“說起來,秦師弟,要不是帶你過去,我現在可不敢到大竹峰的廂房那邊看望小凡師弟。”
齊昊一邊走著,一邊微笑著說道。
秦重有些疑惑:“齊師兄為何不敢過去?”
齊昊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在周圍才繼續道:“我與靈兒的關系,現在門中師兄弟們都已知曉,自從流坡山回到這昌合城后,靈兒師妹便要我去向我師父說說人情。”
搖了搖頭:“我師父的性子,如何是我說情就能管的了用的,再說了師父他老人家掌管青云刑罰,今次小凡師弟犯了事,一通人情便輕輕放過,日后他人犯了事,人人都來說情,還如何掌管的了刑罰?那我青云門規不就成了擺設了么?”
秦重點了點頭,作為有過兩世生命的人秦重自然能夠明白,很多時候,制度的崩潰,貪污腐敗的開始,并不是掌權者一開始就邪惡貪婪的。
恰恰就是這種小小的人情事故,將一個個原本剛正不阿的人,變為了社會的蛀蟲,這種事情在上一世發生的太多了。
開口對齊昊道:“師兄應當向田師妹直言的。”
齊昊苦笑了聲:“我如何沒有向她直言其中利害,可她心中記掛的始終是身邊幾人的好壞安危,所以,我這兩天才躲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