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到廳堂的時候,王氏已經恢復正常,溫溫柔柔的,跟平時沒有什么兩樣。
“這…”她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算了,以后多注意點吧。”
低語之后,連忙上前幫忙。
昨晚就已經商量好了事情,剛吃完早飯,交代幾句后,一家人準備分頭行動。
剛走出大門沒幾步,就看到祁庸的身影出現,他的身后,還跟著一隊人馬。
即使普普通通的黑色棉袍,也壓不住隱藏在骨子里的肅殺。
“祁庸,”看到這副情景,姜暖的心情立刻不好了,“你來做什么?還帶著這么多人?”
“姜娘子要出去?”祁庸自顧自地說,“現在怕是不行了。”
“怎么回事?”
“圣上圍剿清風觀的余孽,正是緊要關頭。”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
姜暖更是沒辦法理解,“你們剿你們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她就不信,這些賊人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會想著來尋仇。
“怎么沒關系,”祁庸一臉嚴肅的反駁,“你們當初那么對他們,必然被記恨。”
聞言,姜暖似笑非笑地把人打量一圈,“有事直接說,別把人想的跟你一樣。”
“這話什么意思?”祁庸不敢置信地轉頭問身后之人,“她是不是嫌棄雜家不夠聰明?”
被問之人輕咳一聲,強忍住笑意,低著頭回答,“您應該誤會了。”
“沒有誤會,我就是這個意思。”
“姜娘子,”祁庸炸毛了,“雜家聰明著呢,圣上都夸過。”
“甭轉移話題,”姜暖擺擺手,嚴肅地問,“為什么帶人來?圈禁我們一家?”
如果真的這樣,姜暖緊緊拳頭,她一定讓姬瑄后悔。
“當然不是,”祁庸面色大變,而后義憤填膺地反駁,“圣上極為尊崇姜娘子,您又對圣上有大恩,雜家怎么做出這種事?”
看到祁庸的緊張,姜暖勾勾嘴角,指指他的身后,“既然如此,這些人過來做什么?”
“當然是保護你們一家,”祁庸認真解釋,“你們之前與清風觀有過節,圣上擔心他們狗急跳墻,才特意派人來保護。”
“馬車上的人呢?”姜暖的眼神多了幾分戲謔,“也是來保護我們?”
看樣子可一點都不像!
“她們,”祁庸臉色一滯,尷尬地解釋,“她們來湊數的。”
雖然早就猜到會被識破,還沒進門就被識破,這也太快了點。
“湊數?”姜暖指指身后,“家里人足夠多,不需要湊數。”
“這個,”祁庸摸摸鼻子,“等會兒再說,咱們先進院子,過會兒再給你解釋。”
“不行,現在就說清楚,”謝氏沖上來,“萬一進了院子后你們賴著不出來,那么多人,我們又轟不走。”
“你這小丫頭,”被戳破心思的祁庸有些羞惱,“也太牙尖嘴利了些。”
“被說中了心思吧,”謝氏有些得意,“就知道你想這么做。”
想耍無賴,先過她這一關,反正他們占理。
“我不跟你說,”祁庸決定不跟小丫頭計較,轉頭討好地看著姜暖,說,“姜娘子,你看,咱們是不是先進去再說?”
“進去吧。”
“娘,”謝氏湊到姜暖耳邊,“不問清楚,萬一他起了壞心思怎么辦?”
這聲音雖然小,卻恰恰好被祁庸聽到,明顯就是故意說給某人聽的。
她雖然不會反駁姜暖的話,卻會小心眼的給某人上眼藥。
祁庸聽到這話,臉都青了。
他雖然長得不像好人,卻也沒壞到這種份上,自己主子的命還攥在別人手上,怎么也不會蠢到這個份上。
不過今天的事,確實有些理虧。
這兩人非常重要,圣上身邊又被盯的緊,放在別處又不放心,倒不如直接放在黃家,一箭三雕。
“沒事,敢起壞心思,腿給她打斷!”
一股冷風吹來,祁庸下意識的緊緊胳膊,后退幾步,心虛地向身后吼道,“聽到姜娘子的話沒,趕緊進去,傻愣愣地站著不動做什么?”
“還有馬車上的兩位,不趕緊下來,是要雜家親自請?”
因為這兩人吃了掛落,祁庸忍不住遷怒了。
話音落地后,媚玉率先走出來。
“祁公公息怒,”媚玉柔順地賠了一個禮,“奴家愚笨,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看到媚玉如此低聲下氣,祁庸輕嘆一聲,“不怪你,是雜家過激了,你先進去吧。”
好好一個官家小姐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造化弄人。
“謝公公寬恕,奴家感激不盡。”
媚玉起身后,祁庸突然出聲,“既然已經消了身契,就別再自賤,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聞言,媚玉渾身一頓,“奴,我明白了。”
馬車上,秦氏聽到聲音后,就知道對面的人是誰,當即臉色大變。
磨磨蹭蹭地不肯出來。
可又不能一直拖著,最終,咬著牙走下來,“二嬸,堂弟、堂妹,好久,不見。”
“堂,秦氏,”謝氏很是驚奇,“怎么是你?”
“此事說來話長。”她并不想多言。
姜暖淡淡地瞥了秦氏一眼后就不在意,“一直站在門口也不像樣,趕緊進去。”
進了前院后,把身邊的人全打發走,姜暖直直地看著祁庸,詢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不是已經解釋過。”祁庸心虛地往上瞟了瞟。
“我要聽實話。”
姜暖的聲音擲地有聲。
她讓人進來,是知道自己沒法拒絕,只要想在大周混下去,就必須給一國之君該有的臉面。
可這,卻不意味著她接受被人瞞在鼓里。
祁庸并不想讓姜暖知道太多,事關江山社稷和皇家的臉面,并不適合讓外人知道。
察覺到姜暖不罷休,又想到主子“待之如國士”的交代,最終,咬著牙解釋,“我們此行,只是順便看病,主要是為了清理先太子余孽。”
治病這種事,這么多年都沒效果,以前那些折騰,也不過想多拖段時間罷了。
“先太子余孽?”姜暖睜大眼睛,“清風觀那些人?不可能吧?”
若是先太子余孽是清風觀那個水準,還用讓一國之君特意跑處理?